一整套拳腳功夫施展了足足三遍,阿飛的招式名稱和運招口訣也念了三遍,易書元則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到結束。
「呼......」
阿飛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雙臂擺調息收功,然後看向易書元。
「前輩,我打完了!」
易書元愣愣看著阿飛,這就是武功不行?那行的人該是什麼樣子的?
之前因為那條怪蛇襲擊,那些惡人四散逃命,即便是那個首領,除了輕功外,也都沒在易書元面前展現出什麼厲害之,此刻想來是當了一次井底之蛙了。
「前輩?」
阿飛又喊了一聲,易書元才回了神,他看向對方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便先岔開話題。
「剛剛你所念的便是你所修武功的心法?」
阿飛的表有些尷尬,也不敢在易書元面前誇大什麼。
「前輩,我們麥家拳又算不上什麼上乘武功,哪有什麼心法呀,也就是配套招式的一些運勁口訣罷了,勤修苦練日積月累才能修出氣......」
「已經很厲害了!」
易書元由衷地讚歎一句,而阿飛則又撓了撓頭,還以為前輩怕傷他自尊,隨後又立刻期待地問道。
「前輩,您對我的功夫可有什麼指點?」
指點?易書元愣了一下,心中頓覺尷尬,阿飛是真把他當什麼前輩了。
「沒有什麼可指點的......」
看到阿飛失落的眼神,易書元又還是憑著覺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不過我見你打拳的時候氣息其實並不穩,就像昨夜你一慌神就散了氣息一樣,或許你心能定一下會好很多......」
畢竟涉及到對方的武學本,易書元也不好信口胡謅,否則可能害了人家,只能安地說些本不會錯的話。
這些話落在阿飛的耳中就更加倍失落,也是,爹都看不上我,何況是前輩呢。
氣氛一下子沉默且尷尬了起來。
休息了一會,兩人又開始趕路,不過這一次,易書元不好意思再讓阿飛背著,也只有在一些他不太好過去的地方才讓阿飛背著他用輕功過去,這會需要找個地方度過夜晚了。
阿飛變得沉默寡言,一直到了晚上。
兩人在山坳的積雪發現了一個凹兩三米的坑,外面升起篝火,裏面很快就變得十分溫暖。
其實阿飛還想連夜接著跑,只是易書元實在不了了,他好說歹說才說服阿飛,連忽悠帶安的表明易某人「能聞到妖氣」,真有況也能提前應變,這才說服了阿飛。
寒意早已經被驅散,篝火前,阿飛默默烤著饅頭,也用上的竹罐取一些冰來放邊上等著自然化開。
易書元正在著那幾乎有半指長的鬍子,這玩意暫時沒法管,他又了臉,想著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長相如何,是和原來的自己有相似之呢,還是完全另一個人?
轉頭看向一側,易書元瞧著坐在側看著阿飛消沉的樣子,心中頓時有些苦惱。
這傻小子心倒是不壞,可心態好容易出現問題啊,和以前小表弟一個樣,這該怎麼開解,可他易書元也確實不懂武功啊!
隨後易書元忽然靈一閃,有了!
武功咱確實是不懂,可是若說讓人靜心安生調養生息的法子,易書元也確實算不上完全不會呀!
易書元想到的就是打坐,不是這世界什麼練武的打坐,而是上輩子靜心養的那種,嚴格來說也算是道門心法,在他的理解中也類似冥想。
這對易書元在心中模擬說書和口技時有一些作用,以前也有很多次苦悶,易書元也都借之舒緩過心態,雖然沒什麼大用,但至能讓人心神安寧一些。
「阿飛,我沒什麼絕世武功傳給你,不過倒是有一些讓人保持寧心清靜的法子,你想不想學?」
這一刻,一直對著火堆發獃的阿飛愣住了,他緩緩轉過頭,表從單純詫異到不可置信,反應過來后眼神中甚至淚,隨後狂喜之下點頭如搗蒜。
「想!想學!前輩我想學!」
這一幕看得易書元心中直呼臥槽,心想這下要是沒用,這傢伙心態豈不是得崩?
這一刻,易書元已經在琢磨著一會怎麼忽悠著安阿飛了!
到了這種時候,有一個簡直把「期待」三個字寫在臉上的人,用強烈到刺眼的眼神盯著自己,易書元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悄悄深呼吸幾口氣,易書元清了清嗓子調整呼吸,以清朗有力卻並不如何響亮的聲音開口。
「此法調理的是心境,要得法也同樣重視心境,我會出聲助你的,過來盤坐。」
出聲其實也就是心理暗示的一種,易書元對自己的聲音還是有點自信的,而阿飛既然認為他是前輩,應該也會比較信服他的話,同樣對暗示有幫助。
阿飛這會趕放下燒火,下意識在服上了手,快速到易書元邊盤坐下,想了想又趕起來,坐到了易書元的對面。
易書元角微微一,也不管其他了,盡量保持自的心態平和。
「脊背直,雙手自然置於上,眼睛微閉,舌抵天堂,調整氣息,先自然,再放緩,靜氣、收心、凝神......」
易書元自己沒有閉眼,看到阿飛眼皮有所跳,自然明白他雜念很多,便立刻以輕夾雜著嚴肅的聲音,增大一些聲量暗示地說道。
「莫要以目力看向黑暗,而是要忘視忘息以至於無息無念,若思緒不能消解,則濾眾念而從一念,追想不斷,念而自止!」
這句話簡單說來就是當雜念實在太多的時候,那就不要直接向著無念,而是追尋其中一個雜念,某一件事不斷思考,一直追思,直到思或者念頭自覺無趣的那一刻,止念變化為無念。
在阿飛這邊其實一直不能完全進狀態,但前輩的聲音彷彿直催心,在心神的黑暗回,讓他不再專註於視線,而是隨著聲音一起到達心神之間,周圍一下子變得空靈起來。
看到阿飛的眼皮不再跳,且呼吸也均勻綿長了,易書元才微微鬆一口氣,他自己也輕輕閉上了眼睛,不過令他稍意外的是,他自己進狀態比以往快非常多。
當心思寧靜了一段時間之後,某一刻,易書元再次開口。
「心神放大以觀寰宇,觀想自神念,風雲之氣,日月之輝,照心境,匯天地之元氣!」
這一刻,易書元彷彿心神出竅乘風而上,都有種輕飄飄的覺,彷彿真有風雲匯聚照應景,這種覺非常良好......
在阿飛的心,他已經覺不到自己的甚至呼吸,隨著前輩的聲音從天外傳來,一片空曠幽靜的黑暗竟然逐漸有風雲化出,並開始明亮起來。
這種覺對於阿飛來說實在是蔚為神奇,心神都為之,但接著他就發現上的氣也開始自發了。
糟糕,我剛剛心神失守了,怎麼辦?阿飛心中大急,控制氣回丹田卻按下葫蘆浮起瓢,這一急氣就更加紊,經脈也開始難。
「前輩,我覺到息在,念頭越想控制就越也越來越難!」
阿飛也顧不上什麼了,只能焦急求助前輩。
易書元心頭一驚,從剛剛那種覺中離,他不知道阿飛說的是他理解的氣還是其自的力,但兩者況非常相似,便立刻再次出聲,聲音更是放大了一些。
「守住心神,收束雜念,心隨意不隨,心觀念不觀,以靜,以襯靜,守住自天地,任由山水遨遊!」
想要一個人完全不關注氣是很難的,因為這除開那些玄乎的解釋外,在易書元理解中本也代表了念頭和生理的綜合反應,但可觀不可控,一個會神奇武功的人應該能做到吧?
果然,阿飛心中不斷默念著易書元的話,呼吸逐漸平靜下去,神態也逐漸安詳,呼吸也越來越綿長,甚至到後面每一次呼吸,都有一種好似從頭淋到腳的奇特覺,更恍若心境明亮可觀山河......
易書元終於放心下來,在他看來,阿飛的問題就和上輩子很多人一樣,或許主要出在心態上,即便天賦真的有限,他相信心態不扭曲的話,也是會大有幫助的,未必不能大晚。
然後易書元又看向篝火,愣了一下后趕躡腳走去,將兩個用樹枝著的饅頭挪開,有一面都烤黑了,但是聞著蠻香的。
稍稍有些出乎預料的是,阿飛過了很久才清醒過來,不過易書元想了下也就釋然了,雖然一般人開始堅持不了多久,但阿飛畢竟有武功在,這世界的武學恐怕也離不開打坐吐納之的事,久一些也正常。
阿飛睜開眼睛的時候,甚至有一種恍惚,眼睛雖然睜開了,但卻還沒完全離那種狀態,應一下自,剛剛紊的氣此刻安安靜靜的在丹田之中,不,不完全是安靜,而是帶著一種微弱的旋轉。
以靜,以襯靜?
阿飛心有所悟,轉頭看向一邊,易書元正在那裏撕著饅頭吃。
「醒了?」
易書元笑著這麼問一句,畢竟有時候這也確實像是在睡覺,熬夜神萎靡的時候恢復力還是很不錯的。
不過下一刻,阿飛的作卻嚇了易書元一跳。
只見阿飛直接起之後,面向易書元就跪了下去,不停在地上磕頭。
「多謝前輩,多謝前輩!阿飛有眼不識泰山,之前還懷疑前輩心不正,阿飛愚鈍,求前輩收下阿飛吧,求前輩收下阿飛吧!」
我去,你特麼的玩這麼大?易書元驚愕之下阿飛已經磕了不知道多個頭,反應過來之後他趕起攙扶阿飛,但後者卻憑著蠻力還要磕頭。
這下易書元也有些火氣了,別說我確實不知道什麼厲害武功,就算我真是什麼江湖前輩,還玩強買強賣嗎?
「夠了!」
短短兩個字,但因為易書元緒不同,聲音中那一嚴厲的覺也好似瞬間震醒了阿飛,他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了,磕頭的作自然也在這過程中停了下來。
阿飛這會心中後悔,一不地愣在那有些患得患失,易書元看得好笑,舉起另一支著糊饅頭的樹枝遞過去。
「別愣著了,吃吧。」
「哎!」
阿飛這下才如釋重負,趕過去接過饅頭,吃了幾口心思又飄遠了,好一會看向易書元,小心翼翼地詢問一句。
「前輩,您剛剛教我的心法,可有名字?」
心法?易書元剛想說什麼,但念頭一轉才幽幽開口吐出個有點格也較為相關的名字。
「你可以它清心訣。」
「清心訣!」
阿飛默念一句,心中不已,他哪裏還不知道這是一門無上心法,今天晚上都要興得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