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臉上沒有什麼波瀾,倒是王氏一把抱住長孫哭了個天昏地暗,好似要把這些日子以來的思念和不滿統統都發泄出來。長孫也不多話,只是任由著王氏抱著自己,這個時候能做的也只是手輕拍著王氏的背脊,有些激的緒。
“你這個死孩子,死孩子……”王氏噎了一陣,終於冷靜了下來。
往日那個寵溺孩子的母親復又出現,王氏親熱的拉著長孫回房,招呼墜兒備茶、準備點心。著長孫客氣的模樣,王氏不僅有些心酸:若是換做原來的長孫,哪裡會有個反應?現在看見長孫越發的有規矩起來,反倒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了。
“娘,這些日子來您過的可還好?”長孫捻起小點心,細細的品了一口。
王氏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這話該從何說起。“兒,也不知道你三嫂有沒有跟你說起家裡的況。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實在是太多了,前一段時間……沐雲丫頭也小產了,是被你大嫂給設計的……”
“什麼?三嫂小產了?”長孫不敢置信的起了子,手裡的糕點被一個用力給碎了,灑了一子。
王氏惋惜的搖頭,“誒……”
看見自己孃親扼腕的樣子,長孫回頭想想這大宅子裡面的爭鬥,李沐雲和肚子裡的孩子會爲替罪羔羊也是不無可能的事。只不過,這些事當真發生的時候,潛意識裡面確實有些無法接。
“罷了罷了,不說這些倒黴傷心的事。”王氏手拉過長孫,用試探的口氣問道,“你這次該不會只是來這裡瞧上我一眼,然後就走了吧?”
長孫目有些閃爍,“娘,我這些日子也是日夜思念您。可是……”
“既然你心底是真的有我,那就應該住下來。”王氏瞪著眼睛,生怕長孫那倔強子又上來。“你現在是在擔心郎吧?難道他不願意回長孫府?”
長孫連連搖頭,最後乾脆就起了子,“娘,我這次回來時有事要告訴您的……”上次李沐雲在長孫他們最困難的時候去看過他們幾次,也把的主意告訴了長孫。長孫當時聽了也只是笑笑,因爲李沐雲那個主意未必可行。可是這次,好像老天爺就順著李沐雲的意願一般……這倒讓長孫沒有什麼藉口在逃避了。
臉微紅,手攥住王氏的手,“娘,我有了。”
“什麼?”王氏怔了一下,條件反的問著。直問道長孫臉紅,才恍然大悟,喜逐開,“你說你有孕了?”
瞧見長孫堅定不移的點頭,王氏當下就笑得合不攏。“這便好了,這便好了……”裡才唸叨幾句,忽而又想起那日自己去雍景別苑找李沐雲和長孫昱的事,王氏心底不由的有些納悶,世界上未必真有這麼巧的事?莫不是兒這個丫頭當真聽了李
沐雲的主意,假裝懷孕了?
心底有了這個疑問,王氏當即問道:“兒,你……你該不會是聽了你三嫂的話,欺瞞我什麼吧?你當真懷了孕?你要知道,你爹現在突然失去了一個外孫和一個孫子,若是現在再發現你騙他什麼,那恐怕……”
長孫連連搖頭,“娘,這次我是真的有了孕了。上次三嫂來找我,也跟我說了那些主意。雖然我上應承著,可是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有了子和沒子只消幾個月便現了形,我還不至於傻到用這個來騙你們……”說道這裡,長孫頓了頓,“我這次過來,只是因爲肚子裡這個孩子給了我不能逃避這件事的勇氣,我是長孫府的人,怎麼能讓姓沐的孩子流落在外面?”
“說的好!”
獷的聲線陡然響起,把正在屋子裡面閒聊的兩個人給驚了一跳。王氏和長孫同時回頭看向門口,卻看到了一張面無表的臉。
兩個人驚慌的起了子,王氏當即就旋了子,不聲的把長孫互在自己後,再給來人見禮,“見過老爺。”
長孫擡起眸子看向長孫老爺,他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神,讓人猜不他的緒。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側了子繞過王氏走到長孫老爺的面前,“兒見過爹爹。”
長孫老爺斜睨了長孫一眼,徑直走到桌子邊上喝茶。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之後,也沒見長孫老爺說話。這讓王氏不由的背後發麻,每次長孫老爺不願意說的時候就是他非常生氣失的時候。現在,是勸說長孫老爺答應讓兒和路郎回來的最佳時機,錯過了就不知道還有什麼機會能單獨跟他面對面了。
想到這裡,王氏立刻手搡了長孫一把,“兒……快。”
長孫了眸子,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卻瞧見長孫老爺終於放下了茶杯,準備開口了,“既然兒有了孕,長孫府的大門隨時都是敞開的。長孫府的骨也不可能讓他流落在外……”聽到這話,王氏當即就鬆了一口氣。還不待兩個人高興,長孫老爺起了子朝門口走了去,繼續說到:“只有兒一個人,其他人免談。”
長孫當下就急了,上前攔在了長孫老爺的面前,二話不說就跪了下來,“爹,能不能看在您外孫的面子上,原諒郎?”
長孫老爺依舊面不,他了脣,再低頭看了一眼長孫,“你在護著他?”
長孫擡頭迎上長孫老爺的目,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爲他是我的丈夫,也是我肚子裡孩子的父親。”
這一句話讓長孫老爺皺了皺眉頭,著長孫半響之後,長孫老爺起襬走了出去,“既然如此,那你就讓他拿出點本事來,讓我瞧瞧他有沒有資格再進我長孫家的大門。”
長孫老爺這番話把王氏推了冰窟,倒不是擔心路郎是不是能
進長孫府的門,只是擔心依著長孫那個倔脾氣,若是路郎不回來,肯定會跟著他在外面苦的。就憑著路郎那沒出息的樣子,怎麼可能讓長孫老爺再看上眼?
然,長孫卻是一臉淡然地起了子,著長孫老爺漸漸遠去的影,忍不住提高了音調,“爹,您說話可要算數。”
長孫老爺頓了頓腳步,有些哭笑不得。他當下就加快了腳步,頭也不回地朝長孫擺了擺手。
“娘,那我就先回去了。過兩天我再回來,相信我們就能真正的團聚了。”見長孫老爺離開,長孫也趕請辭。
倒是王氏眼底萬般的不捨,拉著長孫的手久久不願鬆開,“兒,要不然你在家裡多住幾日吧,娘很久沒有看見你了。”
“娘……先不說這些了,我馬上就回去了。”長孫拎起襬向王氏請辭,也顧不上的挽留就直接出門去了。
剩下王氏一個人跌坐在凳子上面唉聲嘆氣,“若是路郎能出人頭地,那麼鐵樹都能開花了。哎……兒千挑萬選的,怎麼就看上了這麼一個沒出息的東西,可算是急死我了!”
第二日一早,王氏就眼兒守在門口,雖然知道路郎幾乎沒可能會來,可是卻忍不住,心底總是帶著一希冀,盼著奇蹟能夠發生。
不過一個上午已然過去,長孫府的門口卻沒有一點靜。這讓王氏不由的著急起來,“這個路郎,還真真被我說中了,就是個沒用的主兒。”
王氏的話音還未落,卻只聽得不遠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墜兒連忙走出了幾步,瞧見一個差模樣打扮的人正騎著黑馬朝長孫府這邊疾馳而來。墜兒一驚,連忙扶著王氏往園子裡面退,“夫人,不是姑爺,好像是差……”
一聽差二字,王氏腳下就發。上一次長孫昱被關進去的場面還歷歷在目,這一次,又是誰惹上了非了?
兩個人退到門後面的時候,那匹黑馬已經停在了長孫府的門口,馬兒有些焦躁的在原地打著圈兒,不時發出一些低沉的嘶鳴。馬背上的人趾高氣昂,朝著迎出來的門房高聲道,“這裡可是榕城長孫府?”
門房連連點頭,“正是,不知道爺有何吩咐?”
那個差一躍而下,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遞給了門房,“我乃暮城米府的守衛,這是米知府轉給長孫老爺的書信。”
躲在門後的王氏一聽見米知府的名號,當即就想到這件事與米茗和沐玦不了干係,兩忙笑地走了出來,一把接過了差手裡的書信,“這位爺,要不請進府休息片刻,這一路勞累了。”
這差看見王氏的容貌打扮,想來不是一般的婦人,這一次送信說不定還能從這個大戶人家這裡弄點好。想到這些,他便連忙雙手抱拳,“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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