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遊戲也太真實了清泉市第72章鳥糞生意這是進九月以來，清泉市迎來的第二場雪。

而且非常巧，正好趕在了玩家們換上下線的時候。不人一推看門，便看見了火把旁灑落的點點銀白。

「這才九月下旬吧……冬天來的未免太早了些。」

「確實有些早了。」

「理分析一波，也許是外層空間的軌道殘骸遮擋了一部分，導致這顆星球吸熱量不足。再加上戰爭導致的文明活迅速衰退，植被繁茂減弱了溫室效應……」

「不是，這遊戲還能做到這麼真實？」

「那得看遊戲運營商怎麼設定了，反正網的設定不是說他們打到天上去了麼，就許他們瞎扯，不許我瞎扯？」

「尼瑪……」

北門口，傳來門聲。

確認是自己人，牆上的警衛打了個招呼，門旁的玩家抬起門閂，將外面的人放行。

楚朝北門看去。

只見一名力量系玩家和一名知系玩家，架著一個被捆粽子、缺了一隻耳朵的男人快步走來，並將他丟在了自己面前。

一同丟在地上的，還有一條變異鬣狗的。

「尊敬的管理者大人，我們在北部高架的觀察點附近發現了這傢伙！」

倆玩家上都帶著傷，但這男的明顯傷得更重，膝蓋上乾脆著一支斷箭，疼的他齜牙咧。

趴地上的男人，聽不懂後那倆人在說什麼，只一臉惶恐地著腦袋，向楚求饒道。

「大，大人，我是附近的拾荒者，不知道哪裏冒犯了您。」

「拾荒者可不會在這個點還在外面。」

「我，不小心耽擱了一會兒……」

沒有理會這套蒼白的說辭，楚從兜里出5枚銀幣遞給玩家，讓他們自己去分，接著俯下看著那個男人，食指勾起了他領口的項鏈。

那裏串著一人的指骨。

而且看樣子還是食指。

在手氏族，顱骨是首領的「用」皿，而指骨則是大多數掠奪者熱衷的裝飾。

他會把俘虜的食指砍斷，曬乾做手鐲、項鏈、掛件甚至骨甲之類的裝飾品，炫耀勇武和野蠻。

嫌棄地丟開了這油乎乎的項鏈，楚面無表地直起來。

他沒有去看那面如死灰的男人，而是看向了倆玩家。

「掠奪者。」

「送去絞架。」

倆玩家恭敬說道。

「是！」

「遵命！」

活著帶回來只是因為這麼做獎勵比較高，管理者大人對於掠奪者們的手段，大部分玩家們已經不陌生。

所以在聽到送去絞架的命令后，一點兒意外都沒有。

但對於即將被弔死的那人，就是另一種心態了。

彷彿猜到了自己的命運，歇斯底里的哀嚎和求饒，被一路拖到了北門外，讓門外那片蕭索的樹林，添了幾分恐懼和腥。

聲音和罪惡一同戛然而止。

北門再次關上，倆玩家拖著朝著停間的方向走去。

站在療養院前的楚心中沒有毫憐憫，甚至打了個哈欠，眼瞅著提取的爐子開始運轉，便轉向療養院的電梯走去。

已經是凌晨十二點。

明天還得六點鐘起床。

這些玩家們上線的熱比想像中的還要高，楚覺自己的生鐘都快被搞了。

……

這場雪下的不大，持續的時間卻不短，一直從凌晨下到了第二天清晨五點才停。

地面上凝著一層白霜，踩上去沙沙的響，等太升起便消失得一乾二淨，就像從未有過一樣。

「晚上城區里的異種似乎變了。」

「是因為下雪嗎？」

「估計是吧，天氣冷了可能都躲起來了，不過那些啃食者好像沒什麼影響，我看他們從小區里走出來，在街上遊盪到四五點鐘，才慢吞吞地挪騰回去。」

「你記著它們是從哪兒出來的嗎？」

「大概記著，我先下線吃個飯，一會兒標地圖上發論壇。」

「老哥穩！」

從偵查點換班回來的玩家，在基地的廣場上和其他玩家談，站在療養院門口的楚將這些聲音盡收耳中。

由於沒有無線電，這些玩家們通常會在廣場上流報，尤其是在上下線的高峰期。

對於楚而言，這也是除了論壇之外，另一個不錯的報獲取渠道。

這些玩家們就像他的眼睛一樣。

不過，一會兒他還有事要做，不可能在這裏一直待著。

他得趁著大雪封路之前，再去一趟布朗農莊，換些補給回來。這次他準備了新的貿易品——一些鳥糞石。

在布朗農莊，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管理者大人，您吩咐的資已經準備就緒，我們隨時可以出發！」

披著鬣狗皮外套的【峽谷在逃鼴鼠】，一臉興沖沖地走了過來。

他的背上背著一桿臨時配發的7mm栓式鐵管步槍，左邊腰上拴著鑲釘的木和短刀，右邊拴著支灌了木焦油的燃燒瓶，越來越像這廢土上的原住民。

不過，他還沒掌握到髓。

楚試了這麼多武，最順手的還是帶「叉」的水管。

看著他點了下頭，楚說道。

「你們等我一下。」

說著，楚轉回了避難所，不一會兒便穿著KV-1力裝甲走了出來，並且還將那桿從系統中到的氮氣力錘背在了後。

看到管理者這行頭，周圍的玩家們眼睛都瞪直了。

「臥槽，這鎚子有點帥啊！」

「牛批！我是錯過了什麼劇嗎？咱NPC啥時候換的裝備。」

「不知道，也許是避難所里本來就有的吧……網設定上不是說，地下是個巨大的冷凍休眠設施嗎？或許有裝備庫？」

「淦！我也好想整一個！」

「別想了，NPC的裝備就是給你看看，不過我很好奇這玩意兒在廢土上真的有用嗎？面對槍彈的話。」

「你傻啊，你沒見過牛的防不代表沒有，也許這玩意兒是搭配別的一起用的呢。」

「氣氛突然賽博朋克。」

「什麼賽博朋克，這是廢土朋克！」

「我知道，但玩梗都這麼認真，就顯得你很呆。」

為一名稱職的NPC，楚既沒有去接他們的梗，也沒有理會他們的興流，自顧自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走到了已經準備好的篷車旁。

之前楚有以任務的形式代過【WC真有蚊子】，讓他設計一款載貨量在五噸以上的中距離運輸工。

事實證明，只要是製作正常人理解範疇的工，這傢伙的技還是相當可靠的。

整個篷車有2.5米長，1米寬，裏面的空間相當寬敞，底盤還用彈簧做了簡易的避震，運貨運人都沒問題。

考慮到防雨防塵，頂棚罩著兩層撿來的塑料布，前後都做了門簾。

這樣一來，就算是下雨天也不用擔心裏面的東西被淋，可以說相當好用。

唯一中不足的就是，前哨基地沒有養牛或者騾子，只能暫時讓玩家來拉一下了。

「出發！」

隨著楚一聲令下，這支由6名玩家與1名NPC組的篷車隊伍，在其他玩家羨慕眼神的目送下，離開了前哨基地的南門，朝著布朗農莊的方向前進。

和上次不同。

這次靜這麼大，難免會吸引一些異種的注意。

尤其像是小狗大的變異蟑螂和臉盆大的變異蒼蠅，這些昆蟲類的異種在突變后似乎丟掉了對人類的恐懼，聽到靜就從影里鑽出來了。

不過，這些玩家們早已經不是剛進遊戲的萌新了，尤其是經過了那場戰役的洗禮，在面對敵人的時候他們已經能做到得心應手。

楚完全沒有出手，坐鎮後方，看著玩家們用刀槍棒和石頭結果掉了這些雜兵。

如果有他們對付不了的異種，或者其他高威脅目標，他自然會出手。

比較有意思的是，楚發現自己的基因序列，不只是基礎的鍛煉，在率領玩家進行戰鬥的時候，同樣能積累量的開發進度。

這種獨特的進化方式，讓楚很是好奇。

不過他現在暫時沒法實時記錄基因序列的開發進度，只能等以後有條件了再做深研究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繞開了通過不了的廢墟，總算趕在九點半之前抵達了目的地。

布朗農莊外。

楚一行人抵達門口附近的時候，正看見一名背著獵槍的壯漢，牽著一名態瘦弱的農奴從牆裏出來。

雙方打了個照面，楚這邊倒是沒張，對方卻是張了起來。

尤其是看到了楚上的外骨骼，還有背後那個造型略顯誇張的鎚子，下意識地便向了後的獵槍。

「我們是路過的行商，別張。」

「這個時候哪還有行商——咦，是你？」

站在圍牆上的劉正月愣了下，剛出去的槍管又收了回來，兩眼發直地盯著楚上的外骨骼和鎚子——以及套在外骨骼下面的藍外套。

他分明記得，這傢伙上次來這兒的時候不是這般裝束。

「沒錯，是我。」楚淡淡笑了笑，沖著牆上喊道，「我們需要糧食，鋼鐵和銅。」

「你打算用什麼換？」

劉正月警惕地盯著圍牆外這夥人，視線在他們上的裝備上來回瞄著，有些拿不定主意。

這夥人比上次來的時候明顯強了太多。

原則上，這不是一個做買賣的好時候，今天的冬天比往年早，他們也得留點糧食過冬，還得備著些餘糧防著掠奪者們打秋風。

北邊的掠奪者時不時會來這裏，雖然農莊里也不是沒槍，但沒人願意冒險和那些人打。

到時候春耕的時候擾一波，那損失可就不止是納貢的那點兒糧食了。

然而……

對方背在上的槍，讓他不得不慎重考慮，拒絕的風險。

楚沒說話，只是走到篷車前，掀開了簾子，從裏面拎出一隻麻袋，撕開系在上面的繩。

劉正月的眼睛瞇了瞇，想看清楚些。

「這是……」

「高純度的磷酸鎂銨，聽不懂的話你可以理解為鳥糞石，總之都是優質的化，」楚抬頭看向牆上的劉正月，語氣略微的不悅，「你能不能下來說話，我這樣講話很累。」

「你等我一會兒……我得向我得主人請示。」

扔下這句話之後，劉正月消失在圍牆上，不過沒多久，他便領著一名農奴出來，重新出現在了正門口。

「我得老朋友……你的變化有點大。」

「最近發財了。」

「你們真的是游牧民？」劉正月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楚外骨骼下面的藍外套，很明顯不那麼確信自己的判斷了。

「是什麼很重要嗎？」楚淡淡笑了笑說道，「別在意，這外套是我撿來的。」

見楚不打算更多，劉正月也就不再追問，而是看向了那袋化。

「我需要驗貨。」

這是合理的要求，楚點了下頭。

「請。」

驗貨的方法和上次一樣，劉正月踢了旁邊的農奴一腳，指了指那個袋子。

那奴隸上前，出食指在袋子裏抹了一下，然後旁若無人地將手指塞進裏嘗了一口。

「是鳥糞石。」

聽到這句話，劉正月的臉上出了笑容。

雖然不知道這夥人的是從哪兒弄來的這些好東西，但這些東西確實是他們需要的。

牲畜和人的糞便經過熱之後，雖然也是一種料，但含氮量不夠，綜合力明顯不如經過時間沉澱和雨水沖刷的鳥糞石。

往往一把鳥糞，就抵得上一大桶牛糞。而若是用後者的話，還得摻上尿素一起撒。

布朗農莊自己是沒能力大量生產優質尿素的，直接用尿呲不但燒，和糞混用還容易導致土壤板結。

因此，他們往往都是從巨石城或者紅河鎮進口合、有機料，和發酵過的糞混著用。

不只是布朗農莊，整個清泉市周邊一帶，幾乎所有種地的倖存者聚居地都是如此。

「你開個價吧！」

「我們只帶了300公斤過來，你給我個有誠意的價格，我們日後還可以合作。」

一畝地大概需要10~50公斤左右的料，這個據作、土壤況、料種類、預期收穫的不同無法一概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