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知曉自己做錯了事,鼻子一酸,薄淚洇在眼尾。嗒嗒地抹去淚花,捧著字帖不敢出聲。顧燁寒見傷心泣,心一狠呵斥道:“不許哭!”
虞姝抖得雙肩一慫,捂著不敢出聲。
“可知錯了?”顧燁寒挑眉,他并非心冷,若不嚴厲虞姝會埋沒自己的天份。
“嗚……知……知錯了……”虞姝囁嚅,哭泣道。
“左傾,將訓尺拿來。”顧燁寒吩咐。左傾一愣,訓尺?王爺這是要懲罰王妃?他躊躇不,余求助地看向林淮。林淮求道:“王爺,王妃只是一時小貪玩了些,用不著懲罰吧?”
“林先生是在教本王做事?”顧燁寒詢問。林淮哽住,不敢再求。左傾著頭皮從柜上取下訓尺遞上,顧燁寒接過,敲了敲案幾:“你功課學不好,本王罰你十個板心,若下次還犯,加倍懲罰。”
虞姝聽聞,憋不住哭腔,淚水大顆大顆地往外滾。咬著牙,可嗚咽聲還是從齒間出。
“手。”顧燁寒見不,催促。虞姝巍巍地舉出小手,“啪”地脆響自手心炸開。顧燁寒并未用力,可虞姝的皮,輕輕落下就紅了一大片。
比起在相府時虞韻的掌,王爺打得并不疼,可虞姝卻比被虞韻打時哭得更兇。
不好好念書被王爺嫌棄了,王爺會不會以后再也不喜歡了?虞姝心頭著急不安,淚珠子似珍珠一顆滾著一顆。
十個板子還未打完,顧燁寒已打不下去。虞姝怯懦地著他,那雙驚的眸子令他眼睛生生刺痛。他撇過頭,放下訓尺吩咐:“把王妃帶回去。”
白昕忙上前抱住虞姝,虞姝趴在肩頭哭得傷心,小小的子卷一團瑟瑟發抖,書房彌漫著聲氣的哭聲,聽得直人心碎。
顧燁寒心下容,卻又不肯勸,眼睜睜地瞧著白昕將虞姝抱下。
張嬤嬤老遠就聽到哭聲,自垂花門快步迎上。聽聞是王妃不用功念書被王爺懲罰,張嬤嬤的臉頓時一沉,剛想訓斥兩句,白昕阻止道:“嬤嬤您別說了,王妃已經知錯了。”張嬤嬤瞧著虞姝可憐傷心的模樣心下垂憐,搖搖頭轉去柜上拿了藥膏。
李嬤嬤知道自己的主子挨了王爺的打,心疼地掉了淚。虞姝的手心雖紅,但并未腫,可見王爺并非真心罰。李嬤嬤為拭淚,著急地手抖:“小祖宗,以后可別再貪玩了,要認真念書才是。”
“李嬤嬤,王爺不喜歡我了……”虞姝哽咽著,說話模模糊糊不清不楚,“他今日好兇……王爺一定不喜歡我了……”讓王爺失了,以后王爺肯定不會來看陪了。
“怎麼會,王爺還是喜歡王妃的,他打你是為了你好。”白昕勸道。虞姝固執地搖搖頭:“王爺從未打過我,我太淘氣了,王爺今日一定很生氣,他……他肯定以后再也不理我了嗚嗚嗚。”
虞姝說罷,把臉捂在錦被里大哭出聲。今日被顧燁寒嚇住了,他兇得厲害,面容嚴厲并無半分溫。虞姝只覺天都要塌了。
眾人圍在一塊兒勸,可小祖宗卻勸不好了,淚水似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用晚膳時,顧燁寒并未瞧見虞姝,他要發問,白昕垂著一張悶臉回稟:“王爺,王妃今晚說吃不下,不來吃了。”
“不吃了?”顧燁寒蹙眉,虞姝可是個小吃貨,自己打幾個板子倒把打悶氣了?
“把王妃帶過來。”他冷聲道。
“王爺還是別了吧,”林淮勸說,“王妃挨了打,面上肯定過不去,待會兒讓婢子準備些飯菜讓王妃在院子里用膳吧。”
“本王并未用力。”顧燁寒眉尾一跳。
他平日里就是太慣,若是以前,虞姝哪里敢當著他的面鬧絕食。
林淮苦笑:“用不用力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板子是王爺您打的。您今日也聽見了,王妃該有多傷心。”
顧燁寒:“……”
若他不打這板子,虞姝定是不長這記。他沉沉地深吸一口氣,道:“罷了,讓在院中用膳吧。”
顧燁寒并未吃多,草率用過晚膳后指著桌上三道菜肴:“把這些送到溪花院。”他說罷,轉而去。林淮順著他指的菜肴看去,酸辣,青筍,油潑豆干,都是虞姝平日里喜吃的。
心這個詞,就是為自家王爺創的。
次日。
七月爐火天,青石地滾著熱浪席卷都城,繁華的街市人煙阜盛,奉親王府前空落落地,偏門大開卻無半個人影。紫金馬車駛過,停在威風凜凜的石獅前。左傾攙扶著顧燁寒坐上椅,還未門,一孩攔下左傾的去路。他怯生生地拽了拽左傾的云袖,天真地眨著眼,問:“大哥哥,今日怎麼不見王妃姐姐?”
左傾目朝著門檻去,果然沒有虞姝的影。
“大人,王妃生病了麼?”一婦人問道。百姓見狀紛紛圍上前來噓寒問暖。林淮不聲,目悠悠地朝自家王爺瞥去。顧燁寒影沉在樹影下,威儀的面容深邃似寒潭。
“今日酷暑,王妃不便出門。”左傾不耐煩地喚來家丁打發眾人,王妃看來在府門口結識不“朋友”啊。
待人煙散去,幾人了府中。林淮慢悠悠地開口:“看來王妃真傷心了,以前無論下雨或天晴都會等在門前待王爺下朝,今日竟是沒來,唉!”
“林先生,您何時學會揶揄了?”顧燁寒冷不丁地道,言語溢著不快。林淮忙了聲,不再多言。
顧燁寒深幽的墨眸看向門檻,微微停留片刻收回目。用午膳時虞姝仍是沒有來,白昕來稟告,稱與昨日相同,仍在院里用膳。
“罷了,日后別了。”顧燁寒淡淡道。小丫頭既然要與他置氣那就隨去。薛靈在背后聽得認真,問過府中婢子,昨日之事已是了然。就知道,一個娃娃而已,王爺寵幾日就會厭煩。
顧燁寒擱下碗筷,沒了虞姝在耳旁嘰嘰喳喳,他似覺了什麼。用膳的心也沒了,顧燁寒草草吃了幾口轉而回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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