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經同意,三人立刻重新回到會客室,蘇齊拿出兩枚鎮庫大錢,擺在桌面上。
王致和、古長風兩人立刻撲了上去,一人小心翼翼捧起一枚,認真仔細鑑別起來。
這兩枚鎮庫大錢都是清代,一看字筆鋒、二看鏽包漿,三看廓穿背、四聽音辨材質;以兩人骨灰級的鑑別功力,幾乎上手兩下,就斷定出來真僞了。
先看完手中那枚,兩人又換來看,各自上上下下翻來覆去,簡直不釋手。
“鎮庫大錢、真是鎮庫大錢,竟一下子出了兩枚。蘇老弟,你真是善有善報,這是上天在嘉獎你啊。”
想起蘇齊只是做好事,隨手就買到了兩枚鎮庫大錢,王致和不勝唏噓。
蘇齊笑笑,一時無語。
“真品,是真品!”
古長風古大師無限憾點了點頭,又狠狠瞪了自家不的兒子一眼,若不是人多立刻一掌呼了過去:這孽障整日花天酒地、讓他多學點東西,簡直給要他的命一樣;到兩枚鎮庫大錢過手,竟然看走眼,真是棒槌一個。
一聽這個鑑定結果,古子方腸子都悔青了;再看自家老子那殺人的眼神,忍不住一陣哆嗦,同時看向蘇齊、志強的眼神,更加的冷厲、憤怒。
鑑別完畢,古長風古大師也不拖泥帶水,立刻道:“小蘇啊,經我堅定這兩枚鎮庫大錢是真的,鑑定費我就不找你要了,你想要多個數!”
古子方也幫腔道:“像鎮庫大錢這種奇珍,找我爸鑑定一次,鑑定費都是十個數起價!”
在圈子裡,議價也有行話,一塊代指一百,一個數或一桶水代指一萬。
“鑑定費!”
一聽這個,牛脾氣的志強立刻忍不住了,怒道:“你們父子二人能不能再無恥些;蘇齊早已看出來是真的了,說不需要你們鑑定了,你們還想要鑑定費。”
父子二人一聽,頓時臉變了。
以往來求他們鑑定的人太多了,是以看完古玩珍品後,基本都是隨口一說,彰顯自家份之意。
這兩小子也太不識擡舉、不給面子了。
“好了,都別說了!”
蘇齊劍眉微蹙,開門見山道:“現在就這兩枚鎮庫大錢,王哥你先挑一枚、然後咱再議價。”
“好兄弟!”
暗自了個大拇指,王致和笑著手道:“古老不好意思了,我要這枚寶源局造鎮庫大錢。”
兩枚鎮庫大錢,一枚是太平天國、背錢文聖寶,一枚是寶源局造、背錢文鎮庫。
太平天國那一枚,向來都有一些爭議,有認爲是大面額貨幣,有認是吉祥錢,雖最終鑑定爲鎮庫大錢範疇;但比起寶源局造、背錢文鎮庫那枚,無論價值還是收藏都稍遜。
古長風臉一變,蹙眉看了蘇齊一眼,握著寶源局造那枚鎮庫大錢,不肯鬆手道:“小王啊你還年輕,以後有的誰機會遇到好藏品,我這個老頭子都大半截埋到黃土裡了,這枚鎮庫大錢估計就是最後見了,它就算落到我手裡,又能看個幾年呢。你就當諒我這個老人家,把這枚寶源局造鎮庫大錢先讓給我了,等過幾年我走了,再讓子方讓給你。”
“好吧,既然古老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你挑那枚寶源局造鎮庫大錢吧!”
王致和嘆了口氣,雖有些不甘,卻也極爲大度讓出。
畢竟人家倚老賣老,連時日不多都搬出來了,若他再不肯想讓,傳出去不定什麼事。
古長風一聽微微點頭,一副孺子可教表,又揮了揮手道:“那行你們先出去吧,我和小蘇要私下裡議價。”
王致和看了蘇齊一眼,連同志強、古子方一起出去,會議室之剩下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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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長風託著著鎮庫大錢,一臉笑意彷彿拉家常一樣:“小蘇啊你這麼年輕,就有如此眼力,以後在古玩界就不可限量啊。不過華夏上下五千幾年,奇珍異寶數不勝數,古錢幣知識其中一個類別,想要學到其中髓,還要有人指點啊……”
“咳咳,古老咱是不是扯遠了,跑題了!”
好似聽不懂,蘇齊笑著打斷,單刀直道:“我還有事,你老痛快給個價吧,合適咱就立刻。”
“這小子鼠目寸,不知有多人求著老夫栽培,他竟不識擡舉,還嫌老夫囉嗦!”
見原本想拉關係價,但見蘇齊本不吃這一套,古長風心頭憤憤,卻面不改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這枚寶源局造鎮庫大錢我給你一百個數。”
一百個數就是一百萬!
“一百萬,確實不!”
蘇齊呵呵一笑,卻臉一變,冷了起來:“不過要看買什麼了,若我沒有記錯,三年前京都嘉德拍賣行一枚寶源局造鎮庫大錢,當時價爲兩百五十三個數。鎮庫大錢本就供不應求,我這枚品相不下於那枚,價值應該更高。”
“呃!”
一聽蘇齊侃侃而談、信心十足,又準確無比說出三年前那枚鎮庫大錢行,古長風頓時驚訝無比。
一連兩次見過這小子,從多年積累經驗來看,這小子絕非大富大貴之家出來,十有仈Jiǔ鄉村窮小子一個,甚至有錢人都不一定認識幾個,更不可能出嘉德那種高級拍賣場所,又怎麼會知道這麼清楚。
“咳咳小蘇啊,話雖如此,但是這兩年經濟形勢不景氣,古玩行也影響,行有些下跌。”
古長風一陣憂國憂民,隨後嘆氣道:“你這枚鎮庫大錢雖然不錯,不過即便送到拍賣行,也不一定在拍出那個價錢了。況且要進拍賣行,不但要有人脈、還要有頭,落到你手裡也不是那麼多了。不過誰讓咱們兩一見如故呢,我老頭子就當吃虧一把,照兩百三十五個數給你了。”
“兩百五十三個數,還吃虧一把!”
蘇齊脣角一挑,眸子裡出一抹譏諷,手道:“既然古大師覺自己吃虧,那這筆易咱們就作罷,我也不想你老人家吃虧,你把鎮庫大錢還我,我另找買家算了。”
“呃!”
古長風一把攥鎮庫大錢,眸子裡盡是不快之,但搖頭晃腦、扼腕長嘆道:“小蘇啊,你是看我老頭子喜歡這枚大錢,所以坐地起價啊!好吧、好吧,誰讓我喜歡它呢,我老頭子也就認了,給你增加四十七個數,一共三百個數買你這枚鎮庫大錢,這下你滿意了吧。”
看那神、那樣子,一臉痛惜無比,好像花三百萬買了這枚鎮庫大錢,他真吃了多大虧一樣。
蘇齊看的噁心,也懶得再與這人糾纏,也懶得再給這所謂大師留面子,直接起一把抓過鎮庫大錢,淡淡道:“古大師,這枚鎮庫大錢,我本來不想賣給你,不過我敬你是前輩,心臟有些不好,所以才聽王哥勸,來與你談一談,但你老人家太沒誠意了。你是不是以爲我年紀小,出普通家庭,沒什麼見識、什麼都不懂、人傻好騙。的確,經濟形勢影響,古玩行有些下跌,不過那都是中低檔古玩;像鎮庫大錢這種高檔俏品,依舊在以一個驚人的勢頭增加,而且有價無市。三年前的鎮庫大錢,放倒現在至翻兩到三番,到特殊況,能拍的更高。我這枚鎮庫大錢,若是三年前出現在拍賣會,一定能拍到三百萬,現在能賣多不用我說了吧。既然你沒誠意,那咱們就不用談了,告辭。”
丟出憋了一肚子的話,蘇齊轉就走,乾脆無比的拉開房門,出了會客室。
古長風連忙追了出去,這小夥子對古玩行的把握,對高檔產品的估價之準,讓他都有些吃驚;他這纔不得不相信,這小子絕對不是個外行,生怕錯失這枚鎮庫大錢,再也不敢有糊弄撿心思,連連大道:“小蘇,別生氣,小蘇,你等等,你要多說個數,只要不是太離譜,我絕不還價!”
兩人這樣追趕出來,會客室外三個人愣住,有些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蘇齊理也不理,直奔向大廳走去,古長風急急跟在後面。
王致和連忙跟上去,小心翼翼問道:“古老,這到底怎麼回事?”
古長風嘆氣道:“小王啊,小蘇脾氣怎麼這麼呢,我一時出價不到位,有些惹他生氣了,你去幫我勸勸,那枚鎮國大錢只要他肯讓給我,我出六百、不七百個數。”
“人家那枚鎮庫大錢,本來就值八百萬、甚至更高,你現在纔出七百萬,鬼才會賣給你。”
王致和心頭冷哼,有些爲難道:“古老,還是你自己去說吧,這話我說不出口。蘇老弟那個人,其實也很乾脆,絕不是一個很看重錢的人,主要看你怎麼對他。”
古長風有些不快,卻也只得走到蘇齊旁,嘆氣道:“小蘇,七百個數,怎麼樣?你應該瞭解,即便到了拍賣場,也大概就是這個數,除去頭那一份,你還得不到這麼多,我出到這個價,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蘇齊正在挑選玉佩,聽到這些回了個頭,乾脆無比道:“古大師,我們非親非故,你的仁至義盡,我從未看到過,我只看到一些其他東西。你也別再糾纏我了,這枚鎮庫大錢,我準備送到拍賣場,看看到底能拍多價錢,你別打擾了我,我不想和你談了。”
“你、你……”
被如此斬釘截鐵拒絕,古長風一陣語噎,一手捂著口又劇烈氣起來,眸子裡盡是怒意。
從來還沒有人,敢這樣落他面子。
“爸、爸,你別生氣!”
古子方連忙扶著父親,朝蘇齊吼道:“小子你想怎樣,沒看我爸什麼樣子了,還來刺激他!你不是想加錢嗎,八百萬、八百萬,快把鎮國大錢拿來。”
“不賣!”
蘇齊頭也不回,十分乾脆利落拒絕。
“九百萬、九百萬!”
便在這時,一直劇烈氣的古長風古大師開了口,雙眉抖道:“小蘇,剛纔是我老頭子不對,以爲你是外行,想在你什麼撿個。你也是行,應該知道這個價錢,我老頭子真吃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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