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兩撥人馬上就要走到手的邊緣，陳念也不能坐視不管，他攔在李想前面，沖著那個年輕人問道：

“你在這口口聲聲說你國怎麼樣，你了解國嗎？”

他不想任由事發展到斗毆，雖然現在還沒有一掌提車的說法，但打架還是會留案底的。

所以，既然這人那麼喜歡挑釁、那麼喜歡做口舌之爭，那自己就直接在他的領域戰勝他好了。

要是激怒他讓他先手，那就更好。

“呵呵，我了解國嗎？我三歲就看過虎膽龍威，9歲就讀過在路上，不夸張地說，國就是我的神故鄉。”

“你懂什麼是故鄉嗎？算了，像你們這種五是不會懂的，洗腦洗得太徹底了。”

陳念點點頭，繼續說道：

“我是不懂，那你給我說說，國到底有什麼好的？”

“自由！自由就是一切，在一個沒有自由的國家，才更知道自由的可貴。”

那人臉上浮現出一抹向往的神，這樣的神，陳念在前一生見過很多。

無論是空氣香甜的演講姐，還是一粒微塵的日記姐，又或者是移民打工的洗腳姐，他們的臉上或多或都有這樣的神。

越是只是匱乏，就越是只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

“哦？自由在哪里？”

“第二修正案，居民可以持槍！”

“好的，一年6000起槍擊致死案，最近兩年應該還有上升。自由利堅，槍戰每一天。”

“.......任何人都可以擁有自己的土地，自由買賣！”

“印第安人給你點了個贊，他們甚至無償轉讓土地呢----哦不對，倒一張頭皮。對了，國的土地大多掌握在農場主和資本家手里，像你這樣的過去別說土地了，墳地你都混不上。”

“你再說一句試試？”

“咋的，要手啊？剛才不是還能說的嗎？我看你也不怎麼了解國啊。”

“行，我今天就跟你好好辯辯！來，我也不欺負你，不說技，就說文化制度！國人有醫保，看病是自由的，free的，懂嗎？”

陳念啞然失笑。

“你小子還玩上雙關了是吧？你去國看過病嗎？小病不給治，大病治不起，你試試看？”

沒等那人反駁，陳念便繼續說道：

“你別跟我扯什麼自由不自由了，你本就不懂自由的概念。”

“你以為我們不自由，其實只不過是我們理解的自由跟國的自由不一樣罷了。”

“我們所說的從來都是自然人自由，你可以想干啥干啥，想玩啥玩啥，你甚至可以在12點出門逛夜市----當然，現在還有點危險，但過幾年就會為現實。”

“在國你試試？一槍給你干了！”

“國的自由是法人自由，所有人都是法人組織的聚合，你所說的持槍、土地易、甚至永遠也用不上的醫保，都是法人自由的現。”

“或者說，這是一種強者自由。”

“好了，我現在問你，你是想要自然人自由，還是想要法人自由？！”

“你是想要讓所有弱者都擁有同等的生存下去的權利，還是想事實上進弱強食的社會？”

“你以為你去了國就是人上人，你配嗎？”

一連串質問直接把那個年輕人問懵了。

作為西工大計算機系的高材生，他接的外界知識確實要遠遠高于同齡人，但唯一的問題是，他看到的東西大部分都是經過篩選的。

現在雖然還沒有所謂的大數據算法，但對于國人，西方有一種更加高效的宣傳手段。

語言。

當接到外網、滿屏幕都是英文時，如果出現了一條中文信息，那閱讀者的注意力就會自然而然地被吸引。

這是一個普遍使用的手段，而從這個年輕人的反應來看，這種手段很有效。

也正是靠著這些信息，他在大多數時候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

但很可惜，今天的他遇到了對手。

陳念有著前一生的經驗，他看過、驗過的東西可太多了。

而且，這些直觀的驗，顯然比對方從網絡上獲取到的信息要直觀得多、也要有說服力得多。

所以，一時之間他本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結結地說道：

“你.......你純粹就是強詞奪理！國比你國強，這不是事實嗎？”

“還在這你國呢，我也不說什麼讓你移民的話，總之，二十年以后你想起自己的這些發言，希你不要尷尬......”

說罷陳念也不再跟他廢話。

對方的氣勢已經完全被了下去，基本上不可能再發生沖突了。

唯一讓陳念到憾的是，他居然就這點水平，自己本就沒罵爽。

一句話，攻擊都還沒拉起來，人家就直接一片白旗了。

而坐在鄰桌的那兩個中山裝男人也稍稍放松下來。

他們的職責只是看住陳念別讓他發生危險，那這種口舌之爭就不用計較了。

年人嘛，思想上走彎路是正常的，事實早晚會證明一切。

不過剛才陳念的那一番話倒是讓他們良多。

自然人自由，和法人自由。

這是一個他們從未聽過的概念，但仔細想想，確實是那麼回事。

這麼說起來，眼前的這個大一新生，其實不僅僅是在學上遠超同齡人，在思想深度上更是讓其他人難其項背。

這就是天才的世界嗎？

男人悄悄嘆了口氣，莫名覺到一種幸運。

數風流人，還看今朝啊......

......

吃完飯之后，陳念一行人晃晃悠悠地散著步走回學校，蔡坤從沖突發生開始就沒怎麼說話，快到校門口時，他突然趕上走在前面的陳念，開口說道：

“陳念，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

“其實我一直的想法都跟那人一樣----也不能說一樣吧，我當然不會說什麼要移民啊之類的，但是我一直覺得國確實更自由。”

“但是你今天說的概念，我仔細想過了，我覺得是對的。”

“這個國家的制是建立在文明的基礎上的，而我們文明的基點，其實是.......怎麼說呢.......”

“是生存和延續。”

“沒錯！”

蔡坤猛地點頭。

陳念笑了笑，繼續說道：

“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其他國家的文學作品，我之前讀過一個笑話，是說這個的。”m.166xs.cc

“國文學是，我為自由而死；法國是我為浪漫而死；俄羅斯是，我會死；日本是，我想死。”

“你知道中國是什麼嗎？”

“是什麼？”

李想湊過來好奇地問道。

“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