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事。

常來客棧里住著的四人，都是一夜未眠。

清晨四人相聚在客棧大堂，眼圈都有些發黑。

左沖了鼻子，咧笑道：“是我小瞧了書院的朱雀令。”

“謹慎些總沒錯。”‘冷面漢子’說道。

“……”

上午。

天驕宴會上發生的事，徹底在長安城傳開了。

各里坊，大街小巷，都在談論著楚休、孟小川、慧通、古沉沙、溫毅、景云六人，不人聽得熱沸騰，恨不能取而代之。

那些被打敗的年輕天驕們，則是另外一種滋味。

陪襯。

包括扶搖榜第三的秋卿，盡皆淪為了陪襯。

甚至是李元化，也都為了里坊間私聊的笑柄。

熱議持續兩天，達到高…在這一天，天機閣頒布了新的扶搖榜。

長安城，朱雀大街。

原本用來公示刑文的墻壁上，出了一條豎著的細長藍錦布。

自扶搖榜頒布以來，上榜者，一直都是七十二人，從沒有例外。

公示墻壁前，已圍滿了人。

“排名：七十二。

姓名：宋安眠。

年紀：十七。

外號：鐵旋風。

份：景州宋家子弟。

境界：武道筑基巔峰；武學：旋風掌，落雨劍法，蓮花七絕步……

戰績：宋家大比第一，擊殺武陵盜張聰，擊敗青州張云揚……敗于秋卿。

評語：翩翩君子旋風掌，宋家有子門楣揚。”

“宋安眠上榜了？”有景州來客驚喜道。

“此子來日必大。”有人拂須贊道。

“七十二就大了？”在了最前方的孟小川輕呵一聲，臉上傲氣毫不掩飾。

在他邊站著的，是曾經的扶搖榜第九古沉沙。

“十七歲就上榜，已經很不錯了。”古沉沙輕笑道。

孟小川不置可否，心說這要看跟誰比。

沒多久，第二道長錦布了上去，上榜者是一個名‘郭貞貞’的年輕子。

這又引發了公示墻前不人的驚嘆。

孟小川則有些不耐煩了，掃了眼站在榜的天機閣弟子，喊道：“喂，你該不會是要一張一張的吧？”

這天機閣弟子看了孟小川一眼，微笑道：“原來是孟公子。”

“既然認識我，那就直接說，我排第幾。”孟小川直接道。

天機閣弟子搖了搖頭，“榜單墻之前，只有天機~閣主知道排名，在下沒資格提前查看。”

“那就快些完。”孟小川沒好氣。

天機閣弟子再次搖了搖頭，“急不得。”

孟小川氣笑了，“你家天機老兒都把名單排出來了，為何急不得？”

“這留有懸念。”天機閣弟子微笑，旋即安道，“孟公子無需著急，天黑之前，肯定會排完。”

“天黑？”孟小川面皮狠狠地了下，這才剛過中午，難道要等到天黑？

一旁的古沉沙也有些無語，掃了眼存放榜單錦條的箱子，又掃了眼箱子前站著的兩個白中年人…

“算了，還是慢慢等著吧，正好能悉一下這些上榜的天驕們。”古沉沙很從心。

天機閣不以武力聞名，但掌握著天下各種各樣的消息，要是沒有足夠的實力，只怕早就讓人給揚灰滅閣了。

古沉沙猜測，守在箱子前的那兩個白中年人，境界極有可能已經達到第四境：玄境通幽。

孟小川也掃了眼這兩個白中年人，撇了撇，一眼就看出，是打不過的兩個人。

漫長的等待間，天機閣正在朱雀大街頒布扶搖榜的消息，徹底引了整座長安城的話題。

常來客棧。

迎來了一位客人：

龍淵衛指揮使李羨淵。

在他手里，有一卷錦布卷軸。

客棧大堂里。

左沖已為楚休、李羨淵相互介紹。

“指揮使大人是專門來看我的？”楚休好奇，目掃了眼李羨淵前的卷軸。

“就在剛剛，天機閣頒布了新的扶搖榜。”李羨淵道。

“哦？”楚休眉梢輕輕挑起，知道這卷軸是什麼了。

“楚公子排在第幾？”左沖好奇。

一直坐在柜臺里的老板娘，豎起了耳朵，默默聽。

李羨淵沒直接回答，而是看著楚休問道：“你覺得你能排在什麼位置？”

楚休沉道：“昨日宴會上，天機老人曾說過，我和孟小川、慧通、溫毅、景云、古沉沙都在前十之列。”

“你確實在前十。”李羨淵說道，眼里閃過一抹意味深長。

楚休飲了口桌上的酒水，輕笑道：“我們六人當中，我應該不會是倒數第一。”

“哦？你覺得你比他們都強？”李羨淵問道。

楚休笑了笑，并未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輕笑道：“指揮使大人來找我，肯定是要告訴我排名，不妨直接說吧。”

“我也很好奇楚公子的排名。”左沖笑道。

李羨淵看著楚休，道：“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請。”楚休飲了口酒水。

“你覺得這榜單的意義是什麼？”李羨淵問道。

“榜單的意義…”楚休沉道，“往好了說，能讓不人揚名立萬；往壞了說，會引發一系列的爭斗。”

“孟小川，排在了第十一位。”李羨淵說道。

“第十一位？”楚休、左沖皆是一愣。

“天機那老兒，不懷好心啊。”左沖反應很快，立馬就明白了天機老人的險惡用心。

楚休微微瞇眼，“那老家伙確實沒安好心。”

如果昨日宴會上，天機老人沒提孟小川會排在前十之列，那將孟小川排在第十一位，以孟小川的子，可能會不爽，但不會有太過激的反應。

最多罵幾句天機老人有眼無珠；若是能遇到前十的某人，或許會挑戰一二。

而現實卻是，天機老人已經提前說了孟小川會在前十之列，并且聽到的人，不在數，這種況下，把孟小川排在第十一位，這無疑是故意在打孟小川的臉。

“如果把你排在第十一位，你會如何想？如何做？”李羨淵看著楚休問道。

楚休淡笑道：“我這個人的心眼比較小。”

“看來你覺得把孟小川排在第十一位，并非好事。”李羨淵道。

楚休看著李羨淵，問道：“指揮使大人覺得這是好事？”

李羨淵道：“昨日宴會上，最先掀桌的，是孟小川，你們六人當中，是他在帶頭。”

這是事實。

楚休無法否認。

提議挑了整條長廊的‘始作俑者’，便是孟小川。

“今日新的扶搖榜榜單公布，最丟人的，大概也是他。”李羨淵說道。

楚休若有所思，“你是說，這份新榜單，幫助孟小川平息了眾怒。”

李羨淵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單以這件事來看，你覺得，天機老人的心，是好的，還是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