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考場后,發現這里已經聚集了數百人,人頭攢擁不堪,有送考的,也有考試的。
一個個先點名字,被點到名字的接檢驗,查證沒有攜帶東西后,開始排隊座號。
朱拓很干脆的一揮手,幾個侍從直接從人群中清出來一條道路,大搖大擺的帶著兩位徒弟座號。
有學子不滿,剛想要訓斥,卻被旁的學子拉住了,小聲說出了肅王的份。頓時,那名學子臉上出惶恐之,趕忙低下了頭。
了座號后,沒過多長時間,便有幾位員,在衙役的保護下,徐徐向江南貢院的大門走來。
領頭的那人,正是與朱拓有過一面之緣的劉三吾。
見到劉三吾,朱拓頓時大喜,穿過人群,到了劉三吾邊,笑著道:“劉大人啊。”
“哦?肅王殿下,您怎麼在這里?”
朱拓解釋道:“哦,本王有兩個不才的徒兒,今天也要考試,本王閑來無事,便親自來送他們。”
“嗯,原來是這樣。”
見狀,朱拓心里一,再度提醒道:“劉大人,這次會試,您有沒有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
“什麼現象?”
“南方學子的質量普遍優于北方學子,若是按照公平取仕,恐怕金榜上大部分都是南方學子,到時候北方學子該有怨念了。”
劉三吾一臉正氣,搖頭道:“肅王殿下,您說的雖然有道理,但是國家是量才取仕,講究的是公平公正,就算考中的北方學子,那也是他們學藝不!”
朱拓搖頭,看來這個八十多歲的老頑固,勢必要一條路走到黑了,便又說道:“劉大人,到時候閱卷的時候,還請照拂一下本王的兩個徒……”
“肅王殿下!”
劉三吾嚴肅的看著朱拓,冷聲道:“肅王殿下,您把老夫當什麼人了?老夫要是特意關照那兩人,其他學子怎麼辦?他們寒窗苦讀數十載,就為了陪襯……”
“沒那麼嚴重,本王是說,給他們的分低一點,盡量別讓他們二人考中。”
“啊?”
聞言,劉三吾丈二和尚不著頭腦,狐疑的看著朱拓,慨道:“老夫生平第一次見這麼奇怪的要求,肅王殿下還真是不一般啊。不過老夫做事公平公正,恐怕不能答應你這個要求。”
“老迂腐!”
朱拓嘀咕了一句,便離開了此地。
兩人進了考場后,便要去拜見大宗師,也就是主考劉三吾。
劉三吾高坐在明倫堂里,聽到兩人的名字后,這位鐵面無私的主考眼中閃過狐疑,搖了搖頭,真不知道肅王怎麼想的,竟希自己的弟子不要高中。
“你們好好考,不必有什麼力!”劉三吾勸道。
兩人行禮謝恩。
等所有學子都拜見過主考后,按照考號順序,一個個的坐進了考棚。
接著,便有衙役敲起了銅鑼,又有人唱喏道:“放題!”
話音剛落,便有系著紅腰帶的差役舉著考牌在考場中巡視。
楊榮深吸一口氣,看向差役的牌子,他定睛一看,只見那用朱漆寫著一句話:“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義。”
這句話,宛如一道雷霆,瞬間從楊榮頭頂上劈下來。
他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又了眼睛,再度看去,果然還是這句話。
竟然是這句話……
楊榮全抖,呆滯的張了張,這一刻,他激、震驚、無語,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用一個字代表了心中所有緒。
草!
莫非佛祖真的顯靈了?
要不然師父怎麼能撞到題?
要知道,自科舉興起以來,無數讀書人喜歡押題,研究主考的格和喜的書籍,來猜測主考會出什麼樣的題目。
可是,押對的機率很低,只要能押到同一類型的題,都算是走了大運。
可是,師父朱拓竟然押對了題目,一個字都不錯。
聽到楊榮罵出了聲,巡視的差役立馬警告道:“考場上止喧嘩,再有犯者,剝奪考試資格,逐出考場!”
楊榮趕點了點頭,他此刻激地心,抖的手,完全不知道怎麼表達。
這半個多月以來,楊榮不知道對著這道題,做了多次文章,已經是悉的不能再悉了,甚至一看到這題目,腦海中就涌現出數十種解題思路。
他深吸一口氣,下心中的震驚,腦海中的思路不斷回現。
這道題出自《大學》,意思是說:大學的宗旨在于弘揚明正大的品德,在于使人棄舊圖新,在于使人達到最完善的境界。
所以答題時,首先要說,如何培養自己高尚的品格,如何為大明做貢獻,為陛下解憂,為百姓服務。
對于此時的楊榮來說,完全不在話下,于是他快速的磨墨、提筆、下筆,接著筆走龍蛇,整個人顯得異常淡定,從容不迫。
等到考試結束,楊榮提了考籃出來,與石景同會和。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狂喜,等走到無人的小巷,楊榮低聲道:“師父真是神通廣大,竟然連會試的題都能押到!”
石景同嚴肅的點點頭,道:“古往今來,押題難之又難,甚至比考試還要費腦筋。可想而知,師父為了押中考題,背后做了多功課。”
“嗯,師父就是我們人生路上的指路明燈。”
“走,快回去,拜謝師恩。”
“沒錯,現在師父恐怕還在等著我們。”
兩人急匆匆的回到肅王府,卻被門子告知,肅王朱拓一早就外出打獵了,兩人站在門口,一直等到天黑,才見朱拓和呂青兩人歸來。
“呀,您們回來了,考的如何?”朱拓看到門口的兩人,跳下馬來,將獵遞給呂青,喜滋滋的問道。
兩人神認真,哐當一聲,跪在了地上,抬起頭大聲說道:“師父,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