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有律爲大2

這一劍，當真是驚碎了一地的下！

一個培元境，一個引氣期，這其中的差別不可以道里計，因爲一個丹田有炁，一個丹田無炁還在改造中！

最明顯的差別就是一個劍上帶三寸劍罡，一個就是白板劍！

但雙方在對決時所展現出來的氣勢卻是截然相反，一箇中規中矩，還想著控制局勢；一個一往無回，暴烈兇殘！

劍，終歸還是勇敢者之間的遊戲！不忘死，哪裡求生？

候蔦一劍斬敵，聲音不高，卻充滿了無悔的意志，

“大剡律，有敢對公門妄私兵者，死！

全真律，有敢對全真弟子出手者，死！”

境界不高，口氣頗大，關鍵是句句在理！

律這個東西，關起門來可能什麼都不是，但如果放在大庭廣衆之下，就是人人必須遵守的道！哪怕你心中腹誹千萬遍，口中也必須山呼守律！

因爲它是秩序的基石！是穩定的前提！是安全的保證！

王道人以手額，沒救了，今日這麼多大人在場，還有尊貴的客人……

獨孤嵐再次捂住，“上次在外院的那個冤死鬼就是這樣死的吧，什麼名字來著？”

也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比如一位化教連橋修，“好劍，痛快！”

終於有看不下去的了，一個聲音低沉，終止了這場鬧劇，

“那衙丁，上來回話！”

這是通玄境以上修士纔有的威勢，一言既出，衆人雀無聲。

候蔦面無懼，昂然而行，路過旁邊衆人或慨，或鼓勵，或惋惜，或忌憚，或敵視，卻無人敢阻。

順著樓梯，走進二層最大最奢華的包間，房間只有五個人，牧帥遊隼之，中郞高見離，都尉李初平，錦城三巨頭竟然都在，還有兩名袍修士，顯然也是同一層次的修真人。

規規矩矩行禮，知道這次問答關係到他的死生；有這些人坐在這裡，天香樓的後臺是誰也無須多問。

遊隼之作爲一州之主，也是天香樓背後最大的後臺，表面上卻看不出任何異，甚至還面帶微笑，

“好劍法，引氣期已經沒人是你的對手了！可曾拜師？”

“未曾！”

遊隼之笑容漸冷，這句話其實就是問他和都尉李初平的關係，如果有關係，他就能拿這個水火不浸的錦城衛諜頭子；如果沒關係……

“我知道你們來天香樓是偶然，我也知道勒索盤剝就是衙丁們的生存方式，我還知道所謂雛-伎之說不過就是你們來掩蓋自己錯失的藉口……

那麼，我想知道的是，爲什麼在這種況下你仍然認爲自己出劍是理所當然的？”

候蔦停了停，有點言又止，但遊隼之並不給他任何藉口，

“只管說便是，這裡的兩位道友不是外人，全真教也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

候蔦擡起頭，“是，這一切都是偶然，是適逢其會，如果早知道這裡有這麼多的貴客，我們甚至都不會進行這次臨檢。

我們也不是來查雛-伎的，到都是，也查不過來！但既然撞見了，又趕上了這個關口，我也就不介意表達一下我的心！”

目變得堅定，“在天香樓的三個孩子我見過，是我的鄰居，所以我知道們不僅是未年滿十五歲，們的父祖還曾經是全真教的一員！

只不過境界低微，運氣也不好，自己戰死了卻留下孤兒寡，這樣的修士在全真教還有很多，因爲沒有過人的功績，所以沒人記得他們！

但他們爲全真，爲剡國戰死，這是事實！

理論上教對這些孤兒都有卹，足以保證們食無缺直至年，但我不理解的是，爲什麼們會從小就被賣到這種場所？

爲這些本來應該被們喊作叔叔伯伯的人賣唱獻舞？這是們真心願意的麼？

地下若有靈，魂魄若有知，們的那些長輩，那些爲天風原戰死的人會作何想？會很高興他們奉獻了一輩子，還要奉獻子孫供人娛樂？

所以他們該死！”

難堪的寂靜！候蔦一席話直刺每個人的心！這種事他們是真的不知道，還是知道也裝聾作啞？誰也不知道！

但一個事實是，剡國制-度雖然完善，但在漫長年中也開始變得腐朽不堪。類似的問題無數，這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遊隼之再也繃不住，怒目圓睜，“所以你留了小的，卻殺了大的？因爲你認爲殺了大的就不會影響錦城全真高層？就斬斷了可能涉及高層的線索？就不會影響我？

然後你就可以藉此保全？是這樣的麼？”

聲俱厲，“來人！”

兩名牧帥府通玄上修走了進來，“大人！”

遊隼之吼道：“著牧帥府徹查過往卹的發放況！每一個孤兒都必須找到，每一份卹都必須親於手！每一筆貪墨都必須追查到人！

從今日起，牧帥府別的都不用幹了，就做這個，直到所有人都滿意爲止！”

看向李初平，“李都尉，我請求都尉府在此事上給予支持！監督！牧帥府無論牽涉到誰，包括我在，都不能逃懲罰！”

李初平嘆了口氣，“這是都尉府的職責。”

轉過頭來，直視眼前引氣小修，“大義之下怎容你打小算盤？既然早知此事，爲什麼不上報有司？或者直接遞與都尉府？

如果今天不發生這樣的衝突，你是不是就永遠絕口不提了？

忒多小心思，搬弄小聰明，滾回去等候對你的懲罰！”

候蔦看了看在場三位大人，看沒人再說什麼，於是深深一揖，轉下樓。

他能從樓上活著走下來，出乎大部分人的意料，好像全須全尾，這什麼狀況？

候蔦不敢多話，現在可不是耍皮子的時候，更視王道人和獨孤表姐妹探詢的目於不顧，疾步走到一羣已經癡傻的衙丁們面前，低喝道：“收隊！”

老廖如聞仙音，明天不知道死不死，反正現在沒死，但還有個問題，

“這人，這人怎麼辦？”

候蔦轉就走，“上了枷，當然要帶回去，難不你還想在這裡開堂問審？”

正是，

……律者之言俠者風，壯吾夜氣劍生虹。天香緝雅誰同座，大呂調琴是正宗。可憶荒山羈病馬，近聞高峽亦流鴻。千家夢尾驚狂嘯，獨樓孤燈萬角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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