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曾說過,打敗北元不在打敗他們本,而在找到他們。
事實上,在主中原近百年后,元人的黃金脈已經逐漸淡去,再不復昔日吉思汗的兇猛。
黃金家族,已名存實亡!
正面作戰,現如今的元人本不是大明對手。
但問題是漠北草原廣袤,想找到他們絕非易事,而元人在屢戰屢敗的況下,也學聰明了,本不和明軍正面沖突。
不然,以如今大明的國力,早就把北元瓦解了。
李青眉頭微蹙,自語道:“想要馬兒跑,就得讓馬兒吃草。
刺探北元報的錦衛,之所以建樹不大,不僅僅是邊外苦寒,老朱的摳門也占一部分原因,畫餅,人怎麼會有干勁兒呢?
必須得拿出點兒實際的,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要獎賞足夠大,不缺肯吃苦的人。”
……
十日后,人馬到齊。
李青召集兩位副千戶、十位百戶,商討刺探元人報的策略。
眾人興致都不高,因為去漠北實在太苦了,不僅是生理上的苦,心理上也是如此,誰也不愿離開大明,背井離鄉。
“大人,您不是說,咱們是來監視燕王的嗎?”
“是這樣沒錯,但監視燕王,可用不了這麼多人,本也沒必要大老遠跑這一趟。”李青道,“刺探北元報,也在工作范圍之。”
眾人面面相覷,無奈點頭。
“去塞外出公差有補助!”李青補充道。
一聽說有錢,眾人有了些興致,但也只是有了些。
“大人,多啊!”
李青出一只手,比劃了一下。
“五兩?”劉浩眼睛一亮,“這樣的話,下屬們肯定愿意。”
李青搖頭,“不是一共五兩,而是出差期間,俸祿翻五倍。”
他目掃了一圈,“你們也是一樣!”
“啊?”
眾人目一凝,這下就連劉浩、王謙也是目湛湛,心向神往。
錦衛威風是威風,但基本沒油水可撈,大家都是吃死工資的,工資翻五倍,誰不心啊!
“大人,卑職愿意去。”一個百戶率先表態。
伴隨著他的表態,眾人全都表示為了大明,愿意先士卒。
李青滿意地點點頭,這積極勁兒和剛才相比,可謂是天差地別,看來還得是錢管用啊!
老朱讓他擴建錦衛,撥了五萬兩,除去發了幾個月的俸祿,如今還有小四萬。
李青腰桿很,“都別急,聽我說完。”
“五倍俸祿可不是白拿的,每支小隊必須要在每天記錄行進路線,并繪制地圖。”李青道,“山川、河流、主路、支路……一樣也不能落下!”
“沒問題!”眾人滿口答應。
雖說艱難了點兒,但一想到五倍工資,這點艱難就不算什麼了。
“本次刺探報為期四個月,只要盡心辦事,回去后俸祿足額發放。”李青笑道,“到時候,本會據各支小隊的績,另外行賞。”
頓了頓,“若哪支小隊探出元人大本營,在本這兒,獎勵直接翻一倍,事后皇上行賞,再拿三!”
一聽獎賞如此厚,眾人哪還有半分猶豫,若非是在客棧,說話不方便,他們非得興的大嚎大不可。
“大人,這次去幾支隊伍啊?”
李青笑道:“監視藩王用不了多人,留下一支百人隊,其余的人都去。”
頓了一下,“公平起見,抓鬮,留下的兄弟也不要有怨言,出去的兄弟立了功,留下的一樣有湯喝。”
眾人點頭,十中九,要是抓到留下,只能怪自己手氣不好。
這十分公平。
一刻鐘后,九人歡喜一人苦笑,還有倆人躍躍試。
王謙、劉浩著手道,“大人,要不我們也去吧?”
李青沉片刻,點頭答應,叮囑道:“你們此行是為了獲知對方報,但若是暴,那麼獲得的報將會一文不值,因此,藏是你們的第一要素。
扮皮貨商也好,扮做草藥商也罷,我不問過程,只求結果!”
“明白嗎?”
“明白!”眾人點頭。
“嗯,你們回去準備一下。”李青道,“不用再來辭別了,準備停當就出發。”
“是,大人。”
……
天氣逐漸變暖,李青漸漸適應了這里的生活。
平時釣釣魚,偶爾去勾欄聽曲兒,閑來無聊之時,也會和小胖墩兒來個約會,日子平淡且安逸。
監視燕王也一直在進行,但并未得到有價值的信息。
朱棣并無造反的意圖,也無造反跡象,除了時常去慶壽寺,別的也沒什麼了。
一切都很安定。
這天,一個白凈年找上門,稱世子想他了。
李青和年也算是相了,輕笑道,“三寶你等一會兒,換服就來。”
“嗯,還青先生快些,莫要讓世子等久了。”
“馬上就好。”
一刻鐘后,李青走出客棧,朝三寶道:“走吧,這天兒是越來越熱了。”
“馬上就夏了,能不熱嘛。”三寶笑笑,隨即,好奇道,“青先生,你為何總帶著面啊?
認識這麼久,我都還沒見過你的真實樣貌呢?”
三寶年歲不大,卻很,在王府與其他下人也有所不同。
雖然他也是下人,但是個有些地位的下人。
“我呀,我怕世子見了我真實樣貌,派人把我逮住,拉去做……”李青頓住,尷尬道,“抱歉啊三寶。”
“沒事,我早就釋然了。”三寶輕笑搖頭,十分豁達。
李青心里過意不去,主岔開話題,“三寶你多大了啊?”
“十二歲了。”
三寶似乎覺出他在疚,笑道:“青先生不必掛懷,其實現在的生活我很知足,不僅食無憂,還能讀書識字,世子、王爺、王妃待我極好,如同家人。
這樣的生活,不知多人羨慕呢。”
李青鼓勵道:“三寶識文斷字,日后定有一番就。”
“謝謝。”
三寶笑著點頭。
許是在王府的待遇極好,三寶和皇宮中太監有很大不同。
他不像宮中的那些太監一樣,習慣地彎著腰、臉上掛著討好、諂的神,相反,他臉上總是帶著對生活向往之,一點兒也不自卑,整日充滿正能量。
當然,這歸功于燕王一家,他們對三寶真心不錯。
兩人有說有笑,一路來到燕王府。
剛進府門,便見朱棣和道衍出來,兩人臉上都掛著平和笑意。
三寶連忙上前行禮,恭敬道:“三寶見過王爺,見過大師!”
李青也抱拳一禮:“王爺,大師!”
他心里直打突,他這副面,之前在慶壽寺和道衍打過照面,雖然當時燈昏暗,且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但難免不會被認出。
二人駐足,道衍果然看出的了端倪,出驚訝、了然神,不過他并未揭穿。
只在李青上停留片刻,便看向三寶,眼中滿是贊賞。
“王爺,三寶與佛有緣,貧僧想收其作為弟子,不知……?”
“好說。”朱棣豪爽一笑,“三寶,你可愿拜大師為師?
大師的本事可大著呢,這可是大好機會啊!”
“三寶愿意。”
三寶一臉喜氣,連忙就要行拜師禮。
道衍一把托住他,笑道:“佛門不講這些,今日來的匆忙,沒有準備,改日為師再來。”
“是,大師…啊不,師父。”
三寶略微遲疑道,“要剃頭發嗎?”
“哈哈……”道衍笑著搖頭,“你這樣的人才若是出家,就太可惜了,做個俗家弟子就好,不用剃度,也不用忌口。”
“嗯,謝師父。”好學的三寶十分開心。
朱棣看了一眼李青,眉頭微皺,問出了三寶問過的問題:
“你為何總帶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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