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南山，萬家莊。

“堂主，那小小蘇家太不識抬舉，竟然敢反抗我們十二碼頭！這還不止，背后不知道是誰出手幫了他們，這次跟我一塊過去的弟兄們全都了傷！”

去蘇家找晦氣的地跪在莊園大廳中間，咬牙切齒滿臉憤恨，“堂主一定要為弟兄們出口惡氣！更要為十二碼頭找回面，絕不可放任他們就此作罷！否則那些下等賤民壯了膽子，日后必出子！”

大堂上座年約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著佛頭青素面錦袍，形壯，蓄短須，眉目深沉狠辣。

此人乃是十二碼頭外城堂口堂主萬福。

他沉聲道，“傷后你可有查看現場？地上可散落有什暗？”

地頓了下，搖頭，“小的看過，沒有發現任何可疑暗，這、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

“能在瞬息間準穿你們十數人手腕，且傷口全在大陵，背后的人手法確實高。形似針，又比尋常針孔要大些……究竟對方用的是什麼武……”萬福瞇眼，片刻后又問，“那蘇家是什麼來頭，打聽清楚了？”

“小的出發前就已經打聽清楚了，有個屁的來頭！就是尋常農戶，這次會被流放也是了牽連，那蘇家一家十口人，全是土生土長的泥子，僅有算得是背景的蘇良一族現在已經了咱手里佃農了！”

“你先下去，這件事我會理。”

打發了地，萬福臉冷下來，扭頭吩咐站在后的長隨，“此事怕是已經傳開，其他各勢力定在等著看我們笑話，無論如何我萬家莊都不能淪為笑柄！調五個手好的堂口護衛再去徒北山蘇家一試究竟！我倒要看看，不過一戶小農戶，背后的人還能時時能護著他們不！若無阻礙，殺個干凈！以震懾！”

“是！”長隨領命，立刻下去傳達。

一如萬福所言，徒北山上發生的事確實已經傳到流放地各勢力耳里。

這等滋事實則不大，在大勢力眼中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

之所以會引起注意，不過是因為這是流放地十幾年時間里，第一例面對迫敢反抗且還先贏了一回合的。

……

風云城城南鵲樓，頂樓雕梁畫柱，輕紗飄琴音裊裊，古琴旁錯金銅博山爐青煙散著雅香。

月白長袍男子端坐古琴前，修長指尖琴弦，一曲山鬼盤音繞梁。

“比起背后相護的高手，我倒對那蘇家更興趣，十二碼頭這次要吃癟了，呵呵呵呵……這場戲會越來越彩。”

“著人去徒北山探探，別驚任何人。”

……

城北白府。

白家主白奎從練武場下來，一襲黑勁裝高大拔，龍驤虎步間霸氣彪炳。

接過管家遞來的汗巾隨意了把汗，等汗巾扔回去，管家剛好匯報完。

“大胡子那個蠢早晚有完犢子的一天，只是這次竟被只兔子咬了口，哈哈哈可笑！”

“派人混去徒北山，不要打草驚蛇，就近監探。能讓霍子珩另眼相待，蘇家未必如看起來那般簡單。讓我瞧瞧，一個小小蘇家，會炸出多藏在暗的大魚。”

“彧兒呢？又上哪搗蛋去了？”

……

城西外破廟。

穿著破爛頭頂草窩的瘋老頭蹲在火堆前，一樹枝串兩只飛鳥，聞著焦香味差不多了，也不顧燙，大快朵頤。

“吧嗒吧嗒，唉，香是香，就是小了點，把攏一攏還不夠我塞牙。你不吃，我就幫你一塊吃了啊！”

“聽說鵲樓百曉風那個偽君子近來得了只好參，你幫我搶來，送你一壺百蟲釀！”

“對了，徒北山那事兒，是你出手了吧？老子想來想去，整個風云城有那等手的，也就你一個。”

破廟一側斑駁墻角，男人抱刀而坐，雙目微闔在昏暗線中，嗓音沙啞低沉，“不是。兩壺。”

“……行！兩壺就兩壺！奇了，不是你出手，難道這爛地兒又來了個高手？誒喲喂好玩兒了！咱倆去瞅熱鬧去！”

“滾。”

“日你娘，遲早毒死你！”

鏘——

一柄斷刀凌空橫斜直指瘋老頭，男人緩緩睜開雙眼，昏暗中那雙眼如同寒星，凌厲狠絕，殺氣四溢。

瘋老頭緩緩轉開頭天，“啊，今天天氣真好。”

……

蘇家人渾然不知因為中午一遭事兒，他們家引來了多方注目及猜疑。

一家人吃過午飯后，誰也沒心思出去忙活，全都聚在家里，孤勇后理智回籠，開始知道害怕了。

那些人肯定會卷土重來，他們一家接下來怕是很難再有安生日子。

“接下來一段時日，家里婦人孩子盡量別出門。”蘇老漢思慮接下來的應對之策，“老大老二出去干活要結伴，不能落單。”

他拿過老婆子從大槐村帶過來的弓，滿是繭子的糙手指在弓上輕輕挲，“這兩天我用木柴弄些箭出來備用，再削兩把木刀給你們帶在上，好歹能防。”

蘇大蘇二點頭，不敢大話。

婦人們則是把孩子摟在懷里，雖怕，但是目堅定，因為為母則剛。

一如蘇家人預料，十二碼頭第二波人馬很快殺到。

距離上一波僅僅過去一個多時辰。

申時，春日和煦暖斜掛半空，蘇家院門又被人在外急拍響。

“蘇、蘇家的，快躲起來，那些人又來了！已經快到山腳了！”是附近的人壯膽來通風報信，給蘇家提醒后就立馬跑了。

蘇大提著刀去將院門打開，眼底帶著豁出命的決絕。

躲是躲不掉的，就算這次躲了，下一次呢？

流放之地到是十二碼頭的勢力，難道要帶著一家老小在流放地過四逃亡的生活麼？

到絕境，他們只能拼死反擊。

院門剛打開，那些人的影就出現在蘇大眼簾。

蘇大眼瞼一，大喝，“老二，拿鋤頭！”

這次來的人總共五個，手里都拎著刀！且走路時人人腳步輕且穩，一看就跟中午來的地惡丁不同，這些人是有功夫的！

他們家這次懸了。

蘇大紅了眼，五指抓住手里菜刀，“兒子們，老子跟你們拼命！”

蘇二扛著鋤頭沖出來，雙目怒睜，“老大，我來了！老子把命擺在這里！艸他娘！”

對方顯然被兩人激出了怒氣，刀柄一擺刀刃向前，看著蘇大蘇二的眼，眼神輕視鄙夷，沒把這兩只螻蟻放在眼里。

雙方距離在快速短。

百步，五十，下一瞬就將至眼前。

蘇大蘇二心一橫沖出門檻，準備跟對方拼殺，里啊啊啊狂吼給自己增添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