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寧帶著人跟著那個老漢一路向前面的鄉里走過去。

到了前面不遠的地方，果見圍了不人。

一個青年人，手里拿著鐵，一只腳踩在一個小伙子的頭上。

“都跟你說了，現在是朝廷缺糧，我是奉府的命令，前來買糧食，買糧食，懂不懂，給你們錢！”

他用腳碾那個小伙子的頭。

小伙子臉上沾滿了泥，卻不敢反抗。

“諸位父老鄉親，我們是來買糧食的！保正，過來！”

“來了，來了，李公子。”一個中年男子滿臉堆著笑容地小跑過來。

宋朝初年，還是傳統的鄉里制度，王安石改革后，大宋朝已經全面推行保甲制度。

直到北宋滅亡，保甲制度都沒有消失，南宋也一直延續。

甚至明朝的里甲制度也與保甲制度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李公子，來了。”

這李公子一只腳踩著那個小伙子，左手提著一鐵，語氣和善地說道：“王保正，你要跟鄉親們解釋啊，我現在是奉朝廷的命令，來買糧食，讓大家不要誤會。”

“我跟他們都解釋了。”

“解釋了他們還跑？”

王保證有些著急地說道：“李公子，您稍等，我現在派人去挨家挨戶搜。”

“搜什麼搜！”李柱不耐煩說道，“都說了是來買糧食的，是你我愿的買，知道嗎？”

“知道！知道！”王保正連忙點頭。

李柱在王保正耳旁低聲音，咬牙說道：“王保正，你盯點，你要搞清楚，這里的糧食，每賣到城一石，你可以拿一貫錢！一貫！你什麼時候可以賺到這麼多錢了！”

“是是！我現在就去！”

王保正帶著人轉就開始挨家挨戶敲門。

李柱用力碾腳下那個小伙子：“反抗！你繼續反抗啊！你剛才不是很勇的嗎！你連本公子也敢打！知不知道本公子是朝廷派來的！來人，把他拖下去，打斷他的！”

這時，一個中年夫妻慌忙趕了過來。

“人饒命！人饒命！”

他們一過來就跪在了李柱面前。

“犬子不懂事，得罪了人，人饒了他吧，他是我家獨苗。”

李柱一腳踹在那個中年男子頭上：“把你家糧食都出來，出來本公子就饒了他！”

“公子，我們家真的沒有糧食了，再我們都要死！”

“你不，我就當著你們的面，打斷他的！”

那小伙子趴在地上，吃力地喊道：“爹，不要，打死也不要！”

“小子啊！打死他！看看是這群刁民，還是本公子的鐵棒！”

李柱的狗子們正要手，忽然傳來一道聲音：“住手！”

李柱等人尋聲去，卻見遠，趙寧帶著人騎著馬飛奔而來。

李柱一看這群人竟然騎著馬，立刻把腳拿開。

他知道這群人有來頭。

在大宋朝，平民可騎不了馬。

馬是戰略資，大宋朝缺馬是出了名的，許多員都沒有馬。

趙寧帶著人沖了過來。

他掃視一眼眼前的場景，再環視周圍，看著王保正帶著他的狗子們在挨家挨戶敲門，甚至還有人在用腳踹門。

趙寧立刻心中大怒。

他的目落到李柱上，沉聲說道：“這是在干什麼？”

李柱也不怕，他說道：“這位人，在下李柱，李煥是我爹。”

高俅連忙在一邊解釋道：“公子，李煥是東京城有名的富商，也是朝廷合作的商人之一，半年前，李家與朝廷用中法，兌換了不糧食出來。”

他說的兌換糧食，是指李家出糧食，在都茶場領鹽引或者茶引。

當時東京城糧食分配不均勻，還是權知開封府尹的趙鼎號召許多大戶出糧食。

趙寧記得這件事。

那些大戶要價很高。

上一次37名員被砍之后，他就讓刑部開始立案調查與那些員有往來的商人。

沒想到今天在這里遇到了一個東京城的大商人。

沒想到啊！

李柱聽見高俅的解釋后，開始順桿爬：“家父李煥，與開封府推王清志是朋友。”

他說的開封府推，是開封府衙門里面的屬。

《包青天》里的公孫策，就是推，掌管獄訟刑罰，還掌管戶口和賦稅收集，相當于省里的廳級員。

高俅連忙在趙寧耳邊補充道：“王清志是開封府推。”

高俅這家伙雖說是個無賴，但學方面絕對沒得說，曾經是蘇軾的書，背書、記憶都完全沒問題。

現在皇城司正在擴招，他把開封府的員名錄記下來，也是職責的事。

若是皇帝哪天問起他來，回答不上來，估計是要挨罵的。

如此看來，咱們的高太尉的工作態度現在是非常好的。

趙寧問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呢？”

李柱卻不正面回答，而是說道：“公子尊姓大名，聽口音也是汴京人，相遇是緣分，個朋友。”

“我問你你們這是在干什麼？”趙寧的語氣變得冷起來，“你是聽不懂我的話嗎？”

李柱一聽趙寧這高高在上的語氣，頓時心中就不高興了。

像李柱這種從小生長在富貴人家的公子，平日里都是眾星捧月的。

不過他見趙寧這些人騎著馬，份不一般，也不敢太囂張。

他笑道：“人，我們在這里買糧食，買完就走了。”

“買糧食為何打人？”

“沒有打人，他剛才自己摔倒的，摔倒在我面前，你問他，是不是自己摔倒的。”

那個中年人，趁機立刻過來扶起自己的兒子，不待自己兒子開口，慌忙說道：“是是！是我們自己摔倒的！”

李柱攤了攤手，說道：“你也聽到了，他們自己都說是自己摔倒的。”

趙寧冷笑起來，他也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繼續問道：“誰讓你們來買糧食的？”

“朝廷啊！”

“朝廷？”趙寧臉上的笑容更加和善，這種和善在外人看起來非常的和氣，甚至一邊不了解皇帝的韓世忠都覺皇帝是個和善的人。

但是高俅已經做好了準備。

趙寧繼續說道：“現在到都缺糧食，這里的百姓家里有多余的糧食？朝廷的誰讓你們來買的？”

李柱卻故作回避，呵呵笑道：“這位人，我們只是買買糧食，買賣嘛，你我愿，我出錢，他們出糧食，這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