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亮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剛關就落得如此狼狽。

山谷間的金軍已經一鍋粥，像蘿卜青菜一樣被韓世忠削了。

倒是還有不人跟著亮哥爬山坡，也算是有機會逃出了埋伏的核心區。

過了足足兩個時辰，山谷間布滿了金軍尸，韓世忠靠在石頭上，從腰間掏出一壺酒，一口灌了進去，大口大口氣。

“殺了多？”韓世忠問道。

“看樣子，怎麼也得有七八千人了。”張青扔掉已經被砍翻卷的斧頭，那缺口布滿了模糊的和骨渣。

“其余金軍呢？”

“跑了，往那邊跑的，這一帶的山谷沒辦法徹底堵死他們。”張青指著前方，他也拿出一壺酒灌下去。

灌完，張青看著韓世忠大笑起來，韓世忠也笑起來。

“有點可惜，沒有抓住金國國主！”韓世忠說道。

“但他也沒辦法回撤了，進了燕地，就是砧板上的魚！”

三月初三的黃昏，完亮再也沒辦法抱著那些漂亮的人安穩地眠。

此時的他極度地暴躁，又極度惶恐，看四周，都認為到是敵軍。

在唐括辯的不斷安下，完亮才帶著剩下的人馬，往廣寧城趕。

隨后，又派人去召集之前那些逃散的兵馬。

在第二天的時候，勉勉強強湊了一萬人，到了廣寧城。

到了廣寧城之后，完亮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就進了城，因為廣寧城已經沒多守軍了。

而且廣寧也早已得知魏王兵敗，都在巍巍準備大宋的旗幟。

今日完亮先來，當然是把大宋的旗幟全部先藏好，又如實回答完亮的問題。

此番下來，完亮才得到了一個讓他震驚的消息，兀已經在河北大敗。

這樣說來，昨日的伏兵就是宋軍無疑！

完亮大怒，將前面的桌案掀翻，怒斥道：“兀國賊，朕早就說過與宋人和睦往來，汝非要逞能，以至于我大金如今落如此局面！”

眾人便紛紛咒罵起兀，咒罵完之后，又派斥候去打探消息。

現在對于完亮來說，燕地的況是一抹黑，蕭裕也不知在何，而大軍已經到了燕地，不可能說回就回的。

就算回，現在遼也被宋軍占領。

三月初五，岳飛部抵達灤州馬城。

“岳帥，這馬城沒什麼人了。”薛弼帶著人回來說道，“聽說之前金兀帶人路過此地，劫掠一番之后就離開。”

岳飛立刻猜到事的來龍去脈。

金兀打算從盧龍塞逃走，路過馬城，劫掠之后，不料遇到韓良臣，隨后被俘。

“有打探到從關外進來的金軍的消息嗎？”

“倒是沒有，不過下派人走了一趟盧龍城，盧龍城說蘄國公三日前帶著兵馬離開了盧龍，想來韓良臣是得到了報，已經先手了。”

岳飛沉思片刻說道：“既然馬城已經荒廢，我們走前面的廣寧，在廣寧先駐扎，刺探敵，再手不遲。”

“是。”

三月初七，在榆關休整了兩天的韓世忠，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一部分金軍逃到廣寧。

廣寧距離榆關僅有六十里路，行軍一天可抵達。

不過韓世忠還是沒有立刻手，金國國主確實很人，但韓世忠在榆關加起來的總兵力才三千。

之前是襲，現在跑到廣寧，就只能正面金軍。

在不知廣寧金軍兵力的況下，韓世忠還是比較謹慎的。

但他這一謹慎，功勞就沒了。

三月初七傍晚，已經在廣寧休整了三日的完亮，慢慢從之前的驚恐和憤怒中回過神來。

而且隨著斥候傳回的多份報顯示，宋軍對燕地的占領，并沒有想象中的快。

唐括辯用一句話道出了本原因：因為糧食。

眼下燕云民生凋敝，宋軍不可能將大規模的軍隊往燕地撒。

這也解釋了在榆關襲他們的宋軍兵力不多的原因。

可糧食問題并不是之困擾宋軍，金軍也是人，也要吃。

“陛下，眼下的燕云，已經不能再待了。”唐括辯直言不諱地說道。

“宋軍沒有糧食。”

“那只是暫時的，宋軍現在必然在連夜補充后勤，但我們的后勤卻已經在遼被斷了，等宋軍的糧食補上之后，燕云各州，都將出現充足的宋軍，而我們，則會被糧草拖垮。”

“你是讓朕來一趟丟了兩萬兵馬，然后轉回去？”完亮臉又變了。

完亮其實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

但一個人的行為，還不僅僅與智商有關。

或者說，我們很多時候做決策，都與智商關系不大，還達不到需要極高智商的要求，與格和長經歷可能關系更切一些。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史書上說楊廣是一個極其聰明能干的人，但當了皇帝卻把國家搞的一塌糊涂。

完亮是金國的三代了，他是在金國建立之后才出生的，他出生的時候，金軍已經把遼國打殘，只剩下三年時間遼國就亡了。

等他開始讀書的時候，遼國已經被滅，大宋在金軍的鐵蹄下瑟瑟發抖。

而優渥的出，眾星捧月般的長環境，讓他從小剛愎自用，獨斷專行。

再加上他腦子聰明，年時代結各種人杰，更加造了他在面對挫折的時候的脆弱。

這種心的脆弱，數百年前，大隋帝國的那個皇帝也曾在東北一帶暴無。

此時的完亮亦是如此，他堅定地說道：“朕尚有一萬能征善戰的合扎猛安，宋軍此時尚未全部到燕云，正是朕出兵的最佳時機，對宋軍薄弱的地方各個擊破，截獲他們的糧草，未嘗不能拿到燕云！”

這不是豪賭嗎？

走完了，古北口和盧龍塞全部被宋軍堵死，想走都走不了了。

唐括辯還想說點什麼，但此時斥候卻跑來了。

“報！陛下，我們在城西二十里發現一支宋軍，是從馬城方向過來的，大約六千兵馬。”

完亮一聽頓時大喜，對唐括辯說道：“你看，六千宋軍，柿子，朕先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