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讓阿尋跟著外祖父讀書,于他的人生是最有益的,也能改變他做乞丐的命運。
與秦氏談妥之后,顧櫻又自己去找了外祖父一趟。
正所謂有教無類,葉老先生對顧尋乞丐的份并無偏見,知道這小子世可憐,更多了一番憐,自然愿意帶走。
顧櫻時常在想,上輩子若不是,葉家不會滿門被滅。
如今江已死,外祖父年事已高,今世定能平安到安詳離去的那天。
只要有時間便陪在外祖父邊,彌補自己上輩子對葉家的虧欠。
一個月后,外祖父帶著葉家其他人離開了汴京。
只有葉灼疆被外祖父留了下來,說要讓他小子留在邊照顧,直到生下念寶為止。
顧櫻也是那時才從葉灼疆口中知道,在汴京的這短短一個月半,外祖父究竟為做了些什麼。
顧明被打斷了一條,這輩子大概都沒辦法站起來。
汪姨娘哭著把顧明接回了顧家,外祖父為了竟然還在不知道的時候親自去了一趟顧家……
“難怪大伯父的一降再降,祖母又專門派人將娘親的嫁妝都送到了鎮國公府,還讓人將阿寧院子里的那些下人全都發賣了,也難怪祖母的病越來越重,原來是被我外祖父氣的?”顧櫻難以置信的開口。
葉灼疆姿浪的騎在馬背上,手里搖晃著馬鞭,悠閑萬分的走在顧櫻的馬車旁,“準確的說,是被嚇的。”
顧櫻試探的問,“那霍棲云被遠嫁云州的事……”
葉灼疆得意洋洋道,“也是大伯干的。”
“顧嘉呢?”
“大伯說現今是個傻子,不能以常人的法子對待,我爹說,大伯說得對。然后,便讓我想辦法把治好,讓知道恥辱明白事理之后,再讓跌進泥潭,一無所有。”
顧櫻忍不住咋舌,“外祖父這招狠的。”
不是沒想過一刀了結了顧嘉,只是覺得留著,就像上輩子折磨一樣的折磨就好,沒想到外祖父比手段更狠,更一刀見。
葉灼疆笑得無辜,“葉家的優良傳統嘛,就是以彼之,還彼之道,哪有傷害了你,還能好好活著的道理。”
顧櫻笑問,“還有霍棲煙呢?中了那種藥,在大街上被幾個男子拉走,第二日人事不省的被人丟到霍家門口。”
葉灼疆挑眉道,“霍棲煙那個不是,那個是阿遲讓阿古去做的,誰讓要惹阿遲呢,阿遲這個人,阿櫻你知道吧,他看似溫文爾雅,其實可不是個好人。”
顧櫻嘖了一聲,又噗嗤一笑,“……”
所以,在不知道的時候,外祖父不但替報了仇,了恨。
還替有條不紊的理了這些傷過,阻攔的人。
他不愿讓臟了手,親自放下長輩的份去做這些,一心一意都是為了。
心窩里一熱,眼眶有些發酸。
葉灼疆偏頭瞧見眼里閃的淚,嫌棄的嘖嘖嘖,“,都當娘的人了,怎麼還哭呢。”
天上烏云堆積,黑的得人不過氣來,空氣中,帶著雨水的,云層之上,悶雷滾滾。
顧櫻牽開角,起袖子抹去眼角零星的淚水,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你不懂。”
沒有失去過的人,永遠不懂失而復得的喜悅。
最慶幸的便是上天給了重來一次的機會,讓能報仇雪恨,看著仇人們一個一個得到應得的報應。
從城郊回汴京,不過半個時辰的路程。
葉灼疆是個坐不住的子,跟顧櫻打了一聲招呼便一頭鉆進了汴京的繁華熱鬧之中。
銀蘭放下車簾,笑道,“疆公子還是個孩子呢,玩心重。”
顧櫻了小腹,淡笑一聲,“讓他玩兒去吧,外祖父在的時候一直拘著他讓他做這做那的,怕是他早就想放飛自己了。”
這話落了,車廂里便一陣沉寂。
馬車里空間不大,今日出來只為了送人,因而葉家的馬車還算低調。
銀蘭坐在顧櫻左手邊,從邊的食盒里拿出幾塊糕點果子遞給自家夫人,還是忍不住擔憂道,“不知蘇樓主那邊有沒有查到海棠的消息,夫人,你先吃點兒東西墊墊肚子。”
顧櫻的肚子越來越大,如今胃口也大了些。
只要出門,銀蘭必會備著吃食。
送親人離開,顧櫻心中本就不大開心,如今一想起仍然沒有蹤跡的海棠,角笑意也就收了起來。
接過糕點,輕輕咬了一口,眉眼沉了沉,“今日先不去葉家了,回一趟國公府。”
銀蘭也這麼想,于是探出頭來,對車夫代了幾句。
滾滾濃云,風雨來。
沒過多久,馬車停在了國公府門前。
顧櫻扶著銀蘭下了馬車,正好上從外頭回來的沈如許。
之前海棠一直跟著沈如許,主仆兩人好得形影不離。
就在前一個月,海棠突然沒了蹤跡,問就是回家看生病的,至于為何沒回來,沈如許只稱自己不知道。
一個大活人,平白無故在汴京消失。
不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
從那以后,沈如許便一直一個人獨來獨往,神神。
顧櫻住,客客氣氣帶了個笑,“沈姑娘。”
沈如許角含笑,肩上掛著紫檀木做的藥箱子,一襲素長,怡然自得的走到顧櫻前,視線從隆起的小腹上掃過,眼神挑了挑,“咦,世子夫人怎麼得空回來?我娘還以為夫人要一輩子住在史府不回家呢。”
顧櫻假裝聽不懂的怪氣,微微一笑,“回來看看母親。”
沈如許輕呵一聲,眼角眉梢都帶著譏誚,“母親怕是不想見你。”
面對眼前之人的傲慢,顧櫻也不生氣,臉上笑意輕快,“若我是回來與母親商議沈姑娘婚事的,相信母親一定會見我。”
只一句,沈如許驀的黑了臉,“你說什麼?”
顧櫻挑眉,“沈姑娘沒聽懂?”
沈如許咬著牙,“顧櫻,你休想把我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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