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櫻按下心中翻涌的怒火,眼神泛起一抹冷,“既然公主這麼想嫁給世子,應該也不會看著世子為一尸吧?”
樂蘇巧笑倩兮,“那是自然,本公主當然會救他。”
“不過——”話鋒一轉,目落在肚子上,“本公主還是想讓你先死。”
葉灼疆忍不住了,“你里噴什麼糞呢!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本公子教你!”
顧櫻抬手攔住火冒三丈的葉灼疆,小臉淡漠,“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能拿出解藥?”
“沒有解藥啊。”樂蘇理所當然道,“我今日來,就是想替人告訴你,想救趙將軍,只有一個方法,那便是用你的,來換他的。”
葉灼疆目眥裂,“果然!”
顧櫻心口微,卻并不相信,“我憑什麼相信你。”
樂蘇道,“那人說,在很久之前,他便在你里下了一種名為相思瘦的蠱,這種蠱蟲會游離在人的脈之中,他所中的毒,與相思瘦乃是一脈同承,經年一久,你的就變了他的解藥。你是不是時常覺腦子作疼?如果是,那就對了。他還說,你應該了解他,他做過的事,絕無虛假。”
相思瘦?
在那本雜醫論上見過,只是,當時并未將的頭疼病往蠱毒上去想……
顧櫻嚨發,還是失了分寸,“什麼時候?”
樂蘇微微一笑,“說起來,這毒并不是下在你里的,而是由你們的月公主下在趙將軍的。”
說到這兒,顧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原來,那時江的手便已經到和世子之間了!
難怪,那次世子中了藥……即便已經與發生了關系,還是一直無法緩解藥……是三日之后,他那燥熱的覺才稍微好了些。
萬萬沒想到,江心狠手辣不近人,居然以人養蠱……還將那蠱蟲以這種方式轉嫁于的。
就說,重生后,的子一直很康健,怎的嫁給世子之后,卻忽然有了頭疼病,原來就是他下的毒手!
顧櫻此時盈了滿腔怒火,卻笑出聲來。
樂蘇見發笑,心生疑竇,“怎麼,你還是不信麼?”
顧櫻搖頭,角笑意不減,“我信。”
“那你笑什麼?”
“我笑——”顧櫻眼神清澈,邊牽開,弧度溫婉,“江還是小看了我。”
樂蘇眉頭一皺,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兒的時候,人已經了下去。
無力的趴在桌上,怒目看著一臉微笑的顧櫻,“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顧櫻將小手搭在葉灼疆手臂上,站起來,邊笑容輕快,“公主不是說可以為了世子命都不要麼?既然如此,那我便全你。”
“顧櫻,你!”
樂蘇用力晃了晃腦袋,眼前一陣陣發黑,還想說什麼,眼前的景象卻越來越模糊。
隨后,“砰”的一聲,徹底倒在地上。
顧櫻淡漠的乜一眼,“疆疆,把綁回長風閣。”
葉灼疆拳掌,咬牙切齒,“好叻!這丫頭太狠毒了,我得讓好好吃上一虧不可!敢阿櫻,你是不是不把我葉灼疆當蔥?”
葉灼疆罵罵咧咧的把人扛起來,扔到馬車上。
“阿櫻,不會有人發現我們綁了和親公主吧?”
顧櫻隨其上,淡定道,“不會,是提前扮男裝過來找我的,真正的和親公主還在來汴京的路上。再不濟,從草原千里跋涉過來,就算病死在途中,也無可厚非,只要不是死在汴京城,一切都還有的談。”
葉灼疆咋舌,“阿櫻的意思是——”
顧櫻眸輕,烏黑沉冷的視線落在樂蘇白凈的臉頰上,一字一句道,“臟了世子,我也想讓死。”
……
既然知道江的意圖之后,救世子的事就變得簡單了。
無非是讓在世子和孩子之中選一個。
從茶樓回到長風閣后,顧櫻便謝絕了所有人的探,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默默陪著世子。
想,必須要盡快做出抉擇。
江以為還是上輩子那個膽小懦弱遇事不決的顧櫻,篤定知道消息后會備煎熬,會在世子和孩子之間左右搖擺。
只可惜,他錯了。
重活一世,已不再是那個傻乎乎的什麼也不懂的了。
天漸晚,暮四合。
沉默的守在世子床邊,目一直落在他昏睡的臉上,男人閉上雙眸的時候,收斂起一凌厲,倒有幾分溫和。
出小手,輕輕過他的眉梢,在如此安靜的夜里,心里那些藏了十幾年的也暗暗浮出水面,迫不及待的想對他說出來。
好在他什麼也聽不見,因此也不必再苦心孤詣的瞞什麼。
深吸一口氣,揚了揚下,晶亮的淚珠從眼角緩緩落。
“對不起啊,阿渡……有些事,我瞞你太久了……”
“之前一直不說,是不敢,現在想說了,又覺得沒什麼意義。”
“我曾嫁給過江,做過他的妻子,又被他打斷手腳,扔進破廟,整整十年,活在被人侮辱的痛苦之中……”
那些陳年舊景,在眼前一幕幕閃過。
顧櫻心中刺痛,眼眶酸,有些說不下去了,角扯出個笑,繼續道,“我死過一次了,是老天垂憐,讓我再重新活過來,所以啊,阿渡,重生之后,我便不再喜歡江了……其實,我也從沒喜歡過他,我喜歡的,從來就只是那個在青云觀后山溫泉里救了我的小年……我一直以為是他,一心執著的想嫁給他,若不是今生在棲霞山下錯認了你……只怕永生永世我都還蒙在鼓里。”
“阿渡,嫁給你,我從來不后悔……”
“我知道,我不干凈……配不上你……”
“我是死過一次的人,死亡的滋味兒其實并不難,而是一種解,我活過那麼久的歲月,卻從未有今生這麼短短一年多來得幸福。”
“阿渡,你看,你就是這樣的人,將我從泥淖中拉起來,帶著我一路往上,讓我的日子越來越好,從不委屈。”
“能重新來過一次,能嫁與你為妻,我已經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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