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注意到太后臉上的表,未免夜長夢多,有意將這事趕了斷,眸底翻滾著惡意,居高臨下地看向江善道:“看在文侯的面上,本宮給你兩分面,孫姑姑,將東西給江二姑娘送上去。”
孫姑姑是隨皇后一同宮的姑姑,亦是儀殿的掌事姑姑。
聽到皇后吩咐,當即一揮手,親自從宮人手中接過一個托盤,隨后端著托盤走向江善,俯道:“姑娘選一個吧。”
托盤中放著三樣東西,白綾、匕首以及一瓶鶴頂紅。
江善抿不語,上半微微往后仰,想離面前的東西遠一點。
孫姑姑將托盤往前遞了遞,角扯直威道:“姑娘,你若不選,那就只有奴婢替你做主了。”
“我不選!”江善孤注一擲的低喝道,抬眸死死盯著孫姑姑,雙手攥拳頭,“我是無辜的,我憑什麼要去死,你們這是草菅人命!”
“放肆!你敢這麼和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說話,此一個大不敬的罪名,就足夠要了你的命。”孫姑姑驚怒斥道。
皇后睜開閉目養神的眼睛,冷冷道:“不用和廢話,直接手。”
孫姑姑屈了屈膝,招手讓兩個宮人上來,一左一右牢牢錮住江善雙手,自己則拿起托盤上的白綾,朝江善的脖子纏去。
眼看白綾越來越近,江善心中了一記,力的扭,不甘又恐懼的掙扎道:“放開,你們放開我,容妃娘娘,不,姨母,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目祈求地向容妃看去,盡管心底知道求容妃或許沒用,但這是現在唯一的辦法。不想死,不能死,江善控制著子朝容妃的方向掙扎,眼底因害怕蒙上一層水霧。
這副驚慌之下仍然得不可方的模樣,換來昭慶公主嫉妒的眼神,“賤人,今天誰也救不了你!你還不知道吧,讓你頂罪的辦法,就是你這姨母最先提出來的呢。”
江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著容妃,似乎想從眼里看出些什麼。
容妃角一僵,對口無遮攔的昭慶公主不免生出兩分埋怨,這法子雖然不地道,不也是為了洗清的名聲?
現在好拿了,就開始拆的臺,果真是皇后生的,一樣的冷心涼薄!
容妃心下氣得不行,勉強維持住臉上和的表,佯裝傷心的低嘆道:“公主說得哪里話,阿善有錯在先,敗壞江、陳兩府門風,我作為長輩,不能看著一錯再錯。”
言外之意,的做法沒有錯,只是在保住江陳兩府的名聲,順便從太后和皇后手上,得點好罷了。
江善眼里的熄滅,余瞥到江瓊眼底的幸災樂禍,那一瞬間,突然覺得,方才的掙扎和求救,像是一個個巨大的掌,重重扇在臉上。
孫姑姑冷冷一笑,不顧江善徒勞的掙扎,將白綾緩慢纏上的脖子,接著扯住白綾兩端的雙手開始用力......
江善眼眸收,劇烈的窒息襲來,臉一點點漲紅,張著宛如上岸的魚兒,散發著強烈的無力和恐懼。
“唔,咳,嗚嗚......”
兩只手被人擎著,只余子抑制不住的抖,因為無法呼吸的緣故,臉上泛著青紫,溢滿的瞳孔倒映出孫姑姑猙獰的神。
......
“皇上駕到!”
外間忽然傳來尖銳的通稟,下一刻就有沉穩的腳步聲漸行漸近,殿幾人面猛然一變,紛紛下意識坐直子。
皇后和容妃更是不顧儀態的,抬手理了理鬢發,面朝門口出自己最溫優雅的一面。
只有殿中間的孫姑姑最為尷尬,雙手扯著白綾,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下去,抬頭想向皇后尋求意見,卻發現皇后正滿目期待地向門外。
就在孫姑姑猶豫時,盛元帝拔的影出現在殿外,輕飄飄的一個眼神橫過去,嚇得孫姑姑當即不敢作,白綾從手上緩緩落。
沒有了白綾的束縛,新鮮的空氣涌口鼻,江善子一,捂著嚨劇烈咳嗽,恨不得將心咳出來。隨著這作,纏在脖子上的白綾朝兩邊松開,藏在白綾下的脖頸呈現恐怖的紫紅,襯得旁邊白皙的目驚心。
江瓊臉上閃過失,因是跪在地上,只能看到一道靛藍的錦袍從眼前移過,白底黑面繡五爪金龍的錦靴,在地上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度。
“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皇后和容妃同時從椅子上起來,儀態端方地行了一禮,皇帝隨意點了下頭,看也沒看兩人一眼,徑直走到上首的榻上坐下。
容妃從地上起來,注意到皇后那語還休,恨不得黏在皇帝上的目,沒忍住冷嗤了一聲。
還當自己是小姑娘呢,端的是讓人惡心!
“皇帝怎麼這個時間過來了?”太后快速調整好因皇帝突然出現而有些不安的心,面上溫和的說話。
盛元帝接過宮人遞上來的茶水,目冷冽地掃向眾人,他這副沉默威嚴的態度,很輕易讓旁人察覺出,他現在的心十分不好。
從外面進來的第一眼,盛元帝就看到了殿中宛如孔雀折頸的江善,往日瑩白的小臉,因為窒息漲得青紫,清的眼睛是死灰般的黯淡,他心底沒來由的一,隨而來的就是十足的怒火和后怕。
“如果不是今日過來,朕還不知道堂堂慈寧宮,什麼時候了昭獄,母后不如與朕說說,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大庭廣眾之下濫用私刑?”
磁的聲音陡然變冷,太后和皇后同時皺了下眉,聽出了皇帝語氣中的質問和怒氣。
趙安榮站在主子側,小心地將目移到伏在地上的江善上,整顆心都在,是嚇的。
地上的人衫凌,烏黑的秀發散落半縷,漉漉的沾在額頭上,小臉慘白可憐,眼角泛紅潤,明顯剛剛哭過。
皇上自尋芳泗水回來后,面上瞧不出異樣,但作為伺候的老人,他豈會覺不到,皇上這心里憋著口氣呢。
單看這兩日,在乾清宮伺候的奴才,挨板子的幾率直線上升。
現在又鬧出江善差點被皇后賜死的事,趙安榮牙痛的吸了口冷氣,陛下不會對江姑娘如何,可就苦了他們這些伺候的人了。
皇后娘娘也是,明明已經惹了皇上不喜,還敢往皇上的心尖子上,這頭鐵的他也是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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