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放了一陣，牙帳外麵忽然亮大作，無數馬匹拉著著了火的板車衝進來，直接點燃了整個牙帳。

石斛飛速的衝過來，隨手將不遠的箭拔了回來，給柳晟：“老爺，是我們大禹的箭，難道是北疆的援軍來了？”

柳晟搖頭：“北疆邊防線離這裏甚遠，不可能這麽快趕過來的。”

“那還有誰會來救我們？”石斛搞不懂。

柳晟沒回答，因為那個人已經帶著三萬騎兵衝了進來，秀氣的臉上帶著十分不匹配的殺伐之氣，一刀一個，如在世修羅，仿佛要把整個牙帳給掀翻。

“走。”柳晟拉到一匹馬，將葉卿綰抱上去，然後自己也跳上去，朝著其他跟隨他一塊衝殺的將士喊道：“將士們，往牙帳外麵撤。”

大家聽到軍令，立刻上馬撤離。

柳晟騎著馬往外跑，剛好跟騎著馬往裏衝的襄王肩而過，襄王朝他出一個很嘚瑟的笑，仿佛在說，看吧，還是得靠本王。

等柳晟的人撤得差不多了，襄王這才招呼人撤退，牙帳四五萬人，雖然被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有點手忙腳，但要真的往死裏打，他們還真的未必打得過。

而且草原人向來是全民皆兵，要是讓他們知道牙帳被襲了，放下碗拔刀就衝出來了。

因此跟草原人打仗，隻能奇襲，不能戰，打了就跑，準沒錯。

果不其然，他們剛剛撤回沒多遠，四周的族人就開始往牙帳而來，可惜襄王等人已經跑遠了，往前追就是鵠立的地盤。

鵠立的地盤，便是當年的延利大可汗，都不敢輕易率軍深，蕭寧就更不敢了，誰敢保證，鵠立不會跟襄王他們聯手，來個甕中捉鱉呢？

襄王他們很快趕上停下來短暫休息的柳晟，石斛趁著休息的時間，清點了一下人數，回來稟報：“老爺，一共五千人，其中輕傷約三千五人，能夠騎馬，重傷一千五需要有人帶著。”

“好，把傷員照顧好，不許落下一個大禹將士。”柳晟吩咐完，石斛立即去做。

其實柳晟自己也傷得不輕，九千人突襲人家四五萬人，幾乎每個人都是以一敵五，怎麽能不慘烈。

寧卿在後麵放風，怕蕭寧帶人追過來。

葉卿綰幫他上藥包紮傷口，襄王下了馬，走過來蹲在他旁邊，調侃道：“柳太傅向來風度翩翩，難得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柳晟笑了笑，沒接他的話，反而問他：“襄王殿下為何去而複返？”

襄王幹脆坐下，抓起水袋喝了口：“心來。”

即便他不說，柳晟也猜到了，他肯定是聽到了葉卿綰的吐槽，才會率軍回援。

柳晟沒料到的是，他能回來，畢竟這恐怕是他唯一一次，能一次置他們三個於死地的機會了。

他隻要什麽都不做，按照聖旨，一路奔襲前往南方，那他的三個心腹大患，就能盡除。

而且從他之前助拓拔雄當上大可汗的行為來說，他跟蕭寧太後明顯已經達了某種協議，他幫助拓拔雄當上大可汗，蕭寧助他登皇位。

襄王注意到柳晟的目，鄙夷的道:“你用這種眼看本王，本王是喜歡贏，但並不是傻子，蕭寧如今的行為，擺明了是想吞並我大禹，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本王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他跟老九怎麽鬥，那都是自家兄弟，關起門來還是一家人。

蕭寧一個外人還想來分一杯羹？

做夢吧。

柳晟笑了笑沒說話，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襄王，雖好勇鬥狠，但在民族大義麵前，也絕不含糊。喵喵尒説

襄王把水袋遞給葉卿綰:“別忙了，這點小傷，他死不了，喝點水吧。”

“我不，你喝吧。”葉卿綰包紮好最後一傷口，新傷舊傷加一塊，估計不太好。

柳晟起，在自己的馬上取下水袋放手裏:“你怎麽回來了？”

葉卿綰接過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幾口，跑了一夜，真是又累又:“我爹他們已經突出重圍了，我就跟卿卿回來看看況。”

襄王:？？？？

不是不嘛？本王看你得很啊？

看了看自己的水袋，忽然想明白了，所以這是嫌棄本王喝過的？

人就是矯。

於是把自己的水袋遞給柳晟，但是柳晟卻很禮貌的道:“我不，殿下自己喝吧。”

等葉卿綰喝完，柳晟才接過水袋，喝了幾口。

襄王:……

兩個矯鬼！

懶得搭理他們，起查看了一圈傷員況，剛好前方的探子回來稟報，前方一切安好，於是整頓好，再次出發。

此事蕭寧肯定不能善了，估計很快就會集結草原各部，對北疆發攻擊。

這個時候，襄王本該留下來，但是他擔心南方，此前南方邊陲小國雖然囂張，但從未出現過明目張膽攻城掠地的況，這次忽然發難，想來不簡單。

所以他更加不能顧此失彼，別到時候打退了蕭寧，南邊卻被人打到家門口來了。

“北疆就給你跟相國了，本王得立刻趕赴南方，不能再耽誤了。”

襄王說完，命人調兵一萬，留給柳晟，隨後帶著剩下的兩萬人，飛奔而去。

柳晟這邊傷員比較多，為了兼顧他們，走得比較慢，他們經過鵠立地盤的時候，鵠立並沒有為難他們。

鵠立的目標是一統草原，大禹暫時還不是他的目標，更何況現在大禹跟牙帳明顯鬧掰了，他更加不會趟這攤渾水。

他們剛離開鵠立的地盤，北疆的援兵就來了，相國親自帶人來營救他們。

“柳太傅辛苦了，城好好休息幾天。”相國說罷，讓人好好安置他們，之後他親手寫了奏折，先是為那些死去的將士求了恩賞跟追封，確保他們的家人能安穩度日。

然後才言明草原的狼子野心，以跟大禹聯姻為借口，實施吞並大禹的謀。

卻閉口不言蕭寧的份，錫伯族對於皇帝來說，不僅僅是被他滅了的一個小國，而是他藏了幾十年，不敢對外人言的人生汙點。

一旦他發現錫伯族的後裔跟任何人有過接，他都會惶惶不可終日，懷疑被泄，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會將所有可能知道的人，都殺個幹幹淨淨。

什麽國家安穩，百姓安居樂業，在他這個麵前，都不值一提。

而蕭寧這邊，短短幾日便集結了超過二分之一的草原部落，將近六十萬人，浩浩的朝著北疆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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