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旋拿了樹枝幫蕭家兄妹把鋼镚兒從地里掏了出來,扔還給蕭蕭,見這人接了鋼镚,還一副神思不屬魂不守舍的樣子,聳了聳肩。
“走了啊,你們忙。”
然后也沒有等那兩人說什麼,就搭著妹妹的背走了。倒是謝免免,臨走前跟那兩兄妹揮了揮手。
兩人都沒注意,蕭蕭遠遠地站在后面,對著謝免免的背影呆愣愣看了好一會兒。
在兜里揣一兜糖到發是謝衛國的習慣,他慣常出門都是一包麥芽糖、一包紅塔山,遇上男的發煙,遇上小輩就發糖。人他一般不發,免得平白人誤會。
謝免免通過觀察爸爸,赫然發現這是個聰明的社方法,遇見不悉的人,只要給人送點糖吃,就算不說話,別人也不會覺得沒有禮貌了。
于是謝免免也開始在出門的時候往兜里揣糖,孩子穿的子沒有兜,就背個小包,把糖放小包里。有時候帶話梅糖,有時候帶花生糖,有時候帶麥芽糖。
今天的話梅糖派上了不錯的用場,謝免免高興。
李培家住一樓,帶了個大的院子。謝旋和謝免免一路走過來,別人家的院子大多是種的菜,還有些許盆栽,總都比較簡單規整,符合軍屬大院一貫的“軍人氣質”。
李培家就不同了,他們家的院子有些像謝家的臺,都是花團錦簇、郁郁蔥蔥,而且這些綠植花卉,栽種得很有講究,放在一起而不雜,中有序。
謝旋見免免盯著李培家的院子看,解釋道:“他家花園是李培他媽媽在打理,阿姨也是個文化人,特別講究。”
也是巧了,李家的院子上頭就是李培房間,他正坐在窗邊上,一抬頭就瞧見了好兄弟,謝旋便聽見從防盜窗里傳來李培的聲音。
“哎!旋兒!快進來!”
謝旋朝他揮揮手,剛要回一聲招呼,卻約聽到李培旁邊似乎有孩兒的聲音。聲音有點小,說了什麼沒聽清。
他有些納悶,那聲音聽起來年紀不大,顯然不是李培的媽媽。李培是獨生子,也沒個姐姐妹妹的,這難道是恰巧有什麼親戚朋友上門來了麼?
謝旋帶著謝免免繞到單元門口,不用他們按門鈴敲門,李培已經把門打開了,探了個頭出來。
“你來得還早,我以為要到下午呢!——這位是?”李培說道。
“我妹妹,免免。”謝旋大大咧咧地領著免免進了屋,把手上拎著的茶葉放在了茶幾上,“鐵觀音,我記得阿姨聽喝的,你拿給阿姨嘗嘗——阿姨不在家啊?”
李培的爸爸是軍隊里的旅長,常駐邊疆,他家是標準軍人家庭,做父親的一年沒幾天能在家呆著,絕大多數時候就他們媽兒兩個。
他母親則在郵局工作,也是個不小的領導,郵局是好單位,即便是普通雇員,也稱得上一聲“金飯碗”,多人想進進不去,從這點上來看,李家確實是條件不一般。
“我媽買菜去了,一會兒就回來。”李培道,“你來補課就補課,還拎什麼東西,你們謝家人真是人世故一點不落啊。”
上這麼說,這個斯文的大男生倒是從善如流地收起了茶葉,畢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然后他就轉向謝免免。
“你就是免免啊!”李培笑道,“到底是你哥哥不跟我掛上說的,你哥平常滿跑火車,在炫耀妹妹這點上還真沒說大話。”
謝免免頗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李家偌大的客廳中央,在生人面前不知道怎麼說話的病又犯了,好在手上還抱著從家里剪下來的蝴蝶蘭,趕遞了過去,小聲道:“打擾哥哥了。”
李培高興,雙手接過了花兒,就在這時,他的房門“咔噠”一聲被人推開了,一個年輕的聲傳了過來。
“阿培,誰啊?這麼久。”
謝旋跟謝免免看了過去。
那是一個干練清爽的孩兒,穿著端莊的的確良襯衫和呢半,戴眼鏡,頭發中長,在腦袋后面綁一個利落的馬尾。
李培扭頭對那孩說:“我兄弟,他明年要高考,來找我補習的。”
那孩兒便對謝旋笑了笑:“你好啊,我季若芙——這小姑娘也來找你補習?”又轉向免免。
“我……”謝免免有些結。
謝旋知道免免不擅長和陌生人打道,便代說道:“這是我妹妹免免,跟著來串個門,認識一下。”
季若芙打量了一下免免,點點頭,自我介紹道:“我是李培對象,讀師范的,你們要是有什麼學習上的問題,也可以找我的,我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謝旋愣了一下,李培周圍確實總圍著不鶯鶯燕燕,這小子很會跟孩子相,稱得上一聲“婦之友”,喜歡他的小姑娘能從城東排到城西去。
即便如此,李培卻從未明確說過自己有朋友,他倒是說他之前談過一個,但據謝旋所知,已經分手一段時間了。
這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一個朋友?而且看架勢十分正式,怎麼看也不像鬧著玩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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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霏抬頭,那雙愛笑的眼,已經很少笑了,此時充斥著淚水。她手拿水果刀,而刀尖卻對著自己的臉,刀沒入肉中血流不止。曾經絕色的容顏,一瞬間,支離破碎。這樣,你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