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給李順打了十幾通電話都無人接聽,甘耀怒氣沖沖地給他發了條威脅的短信,警告他如果再裝死的話,自己就要報警了。
以往這招百試百靈,這次卻是石沉大海。
半夜的時候手機忽然震了一下,甘耀滿懷期待地拿起一看,瞬間皺眉。他沒有理會這條新消息,直接把手機調了睡眠模式,然后拉高被子蓋上頭。
大概是惦記著劉云龍和李順探訪容意家的結果,這一覺甘耀睡得并不安穩,他約聽到耳邊有金屬的聲音。
像是鎖鏈的聲音……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甘耀迅速睜開眼。眼前不是他悉酒店豪華套房的天花板,而是一間黑漆漆的屋子。屋子的門窗或許已經很久沒有打開通風過了,部的空氣帶著難聞的臭味,有點像棉絮發霉的味道混合了某些排泄。
這是甘耀記憶中的一個房間。
他看到這樣的場景就意識到自己應是在夢中,因此并不慌張——類似的場景在五年前他曾經夢過無數次,早就從最初的驚恐變得麻木了。
以往的夢境中,鋪在地上的棉褥子上應該躺著個對他破口大罵的人,今天他卻沒聽到對方的罵聲。
發現自己這次在夢里無比清醒,甘耀也不知道出于什麼心態,忽然起了“故地重游”的興致。
他站起打算走兩步時,忽然被手腳上傳來的反向拉扯拽得一個踉蹌。
意外地看著自己右手手腕和腳腕上扣著的鎖鏈,甘耀這時才意識到這次的夢和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
他從在上位的人,變了被人囚的“狗”。
“開什麼玩笑,這夢真是晦氣!”罵了一句,甘耀用力扯了扯束縛住自己的鐵鏈,發現紋不后,便在心中反復念叨自己要醒來。
通常只要人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且有醒來的意識后,很快就會清醒并離夢境。
這次甘耀的常識沒有派上用場,夢還在繼續。
他嫌惡地看了一眼似乎曾潑上各種又風干,變得邦邦的棉褥子,在房里沒有其他地方能坐下的時候,寧可站著等待夢結束。
這時,房門傳來開鎖的聲音。
一縷從緩緩開啟的門中照,讓甘耀覺得雙眼刺痛,不由得瞇起了眼睛。一道纖細窈窕的影逆著走進來,很快就重新關上門,把溫暖的隔絕在門外。
來人打開強電筒在屋胡掃,甘耀痛苦地抬手擋住雙眼,吼道:“你是白癡嗎?!強別對著人眼照,你是不是想弄瞎我?!”他渾然忘了,當年他也是這麼對待某個人的。
來人并沒有介意甘耀的無禮,反而語氣輕地說:“你怎麼又把餐盤打翻了?我又沒辦法每天過來這邊送飯,你這樣不聽話,苦的可不止是你,還有肚子里的孩子。”
這他媽是什麼鬼話?自己是男人,肚子里怎麼可能有孩子?
一邊覺得對方的聲音有些耳,甘耀一邊其話語影響,下意識地用另一只手了一下自己的腹部。
他的作瞬間僵住。
他為了上鏡好看,忍著饞拼命節食,克服懶惰去健房鍛煉出來的腹不見了,只到的肚子!
“再過半個月就是預產期了,你再忍忍,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給我平安生下來。”來人繼續不疾不徐地說著。
甘耀此時已經完全忘了這是夢境。隨著對方的話,他到自己右手按住的腹部就像有人用打氣筒往里面充氣一般飛快地臌脹起來,很快撐了圓球的形狀。他覺得自己的腹部的皮似乎都被撐薄了許多,好像隨時都可能裂開。
這可怕的認知讓甘耀也不敢,只喃喃道:“不可能,我是男的,我不可能懷胎……這是錯覺,這是錯覺……”
“親的,你在說些什麼呢?難道你沒看到嗎,寶寶都迫不及待要出來了。”來人嘻嘻笑了兩人,走到甘耀面前。
一只細白的手抓住了甘耀的下,力道大得他掙都掙不開,只能無助地被對方開下頜,不愿地張開。
強迫甘耀張的人此時的聲音依然很悅耳,甚至帶上了明顯的笑意:“你不想吃,是撒等我喂嗎?那我就委屈一下,親手喂你。喝吧,湯最補了,我在你喜歡的那家店買的。”
滾燙的湯被灌咽中,對方本不管甘耀吞咽的速度是否跟得上,只顧著盡快給他全灌下去。
甘耀劇烈地嗆咳著,覺自己在經一場酷刑,眼角控制不住地淌下淚來。
更讓他害怕的是,在灌他的人拿著空碗退開兩步的同時,他滾圓的肚子忽然了。
啪、啪、啪!
有只小手從腹腔部拍打著甘耀,每拍一下,他都能看到自己的腹部凸起一個小手掌的印記。
這東西想出來,它想撕開自己的肚子出來!
意識到這點,甘耀崩潰了,他大著揪自己的頭發,一掃人前風得意的模樣,像個無助的弱者蜷到墻角,瘋狂地喊著:“別出來!別出來!我不要生,不要……”
不斷重復的話語鉆甘耀自己的耳中,他忽然抬起頭。
“我想起來了,你當時也是這麼說的。”
看著手拿空碗,沉默地凝視自己的“人”,甘耀出比哭更難看的笑,一字一頓地出對方的名字:“曹、靜、雯。”
聞言,曹靜雯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你終于想起來了……看來這些年紅知己不,早就把我這個舊人拋到腦后了吧?我還特意把你帶到這個‘老地方’,結果你卻這麼久才反應過來。”
“你已經死了。”知道折磨自己的是誰后,甘耀的氣焰又重新囂張起來,“你已經被我分好幾塊鎮起來了,你本奈何不了我。眼前這一切都是假的,哈哈哈哈哈,假的!”
他大聲強調著,仿佛這樣就能給自己更多勇氣。
曹靜雯也不與他爭辯,只對著他的腹部說:“寶寶,出來看清楚這個家伙的臉,你真的還想要這樣一個爹嗎?”
響應曹靜雯的話,甘耀肚子里的那兩只小手再次拍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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