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快速把藥給抓好,讓人煎煮下去。
旁邊有個中醫也在看著,等看見許抓藥劑量的時候,他忍不住過來咋舌說:“他抓了一兩附子呢。”《注,舊時一兩約現在30g,舊時藥典規定不超過9g,即不超過三錢。》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這年輕人果然夠猛的,三組畏藥同用不說,附子這種劇毒的劑量也用的這麼大。
湯老看看旁的朱老,說:“良春兄啊,我看你這個五毒大夫的名號,還是讓給他算了,他可比你毒多了。”
朱老啞然失笑。
許走了過來,手上拿了一個小勺子,勺子里面融了0.3克的麝香。
見大家都在看他,許解釋說:“這是0.3g麝香。”
“克?”大家紛紛一愣,現在中醫稱量的劑量單位還沒有改呢。
那個西醫大夫倒是眼睛一亮。
許說:“麝香是急救神識昏迷的要藥,其辛溫,心脾經,味芳香濃烈,有辟穢化濁,開竅啟閉之功。”
許過去喂病人服下,習慣地講解起來:“此配上清熱解毒方藥,則善涼開宣竅,其作用較牛黃、至寶為優;配回破之方,則善溫開宣竅,作用比蘇合香丸更速。”
“單味麝香0.15g,在銅勺微炒,一次灌服,可治小兒高熱搐不止。麝香0.3g配姜竹瀝灌下,可治中風痰厥昏迷,失語,冠心病心絞痛發作。”
“這例病人是黃證,已肝昏迷,屬寒穢濁閉外,所以即用本例方藥。但若熱化毒,腑實閉之急黃癥,熱深厥深者,以犀角地黃湯合大承氣湯,加菖、郁金、麝香0.5g,四小時可蘇醒。”
湯老小聲對朱老說:“這個許醫生很擅長治黃黃疾病?經驗很富的樣子。”
朱老自己還迷糊著呢:“我哪兒知道啊。”
許喂服好之后,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據上海中醫學院的研究,這個麝香的日服用量,最好不要超過0.3g,不然有麻痹中樞的風險。”
本來前面的經驗介紹,還讓大家眼睛一亮的,可最后一句話,讓大家紛紛懵了。
湯老小聲問朱老:“上海什麼時候有中醫學院了?誰辦的?”
朱老一攤手:“我哪兒知道啊。”
湯老說:“你不是在上海中國醫學院求學過嗎?”
朱老說:“可那是章太炎等先生發起的,可我們沒做這個研究,也不會用克這個劑量啊,再說他剛剛說的也不是這個啊。”
許把勺子放好,見眾人全懵著,他問:“怎麼了?”
湯老道:“冒昧問一句,這上海中醫學院,是誰辦的?為何我們都沒聽說過?”
其他人也都很困地看著許
許反問:“現在還沒開辦嗎?”
眾人:“……”
這他媽什麼話?
“額……”許自知失言,他忙改口道:“說錯了,說錯了,是家師經驗所傳。家師說要上書建議在國,包括上海北京等地辦上幾所大型中醫類院校,培養為國家和人民服務的中醫人才。”
后面半句話,著實讓大家吃驚。
“真的能嗎?”湯老訝異,自近代西學東漸以來,中醫就備歧視打。曾在29年,還被余云岫止開辦任何中醫類院校,后,經過中醫界人士抗爭,才取消。
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
雖然沒有止,但從來沒有得到支持。不管是北平國醫學院,還是上海中國醫學院,全是中醫界自己發起的,自己募集資金的,舉步維艱,后來還全毀于戰火。
中醫界太希能有培養中醫的,有國家支持的高級院校了。
但是被歧視了這麼多年,誰都不敢想啊,政策撥過來還沒兩個月呢,走路都沒敢大步走,你還想著要跑了?
許看著眾人,微笑著說:“一切都會變好的。”
看著許自信的模樣,眾人不明白許的自信來自何,可他那模樣卻很能染眾人。
許說:“先救人吧,每一個病人,每一次療效,都是我們在向世人證明我們的中醫的能力。一切都會變好的,因為,我們的背后站著人民!”
眾人心中一震,這群素來被歧視的中醫人,竟被許一句話說的熱沸騰。
“你說吧,要怎麼做?”還沒到四十歲的湯老熱上頭了。
許道:“除了湯藥之外,需要再用外治法,加強溫腎回瀉濁之力。”
朱老追問:“哪種外治法?”
許回答:“蠟紙筒灸黃法。”
眾人聽得一臉懵,湯老問道:“這是什麼辦法?”
許反問:“你們不知道嗎?”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尷尬的氣氛在蔓延。好家伙,他們怎麼一問三不知啊?
許細想想,這個方法,他記得是五十年代普及的,難道現在還沒被發掘出來嗎?
其實就是這一年,教員停了之前針對中醫的錯誤舉措,要求充分挖掘和總結民間中醫的智慧和經驗之后,全國才開始重視民間中醫的。
南通三枝花,就是基于這個大背景下,被發現和培養出來的。
其他省份也沒閑著,這個蠟紙筒灸黃法,是河北衛生部門在民間發現的外治法,被證實可靠有效之后,就做了推廣。
但還得再過幾年,現在人家還沒被發掘推廣呢。
所以許這波屬于剽竊時間,降維打擊了。
一下子把整個南通中醫院的前眾多大佬們給整不自信了。
許也沒耽擱,忙說:“不要在意這個細節,先幫我找幾張六寸見方的麻紙,一塊蜂蠟,一枚制錢,一塊面團。蜂蠟幫我放在鐵鏊上融化。”
眾人趕去忙碌起來。
許催促:“蜂蠟融化好了沒?以前的銅錢就行,弄干凈就好,再給我拿一塊巾。面團,趕好。”
很快,東西都齊了。
蜂蠟,融化好了。
其他東西也都拿過來了。
許拿了一張麻紙放在蜂蠟里面浸潤均勻,稍稍抖兩下,不往下滴答了,他就把這張麻紙卷了起來,拿著銅錢比劃一下,卷的跟銅錢一樣大。
然后封口用蠟封好,這樣一個直徑跟銅錢差不多大小的圓柱麻紙就做好了。
許對其他人說:“剩下幾張麻紙照著我剛才這樣作,幫我卷起來,卷的跟銅錢一樣大。”
其他人開始幫忙,但是大家的眼睛都不開許。
許把病人肚子上的服給掀上去,的整個腹部都是黃的,許用巾干凈的肚臍眼,結果巾都沾了黃末。
完之后,許把銅錢放在病人的肚臍眼上,錢孔對準肚臍眼中心。然后把剛才卷好的蠟紙筒,放在銅錢上面,連接好。旁邊再用面團固定住,同時起到封作用,避免瀉氣。
再用巾圍住肚臍四周,保護皮,避免燙傷。
許找來了火柴,點燃了蠟紙筒。
眾人看的一新鮮,還有這種外治法?
許看他們一眼,說:“別愣著了,趕把蠟紙筒卷好了,等凝固了就弄不起來了。”
眾人又趕忙碌。
蠟紙筒晃晃悠悠地燃燒著,熱力下注,燒蜂蠟的味道弄得滿屋子都是。
但是大家都張和好奇地看著這個新奇的技。
過了半晌,蠟紙筒燃燒不足半寸。許避免灼傷皮,便趕吹滅了火。
許問那個西醫大夫:“有鑷子和小勺子嗎?”
“有,我去拿。”西醫大夫拿來了工。
西醫大夫手,小心地把蠟紙筒的末端夾出來,又把銅錢夾出來,然后在許的指揮下,清理一下肚臍里面的黃末。
眾人一看,單這麼一下,就掏出來了半酒盅的黃末了。
許如發炮制,開始灸第二。
連連不絕,連灸了六,共拔出來黃末三酒盅的黃末。
從施灸開始,約莫一個小時的樣子,灸完,肝昏迷的病人就蘇醒了。
“噗噗噗……”病人還連放好幾個屁。
大家都吃驚地看著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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