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皇朝,新州,天翼府,桃花縣。
晨里,雨的小屋,麻坐在小爬爬凳上。
屋頂有個拳頭大小的豁口,秋雨正如斷了線的珠子,順著灰黑的磚瓦,往下落正對著的木桶里。
出神地看著雨滴和漣漪,眼見木桶的雨水快積滿了,雙瞳才恢復了神采。
快速起,用力拖著木桶,來到一個土灶前,爬上矮凳,拽起木桶,一邊“哎喲哎喲”地輕呼著,一邊用力把木桶抬高,子一斜,雨水便傾倒了鍋里。
水流沖擊而過,淹沒了鍋里的樹皮,還有百十粒米。
麻蓋上鍋蓋,靈敏地跳下矮凳,又將木桶放回了雨的地方,繼續盛雨,而則是又跑到了土灶前,開始拾撿柴火,往爐灶里丟著。
騰騰的火焰燃燒起來,映照在雙瞳里,熏烤的的臉頰紅彤彤的。
而樹皮煮粥,就是姐弟倆這一天的飯食了。
看了一眼正在窗下看著什麼的年,喊了聲:“白山,家里沒米了。”
“妙妙姐,我來想想辦法。”
兩人沉默下來。
年白山,今年十六,白妙嬋,今年十八,都是從乞丐窩里走出來的小雜種。
兵荒馬,乞丐窩里也有聚散離合,八年前,一場無端的天火和盜寇之后,白山則和白妙嬋所在的乞丐窩全散了,兩人為避戰,逃離當地,輾轉數月,最終定居在這桃花縣上,相依為命,不是親人,卻勝過親人。
白山會寫字,能幫寫些書信賺點銅錢,白妙嬋則是手腳勤快,挑水、擔柴的活計做個不停,而周邊鄰居瞧著小孩子可,也都頗為照顧他們,如此兩人才能在這桃花縣里立足。
可今年卻是流年不利,蝗蟲過境,明明該是收的季節卻一片慘淡,糧價高漲,五個銅板兒只能抵一個銅板兒用了,而家家戶戶都拮據起來,自也是節省開銷,這讓兩人生活越發的雪上加霜。
這時,院子外忽然傳來不耐煩的喊聲:“白山,趕出來,找你有事。”
發聲的人白山認得,那是桃花鎮上盧家的家丁,家丁出聲,自是幫盧家公子喊話的。
白山看了看窗外,院子的柵欄外果然站著兩個人,一個錦年,還有個撐著傘的壯漢。
“我出去下。”
“嗯...”
白山起,抓起泛黃的老舊油紙傘,推門而出,來到那錦年前,問道:“盧公子,什麼事?”
那錦年雙眼閃著明的,嘿嘿笑道:“今年的日子不好過吧?”
白山不答話,只看著他。
錦年也不顧時節了秋,依是作風流姿態一揮折扇,然后半遮半掩地湊過去,信心十足地笑道:“二十兩銀子,買你姐姐。”
見白山沉默,錦年又道:“放心,你姐姐了我家也不會被虧待。實話告訴你吧,我三叔想找個貌子做小妾,你姐姐相貌不錯,符合要求,若非如此,我去外頭買個其他人,也不過十二三兩銀子。這事便宜你了。”
白山神沒有半點變化,他問:“你三叔多大?”
錦年不耐煩道:“過年四十,正值壯年。”
話音落下,白山道:“不賣。”
錦年轉念一想,忽道:“那賣于我好了,我今年不過十八,剛好也缺個小妾,如何?”
他心底打定主意,將白妙嬋帶回去,再轉贈給三叔就行了。
白山暗暗拳頭,道:“不賣。”
錦年愣了下,臉上笑容也消失了。
他目在對面年的拳頭上瞥了一眼,發出冷笑。
不過,他并無意外,他早就料到了這況,所以才帶了健壯的家丁來。
歌舞升平的年代搶奪并不合適,可在這種隔三差五有人死的世,搶個人,又沒鬧出人命,只要和縣令打個招呼,說“對方起初答應賣,可卻又反悔”之類的,也就過去了。
所以,他甚至不想再和面前的年多費口舌,而是冷冷道了聲:“不識抬舉。”
然后,他對側的健壯家丁使了個眼,比了個口型——搶。
...
屋,白妙嬋靜靜看著土灶中的火焰,而門外則是傳來輕微的打斗聲。
忽地,門扉吱嘎一聲又開了,秋風吹,土灶里的火焰抖了下。
剛剛外出的白山回來了。
白妙嬋把燃了半截的柴火往里推了推,然后匆忙起。
目里,白山正擼著袖管,微垂著頭,衫被雨水打而裹在他上,顯出有些瘦弱的形,可那一瘋氣卻駭人的很,讓年看起來活像一頭雨中狩獵歸來的小豹子。
白妙嬋愣了愣,剛到口邊的那句“白山,他們打你啦”卻被咽了下去,弟弟這氣勢,指不定誰打誰呢,不過也好奇起來,弟弟平日里都未曾鍛煉,早出晚歸,哪兒來的這魄和氣勢?
“白山,到灶邊來烘烘子,秋雨寒涼,不要冒了。”
白山任由拉著,坐到了爐灶旁,然后看著白妙嬋丟拾柴火。
火焰噼里啪啦地燃燒著,映照在他的眸子里。
而他的眼前正閃過一行信息。
【白山】
【壽元:16/88】
【天賦:“等價”換】
【境界:武道二境-鍛】
【武道功法:虎魄拳,九層大圓滿;作用:整增強1,危險預,敏捷反應,純質】
整增強1:你的已經獲得了整的增強,已經變得能夠承真氣(該拳修行到六層,才能擁有)。
危險預:在踏藏危險區域后,能初步地約地預到危險;實力差距越小,預越準確;若你實力高于對手,則必然預(該拳修行到九層,才能擁有)。
敏捷反應:在戰斗中,你的反應速度會快于同境界的人;實力差距越小,敏捷程度越高;若你實力高于對手,則反應必然更快(該拳修行到九層,才能擁有)。
純質:練得如猛虎,恰如火燒,一質純(僅有該拳修行到“大圓滿”,才能擁有)。
總評價:唯有擁有武脈者才能習武,但你并沒有,你是如何踏武道二境的?
白山靜靜看著。
武脈是什麼,他約聽過,人合計十二經脈,所謂武脈指的是這十二經脈先天強壯,強壯到可以習武。
練易,練骨難,而想要改變骨髓,經脈的先天資質,則是近乎不可能,所以在說書人的仙俠志異里才常有用“易經換髓”來指代主人公得了仙人授藝,功力大進。
而武脈也常需溫養,這就需要上好的食,補品之類,所以又有“窮文富武”的說法,簡單來說,沒錢,練什麼武?
白山是乞丐窩里跑出來的,自然沒有武脈。
那他是如何踏?
當然是利用這名為【“等價”換】的天賦。
這天賦,是他在兩年前覺醒的,也是他穿越以來所得到的依仗。
所謂【“等價”換】其實并不等價,白山只要提供功法、食、還有一些必要條件,就可以讓自己瞬間達到功法的最高境界,而免除了中間的修煉時間。
譬如虎魄拳的冊子,他是在鎮外河邊的一死尸上尋到的,然后【等價換】提醒他,需要【虎魄拳冊子】、【50斤】、【蔬菜50斤】、【烈酒3斤】、【認識老虎的模樣,觀察老虎至十分鐘,且掌握猛虎的多種習】。
兩年前,風調雨順,日子好過,他便去到鄰鎮,花費積蓄采買了50斤豬,50斤蔬菜,3斤烈酒。
豬是賤,整頭買不過六百文,半兩多點白銀,蔬菜更是便宜,烈酒價格稍稍高點,但也還能接。
白山總共花費了兩百四十文錢,就完了采買。
這修煉條件之中,最難的一項其實是【認識老虎的模樣,觀察老虎至十分鐘,且掌握猛虎的多種習】,這個條件沒有高境界的武者帶著本是完不了的,由此可見這【虎魄拳】也本不是普通的鍛功法。
山林多大蟲,想見老虎不難,可見了卻不被吃掉,那就難了,因為老虎常在深山老林,而在有老虎的地方,常常伴隨著其他存在,可謂兇險無比。
可這個對于別人無比艱難,甚至需要花費重金聘請高境界武者的條件,對于白山來說,卻是白給。
因為...
重生于異界之前的他,不僅去過野生園,還看過世界,別說“認識老虎”這種條件了,就算是“認知天地星辰運轉”也是沒問題的。
條件備,他來到蔽之,直接啟用了天賦。
然后,50斤,50斤蔬菜在他眼前瞬間消失,他到自己的軀好似完了一次毫無差錯、時間加速的修煉,在這修煉里,他練拳,食補,從而越發結實,整得到了增強,而虎魄拳更是賦予了他魄增強的效果,平日里看著不顯,可若是戰斗起來,卻是畢,顯出一子悍氣。
數秒之后,他已經從一個普通人,踏了武道二境,且對【虎魄拳】的悟達到了大圓滿的境界。
但是,他并沒有立刻使用虎魄拳,而是小心地等待著那死者的份。
沒多久,他就知道了,那武者是士會的外圍員。
而士會據說是皇朝境最大的仙神的組織。
于是,他急忙燒了虎魄拳冊子,也不敢用這虎魄拳的力量,直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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