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宇文君又要了一壺雪域飄香,飯前喝茶是為了調解氣氛,飯後喝茶是為了養神。
柳青華是真的看不慣宇文君此等做派。
景佩瑤倒是嘗到了雪域飄香的味道,異香之中伴隨甘冽的清甜,確有安心神的良效。
柳青華也不再抨擊宇文君,因為抨擊不過人家,擔憂道:「師弟,你我一同進湖心小築時,我能覺察到你的真元不弱於我,雖不知三長老到底傳授了你怎樣的功法,但你在武試之中,有信心嗎?」
文試幫了,要把這個人還回去,也是真的擔憂宇文君到時候打不過其餘的人。
很期待和宇文君一同進白鹿閣,縱然宇文君如今在顧雍門下,可也曾是青梅林里的一份子。
宇文君抿了一口茶,沒有回復。
柳青華以為宇文君有難言之,溫說道:「還有三日時間,師弟要是沒把握的話,我可以提前展出清明劍氣,你在我清明劍氣的洗禮之下,應該會有所增進。」
景佩瑤微微一怔,清明劍氣是李秀年的絕學,勝在連綿不絕,對真元運用如羚羊掛角妙到毫巔。
柳青華此話不假,宇文君若是接清明劍氣的洗禮,確實可在朝夕之間變得更強韌一些。
如許還山,蕭楚這些人,這會兒都在進行短暫的閉關,他們的師尊將會親自指點,極有可能有人會在這倉促之間,偶得妙手。
溫泉,武場那樣的賦閑之地,只是擺設,沒有人會去消遣的,害怕恣意過後狀態有所不穩。
景佩瑤沒有說話,這是他們師姐弟之間的事,但也想看看柳青華的清明劍氣到底繼承了李秀年的幾分火候。
宇文君放下茶杯,輕微扣響桌角,平和道:「我大概可以從容應對,謝謝師姐的好意。」
柳青華還是有些擔憂,言道:「那這三日你打算如何度過?這三日對於我來說,是度日如年,但對於佩瑤師姐而言,也只是平常的三日。」
景佩瑤的實力就擺在那裏,幾乎無人可撼,許還山不能,蕭楚也不能。
院長親自調教出來的高徒,總要比長老調教出的高徒更有風采一些。
宇文君言道:「喝幾杯雪域飄香之後,我想去這個湖心小築里四走走,散散心,一切如常即可。」
柳青華苦悶一笑道:「我這麼有把握的人,都有些心虛,你倒是瀟灑,要是你可以答對那一道題,也可以和宋氏兄弟一樣,不用參加武試,就可進白鹿閣。」
「可惜那道題,你還是錯了。」
宇文君從善如流道:「顧雍前輩讓我在他的書房裏選擇一部刀法修鍊,我看了看,沒有我喜歡的,就放棄了,我也掌握部分陋的刀法,問題不大。」
柳青華吃驚的看著宇文君,不解道:「能在三長老書房選擇一部功法修行,那是好多人都沒有的福氣,你就因為不喜歡,錯過了?」
宇文君回道:「斷念已經足夠鋒利,真若是學會了那刀法,武試的時候恐傷人命,師姐不必擔憂我,這幾日你好好打坐修行,我也期待著你的清明劍氣,我也沒有見過你的清明劍氣是何等風采。」
景佩瑤心裏也不失落,在這湖心小築,提前見到清明劍氣也沒有意義,因為早晚都要見到。
柳青華心裏明白了,覺得自己自作多,這也不怪,也沒見過宇文君的真實實力,歸海之會裏,也不會見到宇文君的真實實力。
宇文君看了一眼景佩瑤,算是凝了一眼,這姑娘著實很,他輕聲邀請道:「你已經算是進了白鹿閣,接下來也無要事宜,一起出去走走吧。」
清水居風別緻,宇文君也不想一直待在這裏。
景佩瑤嗯了一聲,眼角的餘也留意了一眼宇文君的模樣。
柳青華嘟說道:「你們兩個出去溜達,我一個人在這裏,好孤單啊。」
宇文君輕笑道:「好好領悟清明劍氣。」
柳青華閉口不言,宇文君沒有明說,也大致猜測出來,宇文君的實力已然凌駕在之上,畢竟是顧雍前輩的得意門生。
走出清水居,宇文君與景佩瑤順著園林小道而行。
「那一日在山中,對不起,我不了解你,言語狂妄了。」
景佩瑤看著前方,輕聲回道:「沒事,我也不了解你,我也有些狂妄了。」
能將柳青華這般打擊,景佩瑤已然知曉宇文君的為人,至於子,暫時不,對方似乎更有神一些。
宇文君心裏微,言道:「其實那道題,我是故意答錯的,我也是第一個完試題的,但我不想做出頭鳥,那樣會搶了宋氏兄弟的風頭。」
「你呢?」
景佩瑤還是沒看宇文君,輕微回道:「我也是,倒不是怕搶了誰的風頭,而是子進白鹿閣里,沒有男子佔優勢,除非極為出類拔萃。」
朝堂之上,政客沒有多。軍方,將軍也寥寥無幾。
景佩瑤也沒有那麼遠大的抱負,只是想證明自己的實力。
明知可一路暢通無阻進白鹿閣,可也還是想將這一段路走的認真一些。
宇文君心裏有些,從玉溪鎮離開的時候,那位曾對他說過,進皇都可以狗馬弋獵人,可以做任何事,但唯獨不能做兩件事。
第一是不能暴了份。
第二是不能對子。
字最殺人,難解是相思。
那位也沒對他灌輸過紅禍水的思想,只是讓他在任何時候都要恪守本心。
宇文君不知自己是否對景佩瑤了心,單論模樣而言,景佩瑤的長相,也確實是他喜歡的類型。
景佩瑤察覺到了宇文君的異常,輕微問道:「你似乎在擔心一些事,害怕自己無法通過武試?還是其餘的?」
宇文君笑著應道:「確實在擔心一些事,不知是對是錯的事,武試我會通過,我只是在想,進白鹿閣后,又是怎樣的日子,離開書院后,我又當何去何從。」
景佩瑤忽然覺得宇文君有些意思,輕聲道:「以你的資質,未來可以為一個優秀的政客,或是一代儒將,你不該有這般苦惱。」
宇文君苦一笑,若是真的有景佩瑤說的那麼好,那也好,可惜不會是那樣。
但和景佩瑤一起散步,他覺得是好的,這個世界也是好的。
溫和回道:「苦惱每個人都有,各不相同罷了,這世上有難言之的人,何止我一個,平常心看待就好,也別無他法。」
景佩瑤心思敏慧,察覺到,這一刻的宇文君是弱的。
看著宇文君的側臉,覺得這張臉很乾凈,輕問道:「那你最想做的事是什麼?」
宇文君輕微搖頭道:「不知道,也許以後會知道。」
景佩瑤發現宇文君如天下湛藍的海水,有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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