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音撿起鞋穿上, 往云厘的方向走來。
拋卻之前的事,云厘心底給豎了個大拇指。
報警電話已經接通,云厘簡明講述了發生的事, 上班時見過男人的背影, 只不過看清臉時才認出來是昨天晚上見到的那個。看起來是一直游在附近。
“你第二次遇見了?”聽到的電話容, 林晚音問道。
拍拍手上的灰整理了下自己的著裝,除了說話時表略顯跋扈, 看過去確實會讓人覺得是個文弱安靜的高中生。
“嗯,我已經報警了。”云厘實誠道,“你很勇敢……”
“我們這兒兩個人。”林晚音沒接的贊:“一個人我才不追, 我又不傻。”
語畢,兩人對視,林晚音從上往下把打量了一遍,皺著眉頭道:“兩個人你也不敢追, 你是不是太包子了點。”
“……”
“還讓我一個未年去追。”
云厘不太贊, 不知道男人會不會有偏激行為, 還是會選擇離開現場后報警。
不過,林晚音說的也是實話, 也確實是把變態趕走了, 云厘忍氣吞聲道:“知道了, 下次換我去追。”
“我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心不佳, 也不想再此多逗留。轉回家。
走沒兩步,發現林晚音跟在后。
云厘只覺得這兩天的生活一團稀爛,快步回了家, 反鎖,在沙發上坐了好幾分鐘。
起回到門前, 過貓眼,發現林晚音在門外徘徊,站了一會兒后,靠著樓道中間的墻坐下。
估計是在樓下看了停留的電梯層。
對著個傅識則的外甥,云厘此刻只覺得自己的份怪怪的,有點像長輩,又有點害怕這個麻煩源。
將門開了條小。
林晚音騰地從地上跳起來。
“我告訴你一件他的,你們出門能讓我一塊兒跟著不?”林晚音估計擔心被拒絕,小聲道:“我是網紅,我之前在平臺上說他是我男朋友。”
話鋒一轉,“我又不指他真的喜歡我,你們就在網上給我圓一下夢。”
“……”
“徐青宋不也帥的嗎?”
“阿則是高考狀元誒,那別人就會說我有個高富帥學霸男朋友。”林晚音已經構想過他自認為最完的一切。
云厘無語了。
林晚音哀求:“拜托,你就幫我撮合一次,你以后說不定還是我舅媽。”
云厘:“我給你撮合了還能是你舅媽嗎?”
這拒絕的意思很明顯,云厘覺得自己被時代淘汰了,不太能理解年輕人想干什麼。
林晚音拿出和傅識則說話的語氣:“你如果這樣,我就告訴外公外婆,你絕對進不了他們家的門。”
云厘平靜至極地盯著,慢慢道:“那時候你舅舅會自己進我家的門。”
“……”
意料不到的反擊,林晚音眼睛轉了轉,不甘示弱:“我和阿則認識了十七年了,你們才認識多久?”
“半年多吧。”云厘配合道:“可惜是我這個只認識了半年多的了他朋友。”
“……”
兩人就像小學生一樣站在門邊吵架,云厘莫名被帶了緒,吵累了,嘆了口氣道,“你舅舅不在這里,你在這兒待著沒用的,回家去吧。”
“我知道啊,曾祖母生病了嘛,阿則在那邊陪著嘛。”林晚音繼續道,“不過你為什麼沒跟著去呢?阿則從小跟著曾祖母和曾祖父長大的,曾祖父已經去世了,他現在肯定很難過。你真是個不稱職的朋友。”
“……”
剛才沒吵贏,這會兒見到的表,林晚音不解氣地笑了:“你不會連這些都不知道吧?你完全不了解他,和他談什麼?”
云厘不說話,林晚音更加囂張了:“哦,我知道了!你們談的是那種短期吧?”
云厘沉默了會,才回應道:“這些我都知道。”
而后,云厘極度不悅地帶上了門:“快回家去。”
云厘給徐青宋發了條信息告知他林晚音的行蹤。坐回沙發上,失神地拿起桌上的折紙。
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心里有些委屈,又有些對自己的怪責,是沒勇氣開口問,也是給了別人指摘的機會。
窩在沙發上糾結了一會兒,云厘又拿上包,穿鞋出門。
聽傅識則提過老人家在南大附一醫院,只知道是心管科。找到了科室住院部后,便在外頭的長椅上坐著。
一般況下云厘不會做這樣的事,總覺得有些唐突和冒失。可想著,這個時候,他可能會需要陪伴。
不喜歡有隔閡的覺,想當那個了解他以及陪伴他的人。
病房,傅識則還在病床前坐著,傅東升和陳今平兩個人在他邊沒停過,床上的老人已經耳背了,目和善地看著這個場景。
傅東升語重心長:“兒子,爸爸來陪床就好了,你回去陪朋友吧。”
陳今平附和道:“爸媽這段時間都沒事兒,你去談吧。”
倆人自從看見林晚音的朋友圈后,便反復地和傅識則確認,但都沒有得到他的回復,他向來不和他們說自己的事。
時間久了,他們便懷疑這個朋友是不是真的存在,但凡見面便瘋狂試探。
傅識則當沒聽到,靠在床邊,輕拉著老人布滿紅黑斑點的手。
“不愿意跟我們說也罷,但你也別太晾著人家姑娘。”傅東升勸道,“剛才我們進來,就有個姑娘坐在外頭,是不是在等你?”
“……”話說得越來越離譜了。
傅識則:“不認識。”
不想聽他們掰扯,傅識則起想去外頭支煙,走到門口,便看見窈窕悉的影窩在長椅上,低頭看著手機。頭發垂在兩邊擋住了耳朵,出的臉頰白皙,秀氣微翹的鼻頭下方,淡的微潤。
傅識則推門出去,目變得和,走上前拉起云厘的手,在額上了一下:“我一會兒就出來。”
傅東升還有話想跟他說,跟在他后,直接見到了這一幕。
“……”
傅識則回來穿上外套,對他們兩個道:“你們照料一會兒。”
“那個姑娘是你朋友嗎?爸爸媽媽可以出去和打個招呼嗎?”
傅識則不語。
“爸爸知道這個話有些越界啊,你別在意,那姑娘剛剛真的是在等你嗎?人家孩可不是隨隨便便的。”
“……”
“兒子啊,親了別人要負責任的。”
陳今平震驚地捂住:“親了?”
傅東升慷慨陳詞:“我親眼看見的。”雖然是親額頭上了。
傅識則戴上那條灰圍巾,懶得搭理他們,直接出了門。
云厘在這等了一會兒,見到他便站起來。
“我就想來陪陪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你的。”聲音的,帶了些安的意味。傅識則牽過的手,云厘才注意到跟在他后的兩個人。
立刻意識到是傅識則的父母。
兩人穿著得,看起來平和良善。陳今平禮貌而客氣道:“你好,我是識則的媽媽,這是我先生。”
傅識則看了他們一眼:“……”
陳今平主邀請云厘到樓下的咖啡廳,傅東升沒跟著一塊兒,老人有一對一的護工照顧,他們離開一會兒問題也不大。
云厘張局促地跟在傅識則邊,他看起來很平靜,似乎對這件事的發生并不意外。
兩人五雖然相似,但說起話來神態卻截然不同。陳今平講話時聲線和,拉著簡單地聊了聊的況。
倒是和母親楊芳有點像。
在位置上沒坐多久,傅東升拿著個禮盒袋子過來了。他坐到陳今平旁邊,鬢角發白,但看上去神采奕奕。
傅東升面向云厘問道:“云厘,你有小名嗎?”講話的語速很慢。
“其他人一般喊我厘厘。”
“厘厘。”傅東升切換得很快,將禮遞給,“這次見面得倉促,沒有提前準備禮,只能剛才開車去買了一個,希你不要介意。”
兩人沒和云厘聊太多事,只殷切地邀請下次到家吃飯。
終于有了獨的機會,傅識則帶云厘逛了逛住院區,他已經兩宿沒睡,見到云厘時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外婆年紀大了,經常住院,不嚴重。”傅識則簡單和說明了況,勾起角,“但我高興的,你特地過來。”
自己的到來沒糊了事,云厘也出個笑容。
瞎逛的過程中,云厘正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在一旁擰了半天,旁的人輕笑了聲,耳垂:“等了半天了,還不說。”
“我見了你父母了。”云厘慢吞吞說道,“我們的關系,應該算是更進一步了吧。”
“嗯。”
“那——”云厘了他的角,“我對你的了解好像還沒到那個程度。”開了個頭,一切似乎順暢了很多。
“我自己的格也不太會去問。但是我不太喜歡這種不了解你的覺。”“我想當那個最了解你的人。”
傅識則等著的下文。
說完這兩句話,云厘改不了本,又糾結道:“你會不會覺得我控制很強?”“不會。不過——”傅識則笑了:“我喜歡被控制。”
“……”
明明是很正常的語氣,云厘卻莫名其妙想到了別,他:“那你和我說說小時候的事。”
傅識則嗯了聲。
見他湊近,云厘用手抵住他,保持了安全距離:“這麼說就行。”
“不行。”他抓住的手,湊到臉頰邊,低了聲音慢慢地說著自己的事,說一會兒還要親一下角。
沒有想象中的復雜,他的父母是西科大教授,因為工作原因近幾年才常回南蕪。他從小和外公外婆住一塊,一個月見父母一次,所以和父母不太親近。
講完這一段,傅識則仍意猶未盡,垂眸說:“繼續問。”
云厘被他親得思緒全不在正事上,推開他,不打算接著問了。不過好在——看起來是因為自己不去問,他是愿意和講的。
“我還有個事想和你說,昨天不想你擔心。”云厘斷斷續續地把遇到變態的事說了一遍,眼可見的,傅識則眼角噙著的笑意褪去。
云厘繼續道:“我已經報了警了,我能照顧好自己,但就是……我害怕的,我給云野定了明天過來的票,但是,”的聲音漸漸發:“我就是,想你在邊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都讓自己的語氣盡量平靜,傅識則看著強逞的笑,沉默許久。
“有沒有傷?”
云厘搖搖頭。當時覺得惡心,遇到林晚音后整個事件又帶了點喜劇彩,現在更多的緒是對再次遇見的恐懼。
他將云厘攬到懷里。
“厘厘,搬到我那屋吧。”他看向,“今晚就過去。”
……
傅識則回病房拿了鑰匙,將陪床的事給父母。
想起了云厘給他打的那一通電話。
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當時應該很害怕吧。
無以言說的自責砸到他上,他鑰匙,靜默地拉著云厘到停車場。
啟車子后,熱氣迅速布滿車廂,傅識則平復不下心,又熄了火。
“厘厘。”
他側過頭,良久,才輕聲道,“對不起,厘厘。”
對不起,我不在你邊。
一路上云厘和傅識則聊了聊之后住一塊的事,江南苑的房子是大三室的,地南蕪市老城區中心,旁邊便是市委,治安幾乎全市最佳。
他們分兩個房間住。
全程傅識則都回應得很平靜,云厘卻覺得他在想別的事。
“以后遇到什麼事,”傅識則忽然開口道,“第一時間通知我。”
云厘嗯了聲。
到公寓拿了套換洗和睡,傅識則將接到了江南苑,給騰了個空房間。
傅識則不讓去臺,其他地方都可以去。
客廳里一不茍,沒有什麼生活的痕跡,甚至桌上連包紙巾都沒有放。
云厘對其他區域不興趣,直接跟著他到了房間,書架上全是書和無人機模型,墻角擺著張床,放著深藍的被褥。
“等搬過來后,我把七里香都的房租給你吧,原本也是打算拿來租房子用的。”云厘不太想占他的便宜。
傅識則瞥一眼:“不用房租。”
云厘想了想:“那當做你的生活費。”盤算了下,“以我現在的收,應該也是可以養得起一個男人的。”
“……”
“明天云野來了,我還是要回去住的,年后再正式搬過來。”
很合理的建議,有點困了,傅識則帶著鼻音嗯了聲。
語畢,云厘回房間稍微收拾了下。
兩天沒合眼,這會兒看到床睡意便無法遏制,傅識則背對著床倒下,用手背遮住燈。
過了一會兒,云厘回到了他的房間,趴在他面前搖了搖他:“那我現在還是客人,你得好好招待。”
傅識則困得不行,將拉到自己懷里,轉環住:“在這兒招待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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