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小乙點頭,在自己不悉的領域,他相信過來人的判斷,涉及皇位,牽涉太多,他可沒心思去判斷誰最終上位,相信父母就好,他們都是最老練的,見多識廣。
“爲什麼二舅就一定要抱三皇子的大,抱別的不香麼?或者,一手抱一條?
這麼多人在一起,也沒什麼功勞啊!”
婁姚氏瞪了他一眼,兒子倒是輕鬆,也不知是心有把握?還是虎無畏?
“他想抱別的大,也得有機會啊!你二舅這樣掛虛名的將軍,要軍權沒軍權,要號召力沒號召力,誰稀罕他?也就廣結善緣的三皇子能接納他,恐怕還不是核心!”
婁小乙就無語,這麼尷尬的地位,你說你裹什麼?老老實實的等新君上位,隨大流不好麼?把個將軍爵位看的比天還大,沒那本事你待的住麼?
“母親您的目的是什麼?是要讓二舅榮華富貴?還是保住小命就好?”這是婁小乙的最後一個問題。
婁姚氏就啐了一口,“榮華富貴?我哪有心思考慮他這些!老老實實做個富家翁就好,別丟了命,別連累家族,就是我的唯一願!”
婁小乙就笑,“還好還好,母親如果讓我去照夜幫助二舅建功立業,怕我還真不敢去呢!
如此,兒子馬上,宜早不宜遲,救舅家於水火,挽狂瀾於即倒!”
婁姚氏一把拉住他,笑罵道:“小乙這般放鬆,我是安心的,不過我有幾條規矩,需得答應了再走,否則就不許你去!”
婁小乙無奈,“母親,您可不能給我戴箍咒……”
婁姚氏定定的看著他,“有三件事,你必須依我!
第一,萬事以生命爲重,不是別人的生命,也不是你二舅的生命,而是你的生命!
一旦有危險,馬上離開,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如果你沒做到,只可能因爲你要賭!
我不許你賭!
你要知道,便照夜姚家都加起來,也不及你一個人重要,這不是你一個人的生命,也是我和你彩姨的生命!
你可懂?”
婁小乙點頭,“母親,我答應您!”
婁姚氏死死的抓住他,“我之所以要你去,只是想在萬一可以周旋的餘地上做點什麼,這是一種假設,而不是必須!
你去照夜國沒有任務,我也沒有確定的要求!因爲我們都知道,在整個國家系下個人的渺小!連你們這個修行圈子都被隔絕在世俗權力之外,你一個修行不過幾年的年輕人怎麼去挑戰?
所以,我的第二個要求就是,冷眼旁觀!
事發生前,你可以做些什麼;但一旦木已舟,不要企圖改變!不要用個人力量去挑戰一個已經存在了上千年的皇權!”
婁小乙任憑母親搖自己,輕輕道:“我懂的!我只是比凡人稍強一些而已!”
婁姚氏已經開始後悔了,後悔不該告訴自己的兒子,因爲知道這個兒子總是有自己的主意,看著隨和安靜,其實膽大包天!
“第三點,不要試圖去接朝堂人,那些都是老狐貍,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連你父親最信任的學生我都不會推薦給你!因爲我無法保證在面臨家族興衰時,他們還能義無反顧的幫你,而不是考慮自家族羣!
如果你只是窮困潦倒,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手;但在生死麪前,沒有大義!
你唯一可以信任的只有你三舅,但他現在未必在照夜!
所以我要求你,就用你們修行人的方式來考慮問題!簡單明瞭!
能做,就做!不能做,就走!
可以麼?”
婁小乙就笑,“母親,您真的應該修行!您天生就有這份心!”
婁姚氏極見的罵道:“我有鬼的心!我只不過就是一個不想讓自己的孩子落危險的母親!如果我識得別的修行人,你連出府的機會都沒有!
你還沒有答應我呢!”
婁小乙長吸一口氣,鄭重道,“我答應您!”
當天上午,婁小乙就一人雙馬離開了婁府,他每日都去戈壁瘋跑,平時的出行準備都很是充分,所有的修行品都放在納戒中,至於其他,只要帶足了銀子,什麼買不到?
他必須抓時間,無論到時做什麼,早一步到達就早一步應對,如果這倒黴二舅都和人歃盟誓了,那做什麼恐怕都來不及了。
出普城,倉滿,過良平,便有通夜大道,這是照夜國數百年中,耗資甚巨,以舉國之力量建設的三條大型馳道之一,分東,西,北三條,由國都照夜城爲中心向外幅,唯一沒有馳道的就是南方,多河多湖多沼澤,無法建設。
婁小乙上的,便是西馳大道,這一上了平坦的馳道,速度驟然加快,沿道兩側,市鎮繁多,客棧馬店林立,無論是休息打尖,補充給養,都極方便,不需要再考慮天晚了去哪裡休息的問題,只要力允許,就可以一直走,反正數裡之必有落腳的地方。
婁小乙每日趕的路,勝過常人數倍,對普通凡人來說,一天二百里已是極限,他則輕鬆達到五,六百里,事實上他還能繼續,但兩匹馬是需要休息的,哪怕是空跑。
他有靈力在,隨時運轉,馬匹能到的承重量很有限,跑的自然就更快更遠,
普城距離照夜有四千餘里路程,這是直線距離,事實上馳道的修建都是基於城市之間,所以繞遠曲折勢不可免,四千裡的路程最後跑下來恐怕至有六千里,即使這樣,也比他去鶴鳴山的路要好走的太多。
只在馳道之上,不下路留景閒逛,既不用頻繁問路,也不用尋渡找橋,這一路奔馳下來,也是暢快的很。
越往東走,天氣越來越清朗,不似普城臨戈壁有時天空就霧濛濛的,溫度也在回升,口音也在逐步變化,婁小乙這次是本份旅行,一爲有文狀功名在比較方便,二爲這次照夜之行也瞞不了人,沒有潛行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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