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良侍，今夜陛下要宿於華沐苑，你這邊得早做準備了。我也得提前安排侍衛，做好警戒。”

“啊！將軍且去忙，老一會兒就安排人與將軍配合。”

馮良侍做了一輩子宮人，對這種事早就駕輕就，一點也不張，笑瞇瞇地答應了，待李魚一離開，便吩咐人去喚郭欣恬郭良侍來。

李魚到了院中，安排侍衛和太監們警戒，先吩咐了人去逐屋查驗，轉臉便看見院中正有一架鞦韆。

旁邊堆著雪，雪上蠟梅花開，份外豔。而那子正在暖暖的冬下快樂地著鞦韆。

“華姑！”

李魚一眼認出那，華姑也認出了李魚，只是鞦韆一時停不下來，便在鞦韆上向他招手，雖然雀躍，倒也懂得宮中規矩，未敢高聲喧譁。

李魚笑地走過去，手將漸緩的鞦韆停住，華姑一腰兒就從鞦韆上下來，笑嘻嘻地道：“大魚哥哥，你怎又到後宮來了，你可不是太監，整天出後宮，合適麼？”

李魚白了一眼，現在他雖仍著太監服飾，但宮裡面但凡有點職司的，已經無人不知皇帝邊有幾名侍衛扮作太監護衛了，自上回皇帝遇刺，這事兒就瞞不住了。

宮中排查的事還在繼續，也不知道有多人被折騰的飛狗跳，只是盜的、對食的都揪出好多，與宮外有所聯繫的也抓住幾個，卻一直還未找到那個神刺客。

李魚道：“今晚皇帝要幸華沐苑。”

“啊？”

華姑先是一呆，旋即小臉通紅，期期艾艾地道：“聖……聖人要幸華沐苑了麼？對喔，好像就是今天。”

李魚忍不住好笑，此時看，就似要出嫁的小妹子，只是，要嫁的男人，可是永遠也不會專屬一人。噫？自已不是皇帝，貌似也不專屬一人。咳！封建社會福利，封建社會福利。

李魚乾咳一聲，道：“是不是有點張？”

華姑向他扮個鬼臉兒，道：“我纔不怕，自宮時起，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說完又忐忑地道：“皇帝會不會很兇啊？上次雪夜亭中見他，好像兇的樣子。”

李魚笑道：“那一夜，不是有人謀反麼？你放心，皇帝也是人，不會在後宮還整天兇的，他也要過日子啊。”

華姑張地咬咬脣：“嗯！那……那我該怎麼做呢？聽說要是不討皇帝喜歡的人，就會孤零零終老一生的呢。”

李魚忍不住道：“皇帝近來心的確不大好，不過，你不要理會這些。皇帝也是人，也有七六慾。男人在外邊越是有了糟心事兒，越是希回到家裡他的人活潑，善解人意。”

華姑希冀地看著他道：“那我應該怎麼做？”

李魚搖頭道：“你不必刻意做什麼，不必刻意地溫存，也不必刻意地。你們吶，再有心機，也還是個小孩子，你們自以爲高明的手段，男人看在眼裡，其實心裡都明白的，只會覺得拙劣可笑。你就做最真的你，本來的你就很討人喜歡了，不矯、不做作，皇帝就會覺得你很真，和你在一起，會很輕鬆。沒有男人喜歡一個讓他心累的人，哪怕這人再優秀……”

說到這裡，李魚不自地想到了楊千葉。

啊！那個丫頭，現在又藏在哪個犄角旮旯琢磨著殺皇帝呢？真是不人省心吶！

楊千葉此時正站在馮良侍面前，面帶淺笑，頰生雙渦，心裡一萬中草泥馬呼嘯而過。

我去見小李將軍，配合他安排好皇帝今晚駕幸華沐苑的事兒？

楊千葉已經不敢想像一旦與李魚面對面，會發生什麼了。

馮良侍笑道：“去吧！咱們這華沐苑吶，有事你就多分擔些，有什麼不懂的，再來問我。”

“是！妹妹這就去！”

楊千葉答應一聲，退出了房間，想了一想，一咬牙，便快步向外走去。

院子裡，鞦韆架旁，華姑思索著李魚的話，似乎漸有心得，用力點點頭，道：“我記得了，多謝大魚哥哥指點！”

華姑說罷，便急慌慌地告辭離去，晚上是要沐浴一回的，但現在提前得了消息，還是要先洗個澡，再好生打扮一下。對人來說，這何嘗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時刻。

李魚微微瞇著眼，著下那個俏的姿漸漸跑遠，不輕輕地吁了口氣。

對於這位傳說中的皇帝，其實他頗有好奇心，不過在利州時，兩人已經接過很多，此時也就沒了那許多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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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華姑，在他心裡，已經沒有了那層神的環。現在的，不過是一個豆蔻十三的，想要的，只是得到皇帝的寵，做一個幸福的人。未來的皇，此時還毫無蹤影，也兒沒有過這樣的雄心壯志。

因爲見過了，所以李魚能夠比較客觀地看，不要說此時的華姑沒有稱帝的野心，就算是後來寵於李治，爲皇后，也依舊不可能有這個野心，那時想的應該只是保住的皇后之位。那時的李治，仍然是隻需下一道聖旨，就能廢后的強大存在啊。

只是當李治過世，自已不但獨攬大權，而且競爭者是的親生兒子，先天難以與之對抗，再加上當時子掌權不似後世那般整個世俗觀念皆以爲大逆不道的前提下，才爲了可能。

李魚其實有念想過，是否儘可能地施加影響，改變的人生道路，但……就算親生父母，有資格代替一個人，去決定他的人生嗎？這條路幸與不幸，別人的評斷能取代他自已的看法麼？

自已的路，總歸要自已去走吧。

哎……，李魚不又想到了楊千葉，那個蠢人呵……

李魚轉過頭，忽然嚇了一跳，後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個人，一宮裝，材欣長。

明的一雙眼，只是眉忒濃了些，稍稍影響了的。只是令人奇怪的是，用輕紗蒙著臉，這是搞什麼鬼？

楊千葉已經站在李魚後一陣子了，李魚著遠去的華姑輕籲微嘆的時候，就已經在了。

“這頭狼，家中妻妾還不滿足麼？居然盯著人家姑娘這樣不捨，皇帝的人也敢覬覦，這廝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

等到李魚回頭，才迅速收斂了眸中的鄙夷，有些惴惴起來。

雖說我蒙了面，又特意描濃了眉，不過……這廝不會看出我來吧？

楊千葉提著小心，刻意地變了下聲線，道：“小李將軍？”

李魚怔道：“姑娘是？”

楊千葉放了心，道：“奴是華沐苑良侍，姓郭！”

李魚忙拱手道：“郭姑娘。”

楊千葉道：“馮良侍命奴配合小李將軍，安排華沐苑防務，不知將軍打算如何安排，但請吩咐下來。”

“哦，吩咐不敢。都是爲朝廷做事，還請姑娘陪著李某四走走，悉一下這華沐苑外形，李某好做安排。呵呵，姑娘這是怎麼……”

李魚看了楊千葉臉上的輕紗一眼，楊千葉著嗓子，淡淡地道：“哦，臉上出了幾個痘痘，將軍，請吧。”

楊千葉說著，便轉過了，長錯落，蠻腰款擺，已然走在頭裡。

李魚打眼兒一瞟，嘖嘖暗贊：“瞧這腰條兒段，空耗深宮之，著實地可惜了。這要是讓扶著牀桿兒，塌下腰肢，翹起屁，怕不是一明月掛枝頭。”

楊千葉生怕李魚看不出什麼，急忙轉走在前頭，可是往前邊一走，忽然想起那狼剛剛瞄著華姑背影時而點頭時而搖頭似乎有所品評的醜態來了，他走在我後邊，會不會……

楊千葉登時覺得後腰上好像爬著兩隻螞蟻，周都不自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