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團火球突然從前方飛起,朝著山林中落去。
秦公公背在後的雙手下意識地絞,轉頭問道,“千戶在想些什麼?”
司馬千戶目平靜注視著濃煙升起的地方,“我在想,和其他幾次異聞相比,這一次在我們手上,也許終於有了一張可能有用的牌面。”
千羽湖,白漓峽谷,魔妖刀,還有紅新娘等等,每一個幾乎都找不到可以破局的辦法,但通過騰遠的建議,司馬忽然發現,這一次他們似乎到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可以利用天時地利優勢的機會。
天時方面,目前正值初秋,西南地面雨水很,天乾燥,秋風漸起;地利方面,橫在眼前的又恰好是山林環境,大火一旦燃起,那就會鋪天蓋地,近乎天譴。
他很想知道,那些一般都喜歡盤踞在一地的異聞事件主角,讓他們詭異恐怖的原因是什麼,到底是不是他曾經猜測的那樣,是因爲周圍環境,給異聞事件的形造就了土壤。
那麼按照這個推斷,以近乎天譴威力的大火毀掉山林環境,就應該會出現某些變化。
山火一旦真正開始蔓延,速度甚至比駿馬飛奔還快,就算是躲進山,也會被有毒濃煙侵襲,如果這樣都無法對那些異聞事件的主造困擾,就基本上已經宣告了他所能利用的手段,全部無效,對異聞形的原因猜測,也趨於錯誤。
“你千萬小心些,因爲你怕是也快要不見了。”議事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珞裳悄悄跟上了顧判,走出一段距離後突然說出句莫名其妙的話。
顧判卻是第一時間就聽明白了珞裳話裡的意思。
他的臉頓時凝重起來,“怪不得司馬大人剛纔看我的眼神很怪,這麼說我很快就要做新郎了?”
“做新郎?你怕是把事想得太好了......雖然我們稱之爲紅新娘迎親事件,但好像只是一直在迎親,被捲進去的人,似乎是不分男都變了迎親隊伍中的僕役。”
“這是我們死了很多人後,才勉強窺探到的一點消息。”
顧判停下腳步,“昨夜失蹤的士卒,現在都已經變了紅新娘的下人了?”
珞裳長嘆一聲,“十有八/九就是如此,只是紅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這纔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難題。”
如果這樣的話。
顧判忽然想到了那位名爲傻缺的士卒,他和那部玄之又玄的“大書”很有可能都已經到了紅新娘那裡。
紅新娘又會不會從中發現什麼?
…………………………
歡快喜悅的樂聲中,一支數十人的隊伍在深夜山林中如履平地,快速穿行。
旗鑼傘扇、金衛儀仗、八擡大轎、車輿相隨,還有兩排吹吹打打的鼓樂手,腳步飛快跟在最後。
忽然間,從轎出一隻纖纖玉手,將大紅的轎簾掀開一道隙,“就在這裡吧。”
很快的,一棟古宅以眼可見的速度,突兀地出現在深山老林之中,大紅燈籠一盞盞亮起,爲漆黑的夜幕添加了一抹淡淡的。
“小姐,綠婆婆離開,到現在一直還沒有回來,,是不是逃走了啊。”
紅紗帳纏綿的梳妝檯前,一位著大紅嫁的年輕子端坐,對著銅鏡一點點描畫著自己的雙眉,作溫婉和。
一方葵形銅鏡襯映出的倒影,冠霞帔,冰紅脣,明眸皓齒,舉手投足間流出人的。
在後站著一個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正在一邊幫紅子梳理長髮,一邊小聲彙報著事。
“呀,沒有逃走,只是已經消散了,徹底消失在天地之間,什麼都沒有留下。”
眼看著自己的妝容就要型,紅子心似乎也變得很好,就轉過頭來笑瞇瞇地說了一句。
咔嚓!
後面的小丫鬟看到自家小姐溫如水的笑容,卻是猛地一個抖,腦袋便從脖頸上突然落下來,又被忙不迭地用手接住,再慌慌張張按在脖子上面。
“哎呀,我的頭髮了呢。”
紅子嘟起小,瞇起眼睛,就像是小孩般輕哼著,輕輕巧巧向後一擡手,就把小丫鬟剛剛安好的腦袋又摘了下來。
雙手捧著那張充滿驚恐表的面孔,就像是在捧著自己最心的小布娃娃,帶著它左看看右看看,最後還是停留在了頭上的髮簪。
“你看,頭髮真的了呢。”
“小、小姐……”被捧在手上的頭顱哭泣著,開口說話了。
“噓,別我小姐了,我不是你的小姐呢。”平淡地笑著,溫地說著,雙手掌心漸漸升起一團鮮豔紅霧氣,將那隻頭顱很快籠罩進去。
不多時,一切就又都恢復了寧靜。
姿窈窕纖細,穿著丫鬟服飾的無頭姑娘安安靜靜站在自家小姐後,手上練卻又機械地作著,打理著手上又黑又長又直的頭髮。
噹噹噹……
閨房的門被輕輕敲響了。
一道略帶沙啞的子聲音從門外響起,“小姐,新來的車馬手已經到齊了。”
“嗯,我知道了,以後像這種小事啊,青婆婆自己看著做就可以了,不用再過來告訴我。”此時終於完了自己的梳妝,將桌面認認真真收拾乾淨,起站了起來。
“咦,青婆婆你爲什麼還站在門外呢?”
“回稟小姐,老奴在其中一個車馬手上,找到了一本書。”
“哎呀,是什麼書啊,快點拿進來讓我看看。”的聲音頓時歡快起來,很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
只是,當瞟了一眼磨損嚴重的古舊書冊封面,一看到那僅剩的、模糊不清的不知道是“大”還是“天”字,頓時就沒了太大興趣。
這不是最喜歡的那種故事書。
不過還是翻開了第一頁,準備認認真真讀上一遍。
對於這種以文墨記錄下來,代表著人們智慧與思想結晶的書籍,一向都是很惜很有興趣的。
從可以識字看書,到能大致看懂書,再到現在,雖然算不上博覽羣書,通古博今,但林林總總也算是讀了不書了。
就算是許許多多的讀書人,恐怕都還沒有的閱讀量富巨大。
天地不仁,以萬爲芻狗。
還未開始正文,書冊封面背後那頁上,一行冰冷的字跡先一步映的眼簾。
天地不仁?
不由得出一不以爲然的笑容。
何爲天地不仁?
於而言,靈智自生,方知自我,天地對就是仁,是天大的仁!
那爲何又稱天地不仁?
“以萬爲芻狗。”閉上眼睛,再細細琢磨思索後面這句話。
轟!
剎那間,彷彿被一道閃電擊中,整個人猛地僵在了原地。
許久後,終於睜開眼睛,低低道了一句,“天地不仁,以萬爲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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