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吃多了上火，口乾舌燥。

楊平喝了很多杯水，還是制不住心中的燥火。

但是奇怪，張林吃了羊，臉上的痘痘反而一些。不是學中醫的，解釋不了。

宋子墨不喝酒，灌了一晚上天地壹號，他早上居然說喝多了。

小五不用說了，那點酒不是事，跟漱口差不多。

班查房手，日常生活三部曲。

韓主任帶著幾個人查房，肱骨下端碎骨折的，康復鍛鍊很賣力，比昨天下午已經進步不。他的住院費就剩幾百元了，按照計劃，過兩天出院。

控制費用三千以，還是蘇宜璇幫忙跟手室的收費護士打招呼，才勉強達到目標。

斷指再植的在院的有十幾個，很多拆完線，就轉康復科復健。

右側脛骨慢骨髓炎的，糖控制的差不多了，手該排期了。

現場截肢的病人，因爲主要是肝脾破裂，從ICU出去，轉普外科了，現在戴上假肢可以在走廊來回走。

其它的病人大多是各種骨折的。

韓主任最近有點忙，他最近在申請建立一個院的骨科研究所，接著，還要申報省重點科室，總之，雄心，力充沛。

有空他就會帶楊平幾個查房，雖然忙，但是每個病人的病他了如指掌。

走廊裡到歐主任一組，金博士很高興地說：“準備明天給取那兩顆螺釘，到時觀察後關節疼痛腫脹會不會減輕。”

小五張林下手室。韓主任把楊平宋子墨都到辦公室。

老韓老習慣，先要喝口茶，再說話：“小楊，小宋，我要給你們加一個新人，還是生。”

新人?生?莫非唐菲要加我們四人組。男搭配，幹活不累。老韓真是深諳管理的髓呀。

“我們科目前發展很快，會不斷補充新鮮，我們這位同事教育背景非常優秀，帝都醫大八年制畢業，你們提前有個心理準備。”韓主任說。

說了半天，不是唐菲，是新人，人還沒來，只是打個預防針。

簡單說幾句，再叮囑一些有關病人的重要事，韓主任去行政樓了。

楊平宋子墨去ICU看昨晚手的艾滋病人。

ICU門口守著兩個警察，這些事見多了，楊平也不去關心。

病人呆在ICU的負隔離病房，這傢伙命，當晚就拔了氣管管，現在問能不能轉普通病房，沒錢。

ICU不一天兩萬的花錢速度，他實在耗不起。

生命徵平穩，就是失休克，糾正了就問題不大。

再說病人能夠這麼清晰的流，還有什麼理由不轉普通病房。

“當然轉！”楊平確認自己手上沒有傷口，手去跟他握手。

他猶豫一下：“我有艾滋病。”

楊平微笑著說：“我知道，我們可以握手，你昨天很堅強，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他小心翼翼的手和楊平握手。

握手不會傳染，除非正好手上有傷口。

“我口袋裡放了紙條，但是昏迷的，沒拿出來，你們沒事吧，我很擔心。”他說。

楊平說：“沒事，我們做好防護的。”

“謝謝你救了我的命，費用的事，你們不用擔心，我一定會補的。”他說。

欠費的，尤其打架鬥毆的，楊平見多了，沒見過這麼主提到費用的。不管真假，這話聽了舒服。

以前有個打架的，做完急診手，沒一分錢，清早溜走了，還順手牽羊，順走了病房的遙控，害得楊平吃了兩個月方便麪。

楊平看完病人，出了ICU，在門口警察還守著。一個姑娘，坐在長椅上，低頭掩面，嚶嚶地哭。

旁邊的ICU蒙醫生正在跟談病：“行了，人救過來了，骨科醫生說了，等下轉普通病房。”

“真的嗎？”姑娘破涕爲笑。

“正好，楊醫生，這是昨晚脈斷裂的病人家屬。”蒙醫生看到推拉門打開，楊平宋子墨出來。

孩子立刻起來鞠躬，用紙巾漬乾眼淚說：“醫生，謝謝你，王峰真的沒事了?”

楊平點頭：“離危險了，到創傷骨科病房去等吧，很快就可以見到他。”

“費用我等下就去，你們用最好的藥，一定幫他治好。”孩眼睛紅紅的。

應該是蒙醫生跟談了費用的事。

楊平想起艾滋病的事，但是立刻裝作不知道。因爲這種事只要報給院科，院科會走流程，CDC疾控中心會介。醫生要做的，替患者保，還有保護好自己。

從ICU回來，到普外科看截肢的工人。

他已經裝上假肢，開始在病房走廊來回走，訓練假肢的適應。斷肢殘端的傷口癒合很好，就是晚上有點幻肢痛。楊平跟普外科兄弟代一些用藥。

兩人匆匆趕往手室，好幾臺手等著呢，一臺急診斷指再植，宋子墨帶張林做。

還有幾臺骨折的，肱骨幹，尺橈骨，骨幹，脛腓骨，楊平帶小五做。

目前除了骨盆骨折的，四肢骨折韓主任完全放手給楊平了。

韓主任心裡有數，上次肱骨下端碎骨折的，鋼克氏針都能輕鬆搞定，四肢長骨骨折就完全可以放心了。

做完一天手，下午四點多出來。四個人查完下班房，在科室裡坐一會。

老韓形匆匆地說：“張老爺子摔了一跤，髖部骨折，況還不清楚，去急診看看。”

老韓帶著大家，風風火火地趕往急診科搶救室。

老爺子躺在平車上，圍著一大幫人，熊四海拔的姿格外注目。

看韓主任過來，熊四海有點著急：“老爺子倔強得很，都不讓，說等你來，估計髖部骨折了。”

“你們仔細點，高齡患者，跌倒後左髖部疼痛伴左下肢活障礙半個小時，查大轉子部位明顯痛叩擊痛，左下肢短外旋畸形。依據病史和查基本確定左側髖部骨折，再看左下肢外旋程度，達90度，這就不是骨頸骨折了，一定是轉子間骨折了。查你們平時不練，什麼都靠片子，沒片子看不了病了?”

老爺子還在給圍著人上課，看韓主任來了，老爺子說：“韓老二呀，上次不該說的，一語讖，這次真落你手裡了。”

“怎麼回事，老爺子，說骨折就骨折了呢?”韓不讓握著他的手。

張老頭擺擺手：“下午沒事，到醫院公園裡走一圈，到打太極的，兩人一時興起，練練推手，把對方摔倒了，我自己也倒了，他腰椎骨折，我髖部骨折，他收脊柱外科了呢，你說，人怎麼老得這麼快呀。”

都八十了，玩什麼不好，玩太極推手。

“先拍個片看看，估計大轉子骨折了，小事，當休假了。”韓主任安。

“落你手裡，要殺要剮，你做主了。”老爺子豁達。

大家推著他去放科拍片。牽引的牽引，過牀的過牀，七手八腳把老爺子弄上去。

技師拿來圍脖保護好老爺子的甲狀腺，推拉鉛門一關。

果然，左側轉子間骨折，移位還明顯的。

技師打出片子，打開門，恭恭敬敬的送到他手裡，

眼鏡，眼鏡在哪，出老花鏡戴上：“骨折碎，這塊尖端了，麻煩。”

“我今晚的飛機，明天骨科研究所申報的現場會。先牽引幾天，等我回來幫你老做手，你老就安心，其它話不講了，再講就是班門弄斧。《骨科手學》上，你老的名字還留在第一頁呢。”

“研究所的事不能耽誤，韓老二呀，你忙你的，牽引就不必要。再等就增加深靜脈栓的風險，我還想幹幾年呢，急診，幫我做急診，明天我就要下地，一臥牀，問題就大了。”老爺子子急。

“做急診呀，來不及了呀。”韓主任爲難。

“沒事，你找個人給我做就行。”老爺子倒很坦然。

有點意外，居然同意隨便安排一個人給他做手，不符合這老頭的脾氣呀。

“這樣吧，我跟夏院長去說說，把研究所的事推一推。”韓主任說。

老爺子怒目一瞪：“跟他說幹什麼，我這點破事，還沒到這地步，事大事小，你心裡不要犯糊塗，研究所的事是能推的，一推說不定明年了。就這麼定了，找個人，就上次那個小子。”

然後擡頭看周圍，找到楊平：“就你，你來做。”

“我?”

“怎麼啦，不願意，我告訴你，明天下不了地，給你個零蛋，你不要告訴我，你大牌到只做上肢骨折，不做下肢骨折?”

只要不是骨盆，楊平心裡都底氣十足，在系統裡，這種骨折，不說多，幾百臺還是有的。

但是這老頭太奇葩了吧，要求明天就負重走，碎這樣，怎麼下地。

“就這麼定了，韓老二你就放心辦事，我的事給他，是騾子是馬，跑兩圈看看。”老爺子說。

然後不容置疑，再次重申：“明天要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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