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社會的大環境里,沒有太多完全純潔的關系,絕大多數人都是在互相利用,被人利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本沒有利用價值。
李信就是如此,他自己也很清楚,那位承德天子還有這位魏王殿下,都是在或多或的利用自己,但是這對他并沒有什麼壞,相反,他還能從中獲得不好。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冰清玉潔的事?
人生在世,不可能完全不沾染這些人世故,李信要做到的,就是在滾滾紅塵里,守住自己的本心還有最后的原則。
這天,李信在清河公主府里跟七皇子聊了很久,的容就是京城里更深層次的勢力分布,也就是另外三位皇子的大致況。
大皇子姬嚳(kù),按照道理來說本來應當立為太子,主東宮,但是這位大皇子品行不是很好,秉乖戾,十幾歲的時候就經常打殺宮人,為承德天子不喜,因此十六歲的時候被趕出宮去,立為秦王。
“秦”字,是一字王里最尊貴的封號,可見這位大皇子雖然暫時沒有為太子,但是畢竟為承德天子的長子,在皇帝心里的地位還是很重的。
另外的那個喜好武事的三皇子姬重,爵封趙王,也有些暴躁,常常殺人,但是他跟大皇子完全不同,他是自小喜好武事,所殺之人大多是廝斗之中錯手打死的。
除了這兩個皇子之外,就是那位四皇子姬桓了,姬桓這個人,在四個留京的皇子之中最為圓,也最為吃得開,六部衙門里多有這位四皇子的門客,曾經平南侯府的小侯爺李淳,就是他齊王府上的常客。m.166xs.cc
七皇子面沉靜,低聲道:“三皇兄癡迷武事,前些日子主跟父皇提了想要出掌兵事,放棄了留京承繼皇位。”
李信皺了皺眉頭:“皇子可以掌兵?”
姬溫笑了笑:“父皇就算點頭,也不會給他太多兵馬,最多也就是一萬人給他,小打小鬧,不了事的。”
單單京城之中,就有兩衛作為天子親軍,同時京城外面的京畿一代還有十幾萬軍拱衛京城,又有京城這麼一座雄城在,沒有二三十萬人休想打進京城來,因此這位魏王殿下才會說,一萬人是小打小鬧。
李信低頭思索了片刻,然后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殿下,圣上他……如何?”
姬溫臉變了變,然后低了聲音,搖頭道:“我不知道,京城里也沒人知道父皇的子是個什麼狀況,不過每次見父皇的時候,他的氣都還算不錯,估計不會太差。”
李信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殿下以為,當今陛下如何?”
大晉建國一百多年,三十年以前,只是一個偏居江南的小國,是武皇帝異軍突起,帶領葉晟,李知節等名將,橫掃天下,才建立起如今這麼一個大一統的帝國。
可是,多年征戰,大晉的國土雖然翻了好幾倍,但是經濟民生卻是疲敝不堪,當今的承德天子,從武皇帝手里接過來的,其實是一個百廢待興的爛攤子。
可如今短短十八年,大晉就在他手里逐漸興旺起來,從這方面來看,這位天子可以說是一位難得的明君。
姬溫面嚴肅:“父皇淵深如海,我不及他。”
李信聲音到最低:“那殿下可有謀逆的心思?”
魏王殿下臉驟變,低喝道:“你胡說什麼?”
李信面平靜,淡然道:“既然陛下子不錯,殿下應該也沒有什麼大不敬的想法,那這奪嫡的事就不是什麼著急的事了,在下有個想法,不知道殿下愿不愿意聽。”
魏王殿下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平復了心,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開口道:“你說吧。”
李信給這位七皇子倒了杯茶,微笑道:“如今朝政盡在陛下掌握之中,而陛下又春秋正盛,那麼殿下大可不必急著爭權,應該沉下心來,替朝廷做一點事。”
一個有作為的皇帝,對于朝廷里的彎彎繞繞,都是十分清楚的,舉個最簡單的例子,貞觀朝的時候,李承乾李泰兩個人,爭的不可開,費盡心機,到最后,皇位卻落在了李治頭上。
因為,不管幾個皇子在朝廷里有多勢力,只要你不政變,這些東西都起不到任何作用,到最后皇位的歸屬,只是承德天子的一句話而已。
這種時候,不爭權,只做事,才是最好的法子。
魏王殿下臉微變,低聲道:“信哥兒,大皇兄與三皇兄都在竭盡全力的拉攏勢力,我在這上面已經略有落后,如果主放棄,將來在朝堂上就會孤立無援,父皇也會以為我爭不過兩個哥哥,是個無能之人。”
李信咳嗽了一聲。
“不爭權并不是無能,殿下可以想一想,當今陛下有什麼難辦的事,你想辦法幫著陛下理了,陛下自然就會覺得殿下能力出眾了。”
“再說了。”
李信面平靜:“陛下還活著,你們幾兄弟就開始拉攏朝臣,打個比方,哪天如果殿下的勢力膨脹到了讓陛下忌憚的地步,那麼與殿下爭奪皇位的,就不是另外幾個皇子,而是陛下本人了。”
“殿下覺得,自己爭得贏陛下麼?”
七皇子額頭上冷汗不止。
他用袖子了額頭上的汗水,低聲道:“信哥兒的意思是,讓我暫時放棄參與朝爭?”
“守就是了,不要得罪人,也不要再繼續擴張勢力,幫著陛下做一點實用的事,最好讓陛下看到殿下治國做事的能力。”
李信面平靜:“朝爭就是黨爭,此事于國無益。”
“況且如殿下所言,三皇子已經放棄了帝位,如果殿下暫且退避,那麼另外兩位皇子就會爭得不可開,殿下或可以站在幕后,撈一些好。”
七皇子姬溫微微瞇了瞇眼睛。
他覺得這個李信說的話很有道理。
問題是,眼前的這個年人,兩個月前還是一個食溫飽都問題的鄉下年,怎麼會在這種問題上有這般見識?
難道僅僅是因為九娘給他的那些報?
魏王殿下咳嗽了一聲,開口問道:“信哥兒以為,父皇他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
李信搖了搖頭:“我剛到京城才兩個月,對于朝堂上的事如何分辨的清楚?”
七皇子瞇了瞇眼睛。
他想到了一個父皇理不了的問題。
那就是平南侯府!
李信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然后開口說道:“先前聽殿下說,殿下在宮的天目監里,有一些勢力?”
姬溫微笑道:“天目監的太監董承,是我的人。”
天目監是天子耳目,而董承則是天目監的老大,能把這麼一個人收自己的勢力,一直是七皇子頗為自傲的地方。
李信搖了搖頭:“想辦法斷了吧。”
姬溫臉微變:“為什麼?”
“天目監是天子耳目,同時也是陛下的臠,若陛下知道天目監已經不是他的天目監了,那天目監上下所有人估計都難逃一死,殿下必然為他所惡。”
李信聲音凝重。
“所以,天目監的關系,殿下能不要用就不要用,最好是徹底斷了,這是一個巨大的患,一旦發出來,殿下就徹底失去了奪嫡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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