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裡忙的熱火朝天，餘氏以往數香碳數目的心思也沒了，心不在焉看著模子發呆，心裡頭掛著葉城父，這父倆又上山了，這都開始下雪了，這次又沒有喬大哥跟著，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喬的妻子劉氏就在作坊裡幹活兒，見他這幅神就安道：“你別心了，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去山上了，再說了還有姜飛跟著。”

劉氏一說完就見一邊忙著的葉蓮的頭也耷拉了下來，就知道葉蓮也在擔心兒子，笑著搖搖頭：“你們呀，就是瞎心！以前我見著爹上山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跟被子撓了似得，後來就習慣了，也沒什麼事兒！”

餘氏笑的勉強，也知道家裡的花已經沒有了，必須得做新樣式了，如今鎮上已經快沒貨了，這一批送去，作坊也該停下來了，餘氏見大家做的也差不多了，就開口道：“咱們這點忙完就開始發工錢，歇一陣子再說。”

衆人的臉都疑起來：“怎麼？是不是發的工錢太多了，點兒也行，只要有活幹，你是沒見，我家他爹現在都沒有我掙得多，見著我就跟見著財神爺似得，眼睛都放！”

“可不是，以前見我連個笑臉都沒有，這倒好，見我都笑瞇瞇的。”

“老三家的，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衆人七八舌的問道，這倒是真的擔心，這分工做著輕鬆，比種田簡單多了，又在村裡不往外跑，若真是生意出了事兒，他們可不就沒活計了，好不容易找了個既輕鬆又不工錢的活兒，可不想丟了。

“沒事兒，歇段時間再上工，這不下雪了麼？天太冷了。”

外面的雪已經下了起來，到底沒讓姜飛跟著，葉蓮可是隻有這麼一個兒子。葉城父在山上走的艱難，山上的雪比較厚，深一腳淺一腳的，相互扶著生怕栽跟頭，葉青籬也有些後悔，也太著急了，這樣的鬼天氣，若是出了什麼事兒後悔也來不及了。

“小心兒點，我自個兒就行了，你非要跟著，看，這山路就不好走了。”葉城埋怨這小兒，卻是眼睛一亮，看到了好東西，原來一隻野一頭扎進了雪窩子，被葉城提了起來，“這運氣還不錯，走，說不定前面有好東西。”

兩父繼續朝前面走著，還沒走多遠，葉城就喊了起來：“快，青籬，那邊，你看，那是不是臘梅？”

葉青籬往父親指著的方向，可不是正是臘梅。臘梅花開放在霜雪中，花黃似蠟，濃香撲鼻，耐寒，花解暑生津，治療心煩口，氣鬱悶，這花倒是來的巧！

葉城父相視一笑，眼前的大麻煩解決了，這梅花的寓意最好，用來做墨錠，做香碳都可以，等葉城父走了過來才發現想的太好了，這臘梅喜，卻怕風，這地方陡峭，雪路更是有些駭人。

這裡的臘梅花不，若是全摘下至能支撐一段時間，葉城朝葉青籬代道：“你在這兒等著，爹去摘臘梅花！”他的手腳利落，幹了幾年的農活還有些力氣，若是有危險還有自保，而青籬太小，帶著就不方便了。

葉青籬還沒來得及反應，葉帆已經了鞋，盼著崖壁就上去了，看著葉帆腳踩在峭壁上，葉青籬抹著眼淚，一定要抓時間掙錢，不然還得這樣的苦，葉青籬握了拳頭盯著山崖璧上的父親，張的屏住呼吸。

葉城踩在雪上，冷得直咬牙，可是看著眼前的花就忽然有了力，家裡好不容易好了些，如今就指這些花了，他怎麼也要努力一番，手剛夠到臘梅枝，臘梅上的雪一鬨而下，落得他滿頭滿臉，腳下一，手趕扯住了臘梅枝。

腳下已經是一片漬，紅紅的一道痕在雪中格外顯眼，葉青籬看著那道痕，心裡痛，看著父親繼續往上攀爬，摘著臘梅花，眼裡的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葉城上沒有背揹簍，拿的是布袋，掛在脖子上，摘一點就放進布袋裡，等到一個布袋摘滿，纔將布袋紮好，朝葉青籬的方向丟了過來，布袋滾著雪往葉青籬邊滾了下來，青的布袋上帶帶斑斑的漬，葉青籬將布袋抱在懷裡，臉上已經佈滿了淚痕。

葉青籬就看著葉城繼續的往上爬，繼續摘著臘梅花，這輩子最爲難忘的一幕就是父親一邊摘花一邊回頭衝著笑的笑容，等到葉城回到葉青籬邊時，葉青籬也沒有反應過來，葉城反倒是咧著笑，還遞給幾支臘梅枝：“咱們回家住院裡。”

這是葉青籬的習慣，每次摘花，都會挖幾株回去栽倒院子裡，日後就不用這麼麻煩了。葉城幫葉青籬抹了眼淚：“沒事兒了，爹就跌了一跤，這回可以做很久了吧？”

葉青籬再也忍不住哇的哭出聲來，葉城的上沾滿了漬，那是臘梅的刺扎的，渾都是漬，葉青籬捂著將上帶著的藥末往父親上抹，葉城卻還笑著：“沒事兒，就是讓紮了幾下。”

“爹，讓我看看你的腳！”

葉青籬有些著急的扳葉城的腳，腳上被礫石磨得長長的傷口，正浸著，葉青籬還能聞到一子的腥味！葉青籬一邊落淚一邊將他的腳包了起來，包的太厚，連鞋子也穿不上了。

葉城笑著拍著小兒：“沒事兒，咱們烤野吃，去，找點乾柴，咱們就在這兒烤。”其實葉城是走不了，之前拼著一勁兒，如今勁兒頭一散，就沒了力氣。

葉青籬忙著去找乾柴，又從空間裡取出空間水，拿出一些蘑菇，才走了回來，回來就見葉城斜倚在雪地上，葉青籬忙給他餵了些空間水，又朝傷口的地方撒了一些，急急地喊了起來：“爹，爹，你醒醒！”

“呦，沒想著睡著了。乾柴找回來了？”葉城坐了起來要點火烤野，被葉青籬阻止了，“我來，爹歇著。”雪水伴著空間水熬了蘑菇湯，野烤了，頓時香味飄了出來，葉城皺著鼻子逗葉青籬：“爹好久沒吃這麼香的東西了，我閨就是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