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回。”識時務的能力姜沅從小練就, 馬上說。
“給你四十分鐘。”景詹說完, 直接掐斷電話。
嘟嘟的兩聲忙音之后, 房間陷沉寂。
姜沅一小火苗被唰地一把,澆了個心涼。
四十分鐘……從這里到清川道的路程剛剛好要四十分鐘, 這是一點空間都不給留啊。
姜沅一手攥著手機,一手拉著凌霍耳朵了幾下,若有所思的表。
凌霍神不明看了片刻,低聲問:“要回去?”
姜沅“嗯”了一聲。
凌霍將放到地上, 沒說什麼, 臉上看不出緒。
姜沅把手機放回他口袋,打開燈走到柜, 隨手撥了撥收進來的那些服。
“你穿哪件?這些好像都太隆重了, 我爸要是覺得你是來耀武揚威的,把你打出門就不好了……這件不錯。”
姜沅一邊翻看,一邊嘀嘀咕咕。
另一個人一直沒有給回應,轉頭。
凌霍站在原地, 默不作聲地盯著。
“你現在這樣就很帥啦, a得我, 但是我爸會趁機挑剔你,”姜沅說, “太上皇可是很難搞的。”
凌霍忽然抬腳朝走過來,眼神深沉得難以捉。
“你要我去?”
姜沅揚眉:“不知道凌皇后今天方不方便呢。”
想起關鍵問題, 凌霍這趟突然回來, 大概是因為, 但不知道有能待多久。
“你什麼時候回去拍戲?”
凌霍選擇忽略了后一個問題,很冷靜地回答:“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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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清川道的路上,凌霍接了幾通電話,又親自打給方平請假,姜沅才知道,他其實本就不方便,就連回北京,方平都被蒙在鼓里。
不過凌霍和方平合作多年了,從來沒發生過擅自離組這種事;今天那場直播鬧得滿城風雨,方平隨便一問就知道了。
倒也沒生氣,特許凌霍一天假,讓他隔天再回劇組。
五月份,天氣熱了不。
凌霍的服是姜沅挑的,黑西裝搭天藍襯,沒打領帶,稍微削弱了幾分深沉的氣質。
他將為了拍戲留的胡茬刮干凈了,梳起大背頭,整個人便又恢復了致的優雅,要多英俊有多英俊。
不過因為皇后娘娘梳妝打扮花費的時間,兩個人到達清川道景家時,已經一個小時過去了。
景詹站在家門口的臺階上,雙手兜,像一尊冷面羅剎。
黑轎車駛進院子,姜沅一下車瞧見他,先給他一個狗的笑,然后轉看向車子。
另一側,凌霍打開車門下車。
兩個男人的視線隔空匯,一個賽一個的冷靜。
早有預料,景詹的表沒有變化,抬起手看表。
姜沅留意到他的作,趕兩步跑上前,捂住他手腕上昂貴的手表,笑瞇瞇。
“哥,你在等我嗎?”
“不是。”景詹道,“在等凌先生。”
姜沅:“……”
姜沅知道這話有故意噎的分,但哥顯然也是老謀深算,早就猜到凌霍會來了。
本來就怵景詹,今天又有求于他,不敢跟他貧,小聲說:“哥哥,待會兒爸要是生氣,你要幫我說話。”
“我為什麼要幫你?”景詹挑眉反問。
姜沅想了一下,想不到理由,眨眨眼睛一臉無辜道:“上次在你的公寓好像看到了景念桐呢。”
“你不幫我,我就出賣你。”姜沅威脅他。
“……”
景詹涼涼睇一眼:“長能耐了?”
“害,都是為了生存。”姜沅謙虛道。
凌霍沒聽到姜沅在竊竊私語什麼,只看到景詹最后那個冷颼颼的眼神。
他走到跟前,不聲地打量姜沅的臉,見眼珠骨碌碌轉抿著強忍得意,眼底的冷沉才散開一些。
“景總。”他破天荒主向人出手。
景詹意味不明地勾了下角,“又見面了。”
兩人客氣地握手,寒暄簡短卻有力,姜沅在旁邊覺得自己反而有點多余。
正在這時高姐從門里探出,瞧了瞧三人,目在凌霍上停留的時間尤其久,笑著招呼道:“快進來吧,先生和太太都在等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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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一道進屋,景擎宇果然已經在等他們了,坐在主沙發上,面沉如水。
他姜沅回來就是想算直播的帳,跟一個男明星糾纏不清當眾親,談個談得轟轟烈烈人盡皆知,家里人反倒被蒙在鼓里。
網上那些言論把姜沅噴得狗淋頭,他看到怎麼可能不生氣?
一個個都在捧凌霍踩他的兒,他能待見凌霍才怪!
這帳還沒算,姜沅倒好,直接把人帶回來了。
一旁的姜書容倒是帶上些笑容:“來了?”
景擎宇全程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們,表一看就在積攢怒氣。
姜沅太了解他了,越不說話,積攢久了越是發。
簡而言之,不能讓他憋著,不然他會憋個大的。
走到客廳,正要開始見家長的慣例問候之前,冷不丁說:“老景,你還記不記得,我以前跟你打過賭,不征服娛樂圈的巔峰,就不回家。”
幾個人都看,景擎宇也瞥過來。
姜沅指著凌霍,表十分認真地說:“我把娛樂圈的巔峰給你們帶回來了。”
“……”
“……”
凌霍也是沒料到這就是自己的介紹詞,掃了一眼。
景擎宇顯然被這句話氣得不輕,差點拍案而起,瞪著怒道:“我看你還自豪?”
姜沅一秒恢復乖巧,正式介紹道:“爸爸,媽媽,這是凌霍,我男朋友。他是影史上唯一一個拿下世界四大和國五大電影節影帝的人,和爸爸在財經界的地位一樣,都是行業巔峰,沒人比得上。”
吹自己男朋友的同時,不忘拍個馬屁。
這個馬屁顯然拍得景擎宇很舒服,隔了兩秒,才冷哼一聲。
凌霍很給面子,主向姜書容和景擎宇問好:“伯父,伯母。”
接著遞上準備的禮,“聽說伯父茶,一點心意。”
無甚特別的禮袋,里頭裝著幾摞普洱茶餅,從上往下看不出數目,總之是不的。
包茶餅的白棉紙已經泛黃,陳年的老茶散發著上佳的茶香,景擎宇茶,一聞就知道是難得的好東西。
姜書容雖然對明星不興趣,凌霍的名字還是聽過的,除了那些家喻戶曉的作品,還聽說過他如何如何冷傲。
還以為是個目中無人喜歡耍大牌的,真人比想象中好多了,穩重,還算彬彬有禮。
“謝謝,有心了。”親手接過禮,傭人收起來,又招呼兩人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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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姜沅在,氣氛不會尷尬,姜書容問起和凌霍怎麼認識的,把過程化了一下。
凌霍話,就偶爾主cue他一下,把話頭遞給他。
景擎宇發過一次火,臉就沒那麼差了,但也稱不上好看,聽得不爽就不時和嗆一兩句,或拿挑剔的眼神睨凌霍一眼。
聊到凌霍的家世,姜沅遲疑一瞬,只答了個:“父母雙亡。”
牽扯到孔家的家世糾紛,又有景家和孔家的尷尬婚約在前,這事兒相當麻煩。一次懟到面前,怕脾氣火的景擎宇直接炸了。
還是慢慢來,等他先接了凌霍這個婿,再說世不遲。
老景其實很護短。
姜書容沒有多問。
所幸時間已經不早,不多會兒傭人準備好晚餐,幾人便轉移去餐廳。
姜沅在景擎宇后,明顯地舒了口氣。
太難了,高考都沒這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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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后姜沅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發現凌霍不見了,景擎宇也不見了。
四瞅了一圈,正要出去找,景詹坐在沙發上看報表,頭也不抬地說:“別找了,爸他去書房了。”
姜沅有一點點張,但意料之中,老景那脾氣,肯定要私下敲打一下未來婿的。
坐到景詹旁邊:“爸爸不會打他吧?”
原本只是瞎問,沒想到景詹回答:“不排除這個可能。”
“不至于吧,不就是拱了我這顆水靈靈的小白菜嗎。”
景詹斜乜一眼,停了一下說:“豬是沒問題,姓孔的豬,就有問題。”
姜沅一愣,迅速反應過來:“爸爸知道了?”
“嗯。”
糟了。
姜沅立刻彈起來,往樓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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