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使牟斌了意，一紙調令出京師。十幾日後，十余騎風塵仆仆馳南京。 東城千戶所，當秦堪打著呵欠懶洋洋的展開指揮使的調令，兩眼徒然睜圓。

“進京師?憑什麼?”秦堪有些不樂意，畢竟自己這千戶位置剛剛坐穩，東城諸事也剛剛理出頭緒，有了小公爺的引見，他與南京諸多勳貴子弟的關系相還不錯，不有眼力的青樓賭檔酒樓商鋪老板本用不著他開口，自自覺地開始每月按時納平安銀子，十個百戶所的收越來越多，秦堪在千戶所裡的威信越來越高，手下十位百戶對他也越來越信服……

毫無疑問，如今的秦堪正迎來了事業上升期，正活得滋潤的時候，指揮使牟斌卻要調他去京師……

負責送達調令的仍舊是老人，經歷楊天壽，錦衛經歷司主管人事，這事還非得他乾不可。

楊天壽苦笑，秦堪的這個回答無疑令他很惆悵，別人若知道自己即將被調京師皇城，歡呼雀躍還來不及，為何這位秦千戶的表看起來好像他自盡似的?

拱了拱手，楊天壽笑道:“先恭喜秦兄弟高升，雖然調京師後也是任千戶，不過京師乃天子腳下，京師裡的千戶分量可比南京重多了……”

“可以發揚風格讓給別人不?”秦堪期待地盯著他。

楊天壽的回答很實在:“這是牟帥親自下的調令，恐怕讓給別人別人也不敢領。”

“不去的話後果一定很嚴重吧?”

楊天壽臉有點黑了，當經歷這麼多年，頭一次見到連牟帥親自抬舉都不不願的人。

“南鎮司那幫殺才的臉，我勸秦千戶最好別看，更別落到他們手裡……”南鎮司主管錦衛部督察，對犯了錯的本衛兄弟用起刑來照樣心狠手辣，楊天壽並沒嚇唬他。

秦堪黯然歎息:“如此，我便從了吧……”

楊天壽笑道:“此次上任京師不必太急，可以把手頭的事全部安置妥當以後再上任，牟帥寬厚，他說容你一兩個月也不打的。”

秦堪默然點頭，手頭上要理的事太多，驟然發覺要離開，心裡湧起許多不舍，千戶所的屬下，那些跋扈得可的勳貴子弟們，剛買下沒住多日子的新宅，以及……千戶所裡越來越可觀的財源。

最重要的是遠在紹興的小八婆，他和親事一直吊在半空中，杜宏與他的一年之約尚余過半，此去京師不知多年月，如果不告而別，秦堪可以肯定，以杜嫣的子絕對會抄把最快的刀，一路從紹興殺到京師秦千戶的家裡，氣場強大到沿途吏連過橋過路費都不敢收。

幸好牟指揮使給秦堪留了一兩個月的時間，秦堪決定去京師之前一定要把他和杜嫣的親事敲定，否則夜長夢多，杜嫣老爹說不定會趁著他去京師的絕好機會，把兒嫁給別人，畢竟這是個講究妁之言的禮儀時代，杜宏沒給秦堪任何實質的承諾，就算反悔秦堪也拿他沒辦法。

“來人，備馬，去紹興！”秦堪毫不遲疑地吩咐，扭頭看著楊天壽，客氣地拱拱手:“不知楊兄……”

楊天壽笑道:“我是經歷司的，隻管送達牟帥調令，不過牟帥對秦千戶青睞有加，陪你去京師還是去紹興都無妨，將來秦兄弟飛黃騰達，莫忘提攜我這個不的兄長一把就好……”

上次送秦堪去南京就任百戶時，楊天壽尚有幾分冷淡，如今秦堪水漲船高，不知不覺間便以兄弟相稱了。

“如此，愚弟多謝楊兄了。”

“不知秦兄弟去紹興所為何事?”

“……去提親。”秦堪的臉有點抑鬱，此去提親，結果難料。

楊天壽一聽格外高興:“原來秦兄弟要家了，高升加房，可謂雙喜臨門，恭喜恭喜，不知哪家的閨秀如此幸運能得秦兄弟聘?”

這家夥的記憶難道跟魚一樣只有七秒麼?

秦堪好奇地瞧了他一眼，緩緩道:“上回楊兄陪我赴任南京百戶，半路殺出一個魔頭，將楊兄從馬上踹飛了好幾丈，楊兄忘了?”

楊天壽面一變，冷汗直冒，秦堪從他的表能看得出，大概他已記起了那段塵封的慘痛回憶。

“怎麼還是?”楊天壽口道。

“是我的未婚妻，當時跟你介紹過的……”

楊天壽乾笑道:“我以為你會換換口味……啊，恕罪恕罪， 失言了，總之，唉，恭喜秦兄弟高升之喜。”

改口改得真快，立馬把雙喜臨門改了單喜，很顯然，在楊經歷眼裡，與那魔頭親已算不得喜事，日後稍有不慎很可能是一樁喪事……

秦堪歎氣:“我也痛恨自己，為什麼口味一直這麼重。楊兄說過陪我去紹興無妨，你看……”

“啊呀！差點忘了，我還得去一趟松江府送公文，天生勞碌命呀……”楊天壽一拍大，滿臉懊惱之。

秦堪誠懇道:“楊兄莫怕，我敢打包票，這回那魔頭一定不會打得你滿天飛舞了……”

楊天壽正道:“秦兄弟說笑了，愚兄是那種怕挨打的人麼?確實有公文要送，愚兄絕不能因私廢公……”

話音落，楊天壽倉惶告辭，逃命似的出了千戶所，往松江府送他那不知存不存在的公文去了。

二十余名錦衛屬下，足足兩馬車的五禮品，接了千戶所的公事後，秦堪帶著屬下和馬車，出了南京城門，浩浩朝紹興開拔而去。

天灰蒙蒙的，有些沉，一如秦堪此刻的心。

此番提親，能否順利?杜宏會答應嗎?

沉沉歎了口氣，秦堪看著灰蒙蒙的天喃喃自語:“難道非要我把嶽父弄進詔獄雜治一番麼?是不是太沒下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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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今天我生日，回家跟父母吃了頓飯，所以晚了一點，沒想到過12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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