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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村姑》 尊三書六禮國公府下聘

果然古今皆同,中的男都恨不得日在一起才好,封暮蕭也一樣,採薇覺得,自己沒出息的,現代的時候,什麼場面沒見過,可跟木頭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還是不覺臉紅心跳,跟個小生沒兩樣。

兩人在城東鋪子的小屋裏,一邊說話兒,一邊等著下面的人做點心,既然決定嫁給木頭,採薇就會用心經營自己的婚姻。

一早讓王寶財掃聽了封家各人的喜好,定國公,木頭的爹娘,很清楚,這些人對的看法,能左右他們婚後幸福與否,所以,雖然有些諂,但還是做了這些,這幾個人的習慣,口味,好惡,如今一清二楚。

從口味上來說,定國公的口味偏咸,且好吃烈酒,茶的話喜歡烏龍,國丈大人正好相反,喜歡清淡,茶中最喜龍井,未來的婆婆喜甜食,茶只吃碧螺春,旁的連都不吩咐做的點心也都是依照個人口味量訂做的,攢金食盒上著名兒。

封暮蕭自然清楚他爺爺和爹娘的口味,一見有頂咸餡兒餅的一盒就知是給他爺爺的,另一盒自然送到他娘的屋裏,這會兒想起來,便問採薇:「那日的兩盒點心,你也不事先囑咐我知道,若送差了,你可不白費了心思。」

採薇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你若是這麼個沒孝心的子孫,誰還嫁你。」封暮蕭不笑了:「這麼說,你是心念著要嫁我的了,為了我,才費心討我家人的好。」

採薇臉一紅:「誰要嫁你,這事還說不定呢。」封暮蕭這會兒卻不急了,知道就是上彆扭罷了,心裏若不樂意,早把他趕出去了。

封暮蕭道:「知道你是為我們以後好,我這裏領了你的,你也不用擔這些心,府里沒旁的事,我爺爺自然不必說,征戰了一輩子,最是個闊達的,我爹向來不理會府中之事,更不要說后宅,如今是我娘掌著家裏的事,你過門后,說不得就要在你手上,府里卻有幾個我爹的侍妾,你只不理會也就是了,我娘自會管束,我娘邊有幾個面的媽媽,能靠前說上話的,只一個趙嬤嬤,一個李嬤嬤,這兩個本是我娘的陪嫁丫頭,后配了府裏外頭的管事,留在邊支應,剩下的就是丫頭了,丫頭來來去去的,我也記不大清楚,反正與咱們無涉,不需理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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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薇知道他這是細細說給國公府里的事,便也認真聽著,后聽他這一句,不瞥眼瞧了他一眼道:「我可聽說,舉凡世家子弟,房裏都有幾個大丫頭伺候著,端茶倒水,紅袖添香的好不自在,難不你房裏沒有?」

這話酸的封暮蕭笑了起來,道:「便是房裏沒丫頭伺候,還費了這些力氣才說的你應了親事,難道我會自找晦氣不。」

採薇樂了:「這怎麼是晦氣,世家公子原該如此。」說的賢惠無比,封暮蕭卻不上的當,笑道:「你也不用變著法兒試探我,我既應了你,以後至死就咱們兩個,再無旁人的。」

採薇輕道:「即便你樂意,你爹娘,你那當皇后的姐姐若非要給你,你當如何?」封暮蕭笑:「之前我還想,你到底為了什麼不應親事,口口聲聲就說齊大非偶,我記著你也並非那樣看重門第的人,原來是愁這個。」

採薇被他說破心思,有些不自在,便死扭這不肯承認道:「誰愁這個,不過閑著無事隨便問問罷了。」

封暮蕭卻正道:「既然娶了你家去,這些自然不用你費心,我這裏就擋了,只管讓他水都潑不進的,還想問什麼,今兒一總的問來,我都告訴你吧!也省得你自己胡的瞎猜疑。」

採薇呸一聲道:「說的我掃聽事兒的了,誰耐煩聽你說這些……」便沖外頭喊了聲:「三月點心可好了?」三月在外頭應了聲道:「還要等兩刻鐘時候。」雖應了,卻不見進來,封暮蕭暗道,這丫頭真是個伶俐的,趕明兒覷個空讓封良給些好,忽想起這丫頭貌似許了杜邊的小廝,心裏便有幾分酸。

雖說知道採薇跟杜卿沒什麼,可封暮蕭心裏念著那些年兩人青梅竹馬的份,總有些彆扭,恨不得這輩子採薇都不要跟杜卿再有牽連才好,想了想便問:「我記得你說過,你的丫頭許了杜家的小廝,可是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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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薇睨了他一眼點點頭:「三月許了杜卿跟前的收,來京之前,娘就跟我娘說了,雖未正是下聘,也算定下了,我爹跟杜卿也說了,等過些日子便把兩人的事料理了。」

封暮蕭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你要把三月嫁給杜邊的人?」採薇點點頭,封暮蕭心裏不自在起來,卻也想不出正經理由反對,故此心裏悶起來,回到府里還有些不樂。採薇瞧他那臉就知他又小心眼了,偏要擺出一副大方的臉來,採薇暗笑不已。

話說就到了初八這日,京裏頭卻有兩宗熱鬧一大一小,大的是萬歲爺殿試暫先不提,單說小事,便是定國公府的納采之禮。

侍郎為大,國公府娶孫媳婦,這納采之禮自然輕忽不得,侍郎大人捧活雁與蘇府門外站立,後從人各拿酒、黍、稷、稻、米、面各一斛,另合歡、嘉禾、河膠、九子、宋葦、雙石、綿絮、長命縷、乾漆九種事,一一齊備,引來不瞧熱鬧的百姓。

有人低聲道:「都說蘇家攀上了國公府的高枝,瞧國公府這納采禮倒是周到,想來是看重這門親事的了,這蘇家倒是好造化。」

旁邊一人道:「這正應了那句話善有善報,年上,蘇家的買賣鋪子門口,都舍了幾日粥呢,不是做場面,正經黍米熬粥,立著不倒,這蘇府可是個大大的積善之家,他家的姑娘自然該有這樣的好姻緣……」七八舌倒都是些好話。

鄭侍郎聽了幾句在心裏,不暗道,怪道封家這納采禮準備的這樣齊全,可不就為了給蘇家做臉面。

善長跟弟弟善學忙迎了出來,鄭侍郎按舊禮,表達了前來納采之意,蘇善長答禮,請府中,再換小帖,也稱問名,舊禮納采問名是分開的,到了先帝大婚之時,嫌這些禮節瑣碎,便把納采問名,納吉納徵,並在一起進行,這樣一來,只需兩日,便行了六禮之四,倒省去了不繁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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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名過後返回,另擇了二月初十的吉日,納吉納徵,可巧國公府納吉納徵這日,正趕上殿試後放榜,杜卿不負眾,高中魁首,皇上欽點一甲狀元及第,宮裏賜了瓊林宴出來,十字披紅打馬遊街,正是那句話,十年寒窗無人問一朝名天下知,說的就是這會兒。

榜眼探花伴著杜卿踏馬而過,真正意氣風發,年得意,只是出了街口,卻迎面遇上國公府納徵的隊伍,也算的冤家路窄。

只見鄭侍郎親自押送著,一對對或挑或抬的大紅箱籠,竟是一眼不到盡頭,鼓樂喧天,引的兩邊百姓都湊過來瞧熱鬧。

卿他們便避在一邊,等著國公府隊伍過去,杜卿坐在馬上,就覺心裏木木的不是滋味兒,採薇終是要嫁了,嫁的卻不是他。

旁邊的探花低聲道:「這可是那日趙政說的小公爺跟蘇家的親事,雖說是商人之,可瞧國公府這納徵之禮,哪有毫輕慢……」見說了半天,杜卿也沒答言,不瞧了他兩眼,從萬歲爺點了三甲,這位新科的狀元郎便沒半分喜,如今含著個的笑,意不知想什麼呢。

再說蘇府這邊,大門敞開,國公府的納徵之禮一擔一擔的挑了進去,大明的規矩,這些納徵禮均陳列於庭,讓來賀喜的賓客瞧,那意思是把婆家看重自己姑娘的心意展示出來。

前庭擺了宴,招待來賀喜的賓客,本來蘇家在京里沒什麼底兒,親戚說到底兒也就周家這個姻親,蘇善學倒是有些來往的同僚,也不至於的偌大的前庭招都招不開,最後席面都擺到了門外頭去,都是看著國公府前來上好的員。

徐靜雲跟劉氏幫著料理了後面的事,忙活完了,便往採薇這院子裏來瞧,只見外頭鬧的哪樣熱鬧,採薇卻伏在案頭刻印章呢,屋裏也只留著三月,其餘幾個丫頭婆子被到外頭忙活事去了。

徐靜雲不笑道:「若是旁人見了,誰能想到是你的大喜事呢,外頭都了套,你倒自在。」

採薇放下手裏的刻刀道:「本來這熱鬧就是給旁人看的,跟我不相干。」徐靜雲細想想,採薇這話真有些道理,這些婚的禮,可不都是做給旁人看的,卻笑道:「雖是給旁人瞧的,也是封家看重你的緣故,如今你這納徵的禮,可把京城各家各府都比了下去,你還有什麼不足的。」

三月努努道:「封家的納徵的禮再多,難不比得上我們家姑娘的嫁妝多,外頭那些人都是沒見過世面的罷了,就瞧見國公府的聘禮了,也不想想,我們姑娘的家。」

徐靜雲撲哧一聲樂了:「你這丫頭倒是會算計,你跟我說說,你們姑娘有多家?」三月真就低頭想了想道:「這個可要請幾十個賬房算上幾日夜,才算的清楚明白。」

採薇指著道:「不妨你是這麼個只認錢的丫頭,趕明兒你親時,也不給你旁的什,只都換了銅錢,讓送嫁的抬了去,等你嫁過去,跟收兩個坐在炕頭慢慢的算去。」

徐靜雲聽了笑的不行,三月卻臉一黯,小聲道:「姑娘快別打趣,奴婢哪兒配的上人家狀元公邊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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