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半，高鐵抵達了宛城東站。

劉思遠得知司徒靜已在出口位置等待，拎著行李箱，順便戴上了口罩。

他不認為自己是多有名氣的人。

但短短行程。

被人頻繁注視，被邊的小姑娘打招呼，被錄像。

正要出站，后腳步聲雜。

他下意識轉頭，就見鄰座的孩也推著行李箱朝他走來。

大大的箱子，小小的人。

劉思遠看著在自己近前站定，略疑道：“找我有事？”

丁婉月長長呼吸，擺了擺小手：“你準備去哪？我朋友來接我，可以讓先送你過去。”

“我也有人接。”

丁婉月看他又要離開，口道：“我想跟你合張影。”

劉思遠稍稍猶豫，點頭。

丁婉月驟的放松，拘束挪步到劉思遠邊掏出手機。

連拍幾張，心滿意足：“謝謝。”

“不客氣。”

“那，再見。”

戴著墨鏡的司徒靜在遠看到了全程。

等劉思遠跟那個陌生的小姑娘分開，迎著走了過去：“剛剛誰啊？”

劉思遠定了定神，這才注意到距離只有幾步遠的司徒靜。

“不認識。”

司徒靜調侃：“我以為是新的小友，長相不錯的。”

閑聊著出站，劉思遠把行李箱放到后備箱，坐到了副駕駛上。

車空氣香味淺淡，沖散了沿途風塵。

劉思遠調了調電座椅：“靜姐，晚上想吃什麼？”

“吃西餐去怎麼樣？我知道一家特別正宗的法國餐廳。”

劉思遠自無不可。

“行！”

……

法餐廳，線略昏，氣氛幽靜。

西餐，紅酒，高腳杯。

劉思遠不太能吃慣這些稀罕的東西，他認為吃的只是吃的，果腹，衛生，不難吃即可。

只他請別人吃飯，司徒靜想吃，去哪無妨。

紅酒搖曳，影綽綽。

司徒靜看了對面的男人一眼：“球廳裝修差不多了，想營銷最好的辦法就是比賽跟直播路線。比賽獎金高文的意思是定到二十萬，我認為有點低。”

劉思遠人不在省城，但時刻在關注了解這些。

“二十萬很難吸引來一些真正有人氣的職業選手，但也不宜太出格。加十萬唄，冠軍三十萬差不多，太高不合理。”

司徒靜認同，抬了下杯子：“你時間多不多？”

“拆遷順利的話，時間足夠。”

“那咱近期就一塊多去參加下別人辦的比賽，直播幾場。”

劉思遠笑：“要不我幫你招個助理吧，讓幫你播。”

“別人播，我打球打不出覺來。再說也不單純是直播的事，主要被案子纏的好久沒心出門消遣，想四轉轉。”

司徒靜頓了頓：“實際上你出鏡的效果應該比我好，我看上次你幫別人直播，房間里好幾百萬人。不大不小，算個名人了吧……”

“那是被迫澄清些事兒，加上借了宣明玉流量。我克服不了心理障礙，面對鏡頭會張。”

“看出來了。怎麼不吃？”

“吃著呢。”

劉思遠了刀叉，弄了一小塊鵝肝放進口中。

涼涼的，濃郁的脂肪味道擴散。

奇怪的口。

司徒靜注目不移，看著他清晰俊朗的五：“海城人難相，在那邊習慣不？”

“不習慣，還是覺宛城更有人味一些。”

司徒靜端了端酒杯：“不習慣也要勉強自己去習慣吧，你老婆看上去準備長期定居在那邊。”

提到于薇，劉思遠聊了些。

他之前聽于薇談到過未來規劃。

想等直播工作穩定后，就專注公司，然后在宛城再開一家傳公司，齊頭并進……

這不是多難實現的目標，不出意外，半年時間就夠了。

結果計劃還沒啟，有了解約的念頭。

以他對的了解，一旦有新的想法出現，就容易為執念。解約早晚勢在必行，估計出國可能他也攔不住。

“一提到你老婆發什麼呆呢？鬧矛盾啦！”

“沒，記起點事。你喝點，我可最多只能陪你一杯，而且這一杯都破例了。從傷后，我就只喝過一頓酒。”

司徒靜莞爾：“我沒指你陪我喝，這不你自個忍不住。”

“不知道我看的準不準，你老婆是個有野心的人。自傲，卻能因為錢放下段去討好觀眾。我也在鏡頭里直播過一陣子，有時一些零星言辭我看了都會生氣。職業直播，面對的人更復雜，卻能一直忍著，這點我做不到。”

劉思遠品了品帶著味的，放下了杯子：“沒你說的夸張，道不同不相謀。直播這行業是播給喜歡自己的人看，至于不喜歡的，無論說什麼，當空氣就。”

“而且說到野心，也還好。人往高走，要跟靜姐你一樣有錢，估計野心會自然而然消失。”

司徒靜妙目微轉：“我從沒聽你說過于薇半點壞話，真有那麼完！”

“沒有完的人。有缺點，并且缺的特明顯。”

“說說。”

“不想說，我說這不好那不好，豈不是在說自個。”

司徒靜不再糾纏這些：“拆遷你找到中間人沒？真的，我認識個靠譜的人，他能吃定柳冠云父子。”

劉思遠好奇：“什麼人？”

“蔣瑞霖這名字聽說過沒。”

劉思遠思索著道：“好像聽人說過，同安一中的校長對不。”

“對，他跟我爸是老關系。這人在宛城算不上最有錢的，但只要上點年齡，都清楚他啥來歷。這麼說吧，連錢市長在他面前都要客客氣氣。”

“他或許只需要打個電話給柳冠云，事就解決了。”

劉思遠遲疑：“那我給他多錢合適？”

“你準備給柳冠云多錢，就拿出多錢來。”

“計劃是一千五百萬以。”

“這就得了嘛，你把錢給我，啥事不用你再管。用剩下的，我再還給你。”停頓，司徒靜道：“你考慮考慮，事不是大事。想省心找我，想自己協調也可以。我就是巧合認識這麼個人，出于朋友角度，順便這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