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琛和明玉相覷一眼，這人約兩人都不曾見過，齊琛不認得，可孟平璋又不在，隻怕是要鬧尷尬了。明玉想了片刻，說道，“三爺傷痛未好，我去見客吧。”

領著姚嬤嬤出去時又問道，“那人嬤嬤可認得？怕待會見了不知怎麽稱呼，失了做齊家媳婦的禮數。”

姚嬤嬤笑道，“太太那邊的娘家人奴婢也沒幾個認得的，我也瞧著麵生，應當是來的，待會見了，懂的，會先問安，不必多慮。”

到了前堂，隻見是個中年婦人，著也算鮮，發髻高聳，富態非常。瞧了一眼明玉，眼裏算不上恭敬，說道，“你便是嵩元的妻子明氏？”

明玉暗想這人說話好不客氣，不知份如何，便應聲答是。

婦人說道，“我是你婆婆的表姐，遠嫁烏家，你與嵩元親時我遠在外鄉，還不曾見過。按照輩分，你應當我一聲表姨。”

明玉淡笑，欠道，“明玉見過表姨。快請上座。”

見敬著自己，烏氏心裏也用，座了才道，“嵩元呢，可是去衙門了？想來也有十餘年未見了，甚是掛念，特地過來瞧瞧。”

明玉微微擰眉，見也沒帶什麽見麵禮來，那應當不是來拜訪的。見麵不善，既不是來拜訪，那是做什麽？

第五十四章一波三折

第五十四章一波三折

烏氏坐下,才仔細打量。雙眸含笑有神,鼻梁俊俏高，瞧著也是個明人,“前些日子才聽聞嵩元在鄧州任職，正巧有事路過,就過來看看,來的匆忙,也沒帶什麽見麵禮。”

明玉淡笑，“表姨人來了便好,三爺和明玉已十分高興。”又抬頭說道,“水桃，吩咐廚子備飯,為表姨接風洗塵。”

烏氏本意不在此，也不便多留，笑道，“不必了，隻是來瞧瞧。嵩元如今在何，怎的不見他？”

明玉輕歎，“前些日子三爺不慎落水，跌傷了，已臥榻十日，怕是得勞煩表姨移步一探了。”

烏氏意外道，“落水？這是怎麽回事？”

“中秋時三爺領著下屬遊船，可誰想被歹人推落了水，所幸三爺福氣，尋了好幾日終於尋得，又昏迷了好幾日，也傷的不輕。這事在鄧州家喻戶曉。”說罷，明玉又歎了一氣。

烏氏遲疑片刻，這時日與表妹孟氏來信說的所差無幾，原是因這事才未與京城婆家通信，隻是傷的人是齊琛，這做妻子的連回信的功夫也沒麽。神又冷冷清清起來，“嵩元傷，自然無暇。可你為齊家兒媳，卻疏忽公婆，又是忙何事去了？做妻子的無法照顧齊全，那不如添兩個妾侍輔佐。”

明玉也不愚笨，聽見這話，可算是知道因何所來，又為何事。路過是假，專程來才是真的。說久未回京城，那為何口風一轉說薄待了公婆？怕是齊家長輩來了人亦或是去了信給烏氏，讓過來問責的。而且最後一句，分明是那婆婆又想給齊琛添人。

想了片刻，明玉也不答，捂了轉，微微俯幹嘔。姚嬤嬤忙輕的背，自經曆上回齊琛失蹤，明玉一人獨撐齊府，便認定是主子，跟著個有手腕的人，日後自己的地位也高。那要得信任，自然要這做下人的先表忠心。

姚嬤嬤打定主意要與站在同一戰線，說道，“爺失蹤當日，夫人子不適，找了大夫來，竟是有了孕。爺落水的消息傳來，可憐還要強打神，將府裏上下都打點妥當，人心才不曾過，每晚不能眠，日裏頭還得裏外忙活。怪隻怪奴婢忘了提醒，真該跟老爺太太請罪的。”

烏氏心頭微頓，“有孕了？”

姚嬤嬤笑道，“已兩個月了。”

烏氏這回無話可說了，自家夫君落水失蹤，又懷有孕，還能撐著讓家裏頭齊整，忙的無暇回信也不奇怪。暗暗笑話那表妹真是多心了，還勞煩特地走一回。想著可以替教訓小輩一番，卻不料鬧了笑話。想到素來霸道多疑，也沒再搭腔，“子不適就去多歇歇，可別累著自己。嵩元既然病著，那我也不進去了，還有事要去辦。”

明玉順了氣，誠懇道，“既表姨不得空吃頓飯再走，那就多坐會，好讓我們這些小輩盡地主之誼。免得讓母親知道禮數不夠，責罵我們。”

烏氏也不好推托，聽明玉低聲與旁邊的嬤嬤說了什麽，也沒太在意。

明玉吩咐完，與烏氏說了些家常，聽第得孫子已有五歲，一說起便見烏氏立刻眉角染笑，眸微頓，笑的誠懇，“日後定是要做大，耀祖先的。”

烏氏最疼的就是那孫兒，聽這般說，芥全消，笑道，“真是過譽了，和別的孩可無差。”

明玉淡笑，“表姨的嫡長孫，能差去哪兒，表姨就別謙虛了。”

烏氏頓覺麵上有，再不推讓，“說起來，倒也是。學堂裏的孩子可都比不過他，常得先生誇讚，說他日必大。”

一說起孩子，烏氏就停不下了。明玉認真聽著，時而附和幾句。

迎合他人明玉不喜，可若為了自保，做這種事也不覺會髒了心。

烏氏說的口幹舌燥，喝了一口水，也不好多待，起告辭。明玉送，笑道，“表姨遠道而來，卻無暇多留，明玉備了些當地的玩意兒，還請表姨收下。”

烏氏兩手空空過來，一心要架子，這會哪好意思要，推辭一番，實在是盛難卻，這才收下。本以為送的真是些小玩意，離的遠了打開一瞧，卻是件件名貴的東西。

雖說烏氏也是富貴人家，但這心意卻是不同的，更覺滿意，提筆去信給孟氏，去明玉送禮一事，好好誇讚了一番。末了又告訴近一個月小兩口的事，讓孟氏打消讓齊琛納妾的念頭，明玉一人就頂仨。

明玉送走烏氏，對姚嬤嬤說道，“腹中有些，去備粥水。”末了又取了手腕的翠綠鐲子給，姚嬤嬤忙推辭，笑道，“嬤嬤待我如何，我自然待嬤嬤如何。”

姚嬤嬤這才識趣收下。

回了房裏，齊琛看向，又往後看去，卻不見有外人。明玉見他目尋人，笑道，“來的人是母親的表姐，剛走。”

齊琛問道，“果真是來路過來瞧瞧的麽？”

明玉搖搖頭，將剛才的事和他說了。齊琛聽後，握了的手，“又讓你委屈了，讓爹娘誤會了你。”

“為人兒媳，哪能事事順心。比起其他人來，倒也算是順意的了，三爺不必擔心。”

“多半是自責罷了。若不是我的事，哪裏會讓母親捉了你的辮子。”齊琛笑意微苦，“隻是不明白，母親和你一樣，都是子，為何不明你的苦楚，總想著給我添人。”

明玉也笑的不自在，歎道，“這年頭人人都喜歡生男孩，做婆婆的更是如此，對孫子與孫的寵是十分不同的。婆婆也是的，為何又對孫頗有偏見又不憐？如今納妾的事也是相同，婆婆不喜朱姨娘和楚姨娘，可又覺自己的兒子邊有多幾個人，總是好的。”

齊琛默了片刻，細想確實如此，可卻不知這源是如何來的。他淡笑問道，“那你日後可會那樣待兒媳？”

明玉麵頰微紅，“這問的可遠了。”

“白駒過隙，轉眼的事。”

明玉這才答道，“妾不知。”確實不知道日後自己是否也會變那種可憎之人，興許在兒子蹣跚學步時，仍堅定的認為一生一雙人就好，可等他長年、及冠了，家族各種力迫而來，也由不得決定了，“三爺呢？若明玉這胎是兒，並且……生不出兒子，您可會嫌惡？”

齊琛笑道，“哪裏會嫌惡，隻是會憾罷了。於我而言，隻要是我與你的孩子，都好。”

明玉一手捂著肚子，抬眸看他，眸明亮，“隻是疼您和妾的孩子麽？”

齊琛手擁，“又多想，我隻會和你共育兒。”

明玉越發信他，輕點了頭，不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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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平璋要拖季芙去找個地方坐下，季芙大有抵死不從之意，被他抓的手腕紅了一圈，“你再放肆，我便喊人了。”

他頓時沒了好氣，“喊罷，我真不該好好同你說話。”

季芙詫異，“你何時好好跟我說話了？”

孟平璋也是詫異，“你竟沒發現，孟爺我的尊嚴都已放在姑娘您的腳下了。”

季芙抿了抿，認真往地下一看，又將視線投回他麵上，“沒有誒。”

孟平璋咬牙切齒，季芙見行人陸續有往這看來，麵皮子再厚也不住，幾乎是哀求，“放手。”

“不跑？”

“不跑。”

“跟我去個地方。”

“嗯。”

孟平璋心滿意足鬆手，見一個勁的手，問道，“疼？”

季芙瞪他，“您說呢。”您字咬的十分重，一會苦了臉，“讓你邊的這位俠幫我去買瓶藥酒吧。”

孟平璋搖頭笑笑，念了一聲“果然是姑娘”，隨後讓清雪去買藥了。

季芙見清雪往斜對麵的藥鋪走去，又看看孟平璋，待他回頭，齜牙笑笑，“笨蛋。”

孟平璋愣了片刻，就見鑽進人群，就這麽跑了。不由捂心，這丫頭竟然騙他，還罵他笨蛋。哎，心口疼。跑了幾步要追，麵青白，哪裏追得上猶如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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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琢磨著信已到烏氏手裏，就收到明玉寄來的家書。

齊承山也正好回來，問了是誰的信，說是明玉寄的，笑道，“你那‘告狀’的信剛送到表姐那，如今兒媳便來信，看你如何收場。”

孟氏輕笑，“我那表姐自有分寸。況且這信姍姍來遲，也是明玉不是，必定是玩的瘋了，到底還是擔不起齊家未來主母的重任，早些讓回來，讓妾侍去照顧還得些。”

齊承山挽袖淨手，“太太越發囉嗦了，信上說了什麽？”

孟氏瞧他一眼，這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