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澤笑道:“你這話倒是真的。”
沈婠的角微。
裴明澤說道:“與你說話累的,你總不說真話。”
許是與裴明澤相了久的關係,沈婠此時有些幾分放鬆,回應道:“可王爺總能分辨出哪句是真是假,不是麽?”
“老氣橫秋。”
沈婠道:“王爺也是。”
“你……”裴明澤頓了下,卻也不說話了。他捧起茶杯慢慢地喝口茶,“讀史書可有什麽悟?”
沈婠心知裴明澤說不過才轉了話題,也不揭穿,含笑道:“頗有悟,且有幾不懂。”
“哦?說來聽聽。”
沈婠道:“宋太祖的將領石守信等人皆是忠心耿耿之輩,與宋太祖一起打天下,其汗馬功勞也是不勝枚舉,為何宋太祖登基後會如此防範他們幾人?雖說石守信等人手掌兵權,但既奉宋太祖為帝,豈不是……”
沈婠怔住了。
瞬間想通了。
若為石守信,手有兵權,宋太祖又是黃袍加稱帝的,有先例在前,自然也會有後例,無關信任。
裴明澤淡淡地說道:“宋太祖為帝,自是會擔心有人功高蓋主。有史以來,當皇帝的都不喜歡哪個將臣會功高蓋主,若是有之,皇帝信任他還好,若不信任功高蓋主便是誅九族的罪。”
沈婠似是想到了什麽,出驚愕的神來。
“若皇帝是個多疑之人,而其朝臣中有人極得百姓戴,手中又握有兵權的話,那麽……”沈婠看向裴明澤,“皇帝會殺了那一位朝臣?”
裴明澤道:“誠然。”
沈婠恍然大悟。
莫非若幹年後威遠將軍府一家之所以敗落,並不是威遠將軍有意謀反,而是太得民心,且又打了勝仗,所以才會功高蓋主惹得當今聖上不喜,了個造反的理由便一腳踹開了威遠將軍?
沈婠的臉刷的一下變白了。
裴明澤的眼神深意幾許,他故作不經意的問道:“你想到了什麽?”
沈婠搖頭。
“沒有。”
裴明澤也不揭破,他說道:“其實想要解決功高蓋主的狀況也不難。”
沈婠張地看向他。
裴明澤說道:“好比宋高祖,他怕石守信等人權力過多,便杯酒釋了兵權。他的將領對他沒有威脅了,皇帝自然也睡得安心,而不會想著辦法去殺害他們。又好比這茶杯,皇帝覺得它太好看了,比宮裏頭的還要好看上幾倍,這茶杯也隻能落皇帝的手裏才能安全,又或者是……”
裴明澤重重地磕了下桌角,茶杯缺了個口子。
他說道:“宮裏頭的杯子就沒有任何威脅了。”
沈婠深▃
沈妙心裏本來就委屈,聽到夏氏如此說,更是委屈了,眼眶開始掉起淚珠子,一顆一顆的,像是掉線的珍珠,停也不停不下來。
夏氏再恨鐵不鋼,也抵不過兒的淚水。
招招手,將沈妙拉到邊,“哭什麽,別哭。娘不就隻說了你一兩句,娘也是為你好。好了好了,別哭了,瞧瞧你哭得跟淚人兒似的。若是以後嫁了人還這麽哭,你的夫婿定會嫌棄你了。”
紅胭遞過手帕子,夏氏接過來輕輕地揩走了沈妙的淚水。
沈妙才這停住哭泣,睜著水盈盈的眸子。
“妙兒才不嫁人,要一輩子都陪在娘邊。”
夏氏笑道:“瞧瞧,你說的是什麽胡話,”頓了頓,夏氏又道:“這個時候你怎麽過來了?李夫子呢?”
沈妙一聽,又開始止不住地委屈。
“娘!妙兒不要李夫子教習琴藝,妙兒也要秦夫子教!祖母偏心,給大姐姐請了秦夫子,卻不給我請!”
夏氏早就知道了這事,看著沈妙忿忿不平的模樣,歎了聲,“妙兒,你記住,你是我們沈府的嫡,以後定會嫁得比你大姐姐好。這些小事就不必跟爭,過多幾年,娘就隨意給找戶人家嫁過去。妙兒,你要看的將來,不是現在。秦夫子雖是曾經名一時,琴藝也極是高超,但若是論起教習,李夫子經驗富,在京城裏也數一數二的。你好好學,不要跟你大姐姐再計較什麽。知道了麽?”
沈妙似懂非懂的。
見自己母親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沈妙便是再心有不甘也隻能說道:“是的,母親。”
沈妙又問:“母親的病不是已經好了麽?”
夏氏說道:“好了是好了。”
沈妙不解,“那為何母親還……”仿佛想起了什麽,沈妙撅著道:“昨夜妙兒還瞧見父親宿在蘭香苑裏頭,母親再不好起來,父親都要被蘭姨娘搶走了。”
夏氏自然也是知道這大半年來,沈州大多數都歇在蘭香苑裏,來這兒的日子十個手指頭都能數得清。且每回沈州一來,見到病懨懨的模樣,也隻是說幾句話便離開了。
要挽回沈州的心,自然就不急在一時。
夏氏微微一笑。
“夫子可有教你一句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沈妙說:“……母親的意思是?”
夏氏道:“不急。”
沈妙咬,“若蘭姨娘又懷上了呢?”
夏氏仍是微笑道:“上天有眼,不會讓懷上的。”.
蘭香苑裏,蘭姨娘正在侍候著沈州洗漱。
沈州眼睛半睜半閉的,昨天夜裏頭蘭姨娘使勁渾招數,纏得沈州興致大發,在床榻上纏綿了一回又一回。沈州很是滿意,以至於今早起來都有些眷蘭姨娘的子,上朝前還特意在蘭姨娘的翹上了幾把。
蘭姨娘嗔一聲,眼眸泛出盈盈水。
知道沈州最這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