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武松子剛烈,可也是個需要關心的真漢子。
都說男兒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
武松自缺乏關,唯有相依為命的哥哥,乃是長兄如父的人。
他子剛烈,也是一種對自己,也是對長兄的保護。
這種別樣的緒,他顛沛流離,一路逃亡,猶如個喪家之犬,加上生病,又被莊子上的人排嘲諷。
正是人生至暗時刻,可就是這個時候,東京的八十萬教頭,猶如從天而降,對他格外看重。
這林沖可不是旁人,那可是天下聞名的英雄好漢啊。
這些日子的關懷,讓他武松如何能忘呢?
林沖這些日子,日日陪伴,每日飲酒打獵,對他極好。
這種覺,讓武松恍惚中,有一種奇異的覺,眼前的中年男子,猶如親哥哥一樣,讓人心生親切。
這位哥哥學識淵博,見識不凡,往往隨意說的話,便給他極大啟發。
他過去一些想不通的事,只要跟這位哥哥說上幾句,他都能用一種神奇的角度,幫他看得徹。
原本想著這般重,他無以回報,又不想上山為匪,畢竟清河縣還有那可憐的大哥在。
這才鼓起勇氣,將心中想法告訴林沖。
總不能瞞欺騙,這可不是他武松的行事風格。
“哥哥,我實在不想瞞欺騙。”武松說道,“若是瞞,我便是小人一個。
哥哥從頭到尾,從未對我有半分苛求。眼下還對我如此寬容,二郎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報。現在越想,心中越是憋悶。”
說到這里,武松出痛苦之。
林沖微微一笑,這個天下,不管任何事,都是有一套運轉的規律。
將取之,必先予之。
況且以武松的脾氣,讓他做良民,那也是不可能的。
這個朝堂早已腐爛到骨頭里面,從上到下,相互包庇,以林沖疾惡如仇的子,回到清河縣,遲早都會出事。
武松遲早都會上梁山,有些事,要等機緣。
機緣未到,要干涉,那便適得其反。
況且這種天降猛男,即便他不去招惹是非,遲早會有人招惹。
林沖不著急,寬道:“二郎,你無須有顧慮,我欣賞的是你這個人,從不勉強你要做什麼,往后如何,你我都不知,可是有一件事,我需要告訴你。”
“哥哥盡管說來,二郎洗耳恭聽。”武松正道。
林沖深吸一口氣,遠眺天際,出凝重之:“我們男兒,當頂天立地,上跪天,下跪地。若有一天這朝堂昏庸,妻兒父母苦難,你該當如何?”
“這個……”問到這話,武松稍稍一愣,很顯然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林沖又道:“你可以想想,我不著急,你問問自個,若真的有那天,你會如何做?是默默忍耐,還是起反抗?”
這句話,猶如點亮武松心中一盞燈,他只覺得眼中的迷霧,好似一下子被一道牽扯,出一條清晰的道路來。
武松沒有任何猶豫,當即道:“若是這個世道不讓人活,豈有逆來順的道理。我定要將那些害我之人,殺得一干二凈,即便同歸于盡,也不會讓他們逍遙快活!他們若敢害我親人,我讓他們付出百倍、千百倍的代價!”
“好!很好!”林沖心中大暢,老子特麼等的便是你這話啊。
若是武松心中沒有這口豪氣在,那武松便不是武松。
林沖見他這般說,當即又問道:“若是天下百姓水深火熱,路有凍死骨,外有易子相食,天下大,朝堂昏庸,外有強敵侵,殺我漢家男兒,虜走我漢人的子,二郎,那時候你是要避退,還是自保為妙?”
“這……”武松再一次愣住。
他有些愣怔的著林沖,這兩個連環的問題,是他從未有想過的。
從小到大,武松跟著哥哥,哥哥便是個普通人,他接的人,也都是尋常人。
他行事作風,更多地講究個人癖好,何曾想過如此高遠的問題。
可也正是如此,武松好似他的視野,瞬間打開。
是啊!
他這輩子活著,有沒有想過更遠大的東西呢?
這兩個問題,由個人到整個漢家男兒。
整個格局與高度,驟然拉升到極高的位置。
不知為何,當說到家人親眷的時候,武松本能反應就是保衛。
當林沖哥哥問他天下百姓流離失所,到災殃一片的時候,他又該如何呢?
退?
自保?
是啊!
那個時候,我會如何呢?
若真的有那天,我武松該如何自?
這一刻,武松茫然了,他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正在掙扎中,林沖拍了拍他的肩膀,溫和地道:“二郎,這個問題的答案,你不需要馬上告訴我,也許時機未到,你也想象不到,不過,我希你偶爾可以想想,若真的有那一天,你會如何?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想明白,”
“哥哥,為何要告訴我這個?”武松有些迷惘地道,“我就是個普通人啊,哥哥何意這般信任我?”
“莫要這般看你自個。”林沖悠悠道,“自古至今,天下的大勢,英雄從何而來?
那也是從普通人而來,二郎,你上有你逃不的命運!若有一天,這個天下大,你又該何去何從?
保護站在你后的人嗎?還是天下的人?亦或者,你腦袋一,獨善其,不管不顧?”
“我……哥哥……我真的不知道。”這一次,武松第一次疑了。
他凝視林沖,只覺得這位哥哥,有著超越古今的智慧與察力。
太厲害了!
看待問題的徹,猶如神靈一樣,好似能夠看穿過去,又能夠預見未來。
這是有大智慧、大神通之人啊!
他見過不人,可是都沒有眼前這人偉岸與深刻。
“不要給自己力,我已與柴大人告別,咱們走吧!”林沖揚起馬鞭,策馬而行。
“哥哥,等我,二郎還有問題問哥哥!”武松咧一笑。
夏日熱風,往昔武松最是不喜歡,可今日熱風撲面,也不住他心的歡喜。
道路兩旁,知了沒完沒了的聲音,武松也覺得好聽而順耳。
久違的笑容,在這個漢子的臉上,他猶如一個稚的孩,追尋著他的引路者,狂奔而去。
跟在后的劉黑子,瞧著他們走遠,有些嫉妒地問道:“柳建南,你說爺爺為何如此看重那漢子?”
柳建南就是個酒癡,可沒有功夫想那麼多的雜事。
聽到劉黑子問他,下意識抬頭,道:“伯伯做事,猶如神龍見首不見尾,定然有其謀劃!也許這個武松真的有本事吧。”
劉黑子不滿地道:“我倒沒看出那人有何本事,這次爺爺還邀請他上梁山。為何這般順著他?那廝就是個暴脾氣,只怕爺爺看走了眼。”
“黑子哥,為何這般生氣?”柳建南不解的問道。
“我生氣?我有嗎?我這樣的人,會為那種人生氣?”劉黑子不由得拔高聲音,臉蛋登時又黑了幾分。
“你臉又黑了,還說沒有,還是說,黑子哥,你是嫉妒那武松?”柳建南扎心地說道。
劉黑子惱怒道:“瞎說什麼?我本來就黑,我嫉妒他?我呸……俺手中的大斧頭,能把他的腦袋給砍起來!俺別的人會怕,可是俺從不怕那武松,一個病秧子,我懶得揍他的,否則我這沙包大一樣的拳頭,把他打得大小便失。”
柳建南告誡道:“你若是砍他,伯伯定會生氣的。”
劉黑子垂頭喪氣地道:“這要你廢話?我只是怕爺爺被騙,不行,等上梁山,我要跟他比試比試?”
柳建南登時好奇,問道:“比試?黑子哥要跟他比刀兵嗎?”
他見識過劉黑子武藝的,殺得二郎山一群人丟盔卸甲,更是砍了二龍山寨主鄧龍的腦袋。
在柳建南看來,劉黑子是個非常厲害的高手。
“刀兵沒有必要,萬一把武松砍死,爺爺定會惱我,還是跟他比力氣!”劉黑子眼珠子一轉,心生一計,“那廝看著不壯,想必他的力氣定然不如我!到時候跟他摔跤,將他丟到湖里做個王八!嘿嘿嘿~也好讓爺爺看看他的本事。”
“若是那武松很厲害呢?黑子哥,你可不要被他丟到湖里了。”
“你這個臭小子,到底哪一邊的?”劉黑子鼻子都氣歪了。
柳建南笑道:“我哪邊都不站,只是說一種可能嘛。”
“哼!那我告訴你,武松那人,定然是沽名釣譽之輩,看黑子爺爺教他做人!我要讓梁山上的好漢,都曉得他是個沽名釣譽之輩。”
“若武松真的名副其實怎麼辦?”
“名副其實,那也是好事!”劉黑子沉聲說道,“那我就當這塊試金石,讓別人都曉得武松本事!說明爺爺眼如神,反正俺不會虧的。”
柳建南出深思之,這個劉黑子哥哥,看著魯,卻心細如發,這個人往后,可萬萬不能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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