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涯冷水浸泡,又傷到頭部,陷昏迷。
這可將眾人急壞了,雖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就怕落下什麼病,謝伊人三備好熱水給李修涯清洗了下,便是徹夜不歇的守著,等著開了城門請來大夫。
天微微剛亮,李修涯悠悠轉醒,只覺得頭疼裂,手了,一陣刺痛讓李修涯齜牙咧。
燈火搖曳,三趴在床邊,不知何時睡著了。
李修涯手了一下清夫人的腦袋,清夫人覺到有人,抬起頭來,見李修涯轉醒,微微驚喜。
“李郎...”
“噓!”
清夫人就要出來,李修涯連噓兩聲,示意安靜。
清夫人微微點頭,低聲問道:“李郎,你覺怎麼樣了?”
李修涯虛弱道:“頭疼。”
不僅是頭疼,而且子有些發冷,應該是了風寒,也就是發燒冒了。
見李修涯醒來,清夫人的心算是徹底放下了,既然能自主醒來,想必不算嚴重,只需要好生調理一番便可。
也虧得李修涯的子還算康健,雖然也不怎麼鍛煉,卻也不算弱不風,若是換了其他公子哥,怕是半條命都沒了。
“我們這是在哪兒?”
見裝飾陌生,李修涯開口問道。
清夫人輕聲道:“我與兩位妹妹尋來了飛魚衛,賊人已經被趕跑了,現在我們在莊子里,等開了城門,便去請大夫來看李郎。”
李修涯看了看謝伊人和云煙,低聲道:“讓你們擔心了。”
清夫人微微搖頭:“只要李郎安好,那便一切都好。”
“想必昨晚你們過得并不平靜,不過見大家都安好,我便也放心了,褚叔呢,他還好吧?”
“褚叔沒事,倒是兩位妹妹了些驚嚇,又擔心李郎的安危,我們休息,卻也不愿意。”
李修涯微微一笑:“你不也沒去嗎?”
清夫人微笑,手拉著李修涯。
“李郎是我李家的天,我自然要守著我們的天。”
李修涯心懷,想將子坐起,卻不小心將謝伊人和云煙弄醒了。
兩睡眼惺忪,了眼睛,見李修涯以及蘇醒,驚喜非常。
“相公。”
兩眼似流波,就要哭了出來。
李修涯手笑道:“不是沒事了嗎?怎麼還哭了起來了?”
云煙道:“是喜極而泣。”
謝伊人應道:“對,見相公沒事,自然驚喜,不自覺這淚水便要流出。”
“呵呵...”拭去兩的淚水,李修涯溫說道:“兩個小傻瓜,放心吧,相公沒這麼容易死的。”
謝伊人重重點頭,的拉著李修涯的手不放。
清夫人笑道:“好了,既然李郎并無大礙,兩位妹妹也不必擔心了,一夜沒怎麼睡,還是先去休息一會,待得天大亮,我們便即刻進城去尋大夫。”
兩搖頭道:“還是守在相公邊,這才安心。”
李修涯笑了笑,隨后將子往被窩里了。
風寒冒雖是小病,但整個人卻是非常難,李修涯放心不下眾人的安危這才醒來,眼見事告了一段落,也無人出事,心念一松,困意便襲來。
眼見李修涯要休息,清夫人低聲道:“兩位妹妹還是出去吧,別打擾李郎休息。”
兩這才作罷,與清夫人一同出了門。
不同于李修涯醒來的溫馨場景,李康這個早晨卻是注定要是個噩夢。
褚雄的手段暴,兩顆頭顱鮮淋漓,沿路灑了滿地都是。
先前天昏暗,巡邏的守衛還未注意,待到天有些明亮,侍衛當即發現了地上的鮮。
沿著跡來到李康的門前,只見看門的兩人昏倒在地。
眾人大驚失,恐李康有失,連忙沖進房間。
房門被暴的沖撞開來,眼便是兩顆圓瞪著眼睛的腦袋,眾人驚駭同時,卻是沒有忘記李康,連忙道:“殿下!”
李康本就被撞門的聲音吵醒了,還未起,便又聽到侍衛呼喊,當即怒道:“你們要造反了?”
眾人聽得李康聲音,心里松了一口氣,當即跪道:“殿下安好?”
李康不明所以,怒氣未消,喝道:“本宮能有什麼事?天都沒亮,你們闖進來干什麼?”
李康衫都不穿,翻起床。
侍衛還未說話,李康便看見了桌子上兩個黑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
天蒙蒙,李康又是剛剛睡醒,竟是一時沒看清楚,只看見兩個黑不溜秋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侍衛不知如何回答,李康怒道:“本宮問你們話呢。”
侍衛為難道:“回稟殿下,是張先生和楊先生。”
李康一呆,這才發現沿著桌子不斷的往下滴落的鮮。
李康反應過來,臉一白,變得極度扭曲恐懼,一下癱坐在地上。
“這...這...是怎麼回事?”
李康不停抖,一句話也是哆哆嗦嗦才說得清楚。
侍衛道:“屬下也不知。”
李康吞了一口口水,強迫自己鎮定。
“你們是怎麼當差的?在本宮的府邸,客卿在你們的看護下被殺,還將人頭送到本宮房間,那是不是說若是來人愿意,隨時可以取下本宮的人頭?”
眾人驚懼不已,紛紛伏地不起。
“屬下該死,請殿下降罪。”
李康暴怒道:“本宮這滿府的侍衛,竟讓人在眼皮子低下殺了人,廢,都是廢。”
眾人不敢回應,李康憤怒之下,一連踹翻了好幾人。
李康像是發泄一般,不停的著氣,但眼神之中好似恐懼,也好似在掩飾什麼。
直到踹向最后一人是,李康腳下一,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殿下...”
李康抬頭,正好與兩雙死眼對上,臉一白,又陷了驚恐之中。
“啊...”
李康大著在往后退,直到門邊停下。
“快拿走,拿走。”
“是。”
侍衛將兩顆頭顱帶走,又將李康攙了起來。
“殿下,沒事吧?”
李康神衰落,雙眼無神,抬頭看著侍衛,沉聲道:“此事不可外傳,明白嗎?”
侍衛雖是不解,卻也只好領命道:“屬下遵命。”
“收拾一下。”
這個房間不能待了,李康著腳便去了書房。
獨自一人,李康的表變得有些扭曲,也有些失以及后怕。
“失敗了?一定是失敗了,這是報復,是李修涯的報復。”
李康猜測是李修涯得護衛,也就是胡巖出手,不然常人也不可能在皇子府來去自如,殺了人,還不被發覺。
“他猜到了,李修涯一定是猜到是本宮下的手,他是在報復本宮,也是在警告本宮。”
“來人,去請謝公子和楊閣老即刻前來。”
書房門大開,一個小人進門道:“天未大亮,兩位大人怕是還未起床吧?殿下確定...”
李康怒道:“聽不懂本宮的話嗎?去,就算還在睡覺,也給本宮拉起來。”
“是。”
很快,楊宣和謝心忌便趕到。
“殿下急召,究竟有何要事?”
謝心忌還好,楊宣年紀大了,神有些萎靡。
李康寒聲道:“本宮犯了一個錯,恐怕已經打草驚蛇了。”
謝楊兩人不解道:“殿下什麼意思?請說得明白些。”
大清早就被召來,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兩人明白這點,振神,便想了解事始末。
李康道:“昨日寒食,本宮派了盛高帶著一百死士于城外圍殺李修涯,城門未開,刺殺功與否還未有消息,不過就在剛剛,本宮房間桌子上卻是多了兩顆人頭。”
聽到李康派人去殺李修涯,謝心忌與楊宣大驚失。
“糊涂,糊涂啊殿下,殿下為何要這麼做啊?”
李康厲聲道:“李修涯接連壞本宮的好事,本宮自然是想除之后快。”
謝心忌苦笑道:“殿下啊,糊涂啊,李修涯份非同一般,且不說盛高能否得手,就算得手,李修涯死了,那也是無窮的禍事啊。”
謝心忌說得不錯,李修涯可以死,甚至他也希李修涯死。
但是李修涯的死絕不能與他們有任何牽連,就算只是一丁點,以李修涯如今的份地位,也會有非常嚴重的后果。
失了圣心不說,聶含山和沈賢怒火也不是輕易能夠承的。
再嚴重一點,李修涯如今是小圣人,讀書人的楷模,天下聞名的才子,李康此舉,便是得罪了天下讀書人。
李康喝道:“現在不是數落本宮的時候,本宮讓你們來,是來給本宮出主意的。”
楊宣道:“盛高帶著死士出手,那李修涯定然兇多吉,我們最好希李修涯已經喪命。”
“如果李修涯死了,那兩顆人頭又是怎麼回事?”
楊宣沉著臉道:“若是李修涯死了,那這就是聶含山或者是其他人的回應,表示要與殿下不死不休。若李修涯大難不死,這就是李修涯的報復與警告。”
李康微微點頭:“本宮也是這麼想的。”
謝心忌苦笑道:“在下知道殿下除之而后快,但是現在真的不是一個好時機,李修涯在燕都得罪的人不,但李修涯若是真的死了,就算證據全無,殿下覺得旁人會怎麼想?”
李康聞言一滯,是啊,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李修涯與李康沒有殺父之仇,但卻有奪妻之恨的。
還是兩次。
若是盛高真的得手,李修涯死了,那兇手是誰?幕后指使是?
這還需要猜嗎?
整個燕都恨李修涯骨的,應該就只有李康一人吧?
李康這才覺得自己干了一件無比愚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