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李長庚回了一次李家之后,七大世家敏神經好像被什麼東西挑了一下。
雖然李長庚之后沒了下文,但一直讓人有些惴惴不安。
李家客廳,李伯端坐在主人位。
“幾位一同來此,究竟是所謂何事呢?”
坐在李伯面前的,正是張家家主張孟德、林家家主林棟以及程家家主程仲業。
林棟哼道:“你們家的老爺子回來了,我們這是特地來拜訪的,怎麼,李兄不歡迎嗎?”
李伯聞言笑道:“林兄說笑了,家父去世好些年了,如何回得來?”
“李兄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嗎?”
“除此之外,我李家沒有老爺子了。”
張孟德呵呵笑道:“李兄也不必說這些,你那伯父李長庚回來了,此事在七大世家中早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瞞不住的。”
李伯卻道:“李長庚?何人?我李家沒有此人。”
程仲業低聲喝道:“當日眾人都聽得李兄了一聲伯父,如今卻是要狡辯嗎?”
李伯笑道:“原來你們說的是這件事啊,此事是個誤會,只是我見那李長庚年紀頗大,與我父親相當,聊了幾句用來尊稱的,算不得數。”
林棟道:“李兄這樣可就沒意思了,我們幾人特地來找李兄,可不是聽李兄推的。”
李伯奇怪道:“我推什麼了?李長庚確實不是我李家人,難道諸位還要非給我李家族譜添上這個名字嗎?”
林棟就要生氣,張孟德拉住他,隨后對李伯道:“李長庚現在不是,但四十年前是,我等都是繼承了家主之位的,四十年前的事原委大家都知道清楚,既然心知肚明,便不必有所瞞了吧?”
李伯聞言,臉一正,說道:“若是這樣說,那諸位更應該明白,我李家就沒有李長庚這個人。”
程仲業見雙方互不相讓,呵呵笑道:“李兄說沒有,那就沒有吧,就是不知李兄究竟作何打算?”
“什麼打算?”
程仲業道:“李長庚歷經四十年風霜回到燕都,明目張膽又堂而皇之的來到李家,究竟是何居心我們不知道,但若是挑出塵封舊事,只怕我們都討不得好。”
林棟道:“正是,當年的事本就該殺了他一了百了,若不是李兄的爺爺保下他的命,如今回來,卻是要報仇的?”
李伯聞言哼道:“當年的事本就我們七家都有參與,李長庚出來抗下罪責也就罷了,怎麼保下他的命也了不該?”
“但終究留下了患不是嗎?”
張孟德悠悠道:“諸位,當年我們都還是小孩子呢,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再糾結往事已經沒了意思,還是專注眼下才是。”
程仲業點頭道:“張兄說得是。”
“且不論李長庚來燕都的目的為何,我們三人來,就是想問問李兄,李家到底什麼態度?”
李長庚畢竟是李家人,算是李伯的長輩,若是李家有心讓李長庚歸還李家,那事可就有些麻煩了,至李烜會怎麼想?
難道事過去了四十年,當年的條件便算不得數了?
李伯沉聲道:“剛剛我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逐李長庚出李家,那是爺爺的決定,也是你們六大世家保下他命的條件,既然如此,李家也沒有毀諾的打算,李長庚來燕都做什麼,都與我李家無關。”
林棟冷笑道:“是嗎?不見得吧?”
李伯微微皺眉道:“林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棟哼道:“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李長庚在姑蘇陳安縣拉起一個小家族,做起了銀莊生意,做得有聲有便不提了,我也不說是你李家在背后支持,就算是他李長庚能力非凡,手眼通天了,可如今的李氏出了個李修涯,事便變得不一樣了。”
李修涯?
眾人聽到這個名字,四人盡皆安靜下來,場面微微一滯。
自李修涯在姑蘇揚名,他的名字就在七大世家中傳開了,早有人想要接一下他,好將之收歸門下。
不過李修涯被姬未央擄去了衛國,此事也便不了了之了,說起來張家還特地找了自己在吳州的旁系也就是張寒一家的,程家也曾想通過程鵬來聯系李修涯的。
不過最后都沒趕及罷了。
而等李修涯來到燕都,七大世家也了這個心思,整日都有拜帖送上李府。
不過都被阿那丫頭給拒之門外了。
按理來說,七大世家早該惱怒的,只是李修涯背后站著聶含山,七大世家也不想因此得罪。
等到沈賢了圣賢,李修涯的名聲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七大世家便更想結了,可惜,這個時候李長庚來了。
不只是燕都,如今道德經與論語廣發天下,兜率宮也在鑼鼓的建造,燕都早就了天下圣地,各方教徒、學子往來不絕,沈賢自然了圣人,但李修涯這個小圣人的名頭也絕對不能忽視。
若這個時候,李修涯回歸到李家來,那李家將得到何等的榮耀名?
其中意義,不言自明啊。
林棟不相信李伯眼見這樣的機會也不心,程仲業和張孟德也都不相信。
若是換了自己,就算是捅破了天,也是要促此事的。
林棟見李伯不說話,冷笑道:“如今李先生名氣非凡,若是追溯源,他也是李家人,李兄就沒有起過這樣的心思?”
李伯微微搖頭道:“這種念頭只在我腦中閃過,卻是半點蹤跡也沒留下,李長庚不是李家人,李氏與李家無關,李修涯自然就是李先生,也與我李家無關。”
見李伯這麼說,林棟微微一愣。
張孟德道:“既然李兄這樣說,那我們便無話可說了。”
李伯的意思是打死都不承認,當年的事既然定下了基調,那就不可隨意破壞。
程仲業笑道:“只是不知道那三位老爺子是什麼意思。”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陣沉默。
是啊,這里只有四個人,只能代表李張林程四家,蕭家蕭衡、葉家葉承風和蔣家蔣年,這可都是與李長庚同一輩,甚至都是當年事件的親生經歷者,除了蕭衡,其余兩人的態度還未曾表過呢。
沉默了一會兒,李伯道:“別的我不知道,蕭家的蕭衡老爺子肯定會支持李長庚的,如今不惜臉面都要將嫡蕭凝嫁給李修涯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錯,既然此事大家的意見一致,那蕭家便不提了,不過葉家和蔣家兩位老爺子的意思不清不楚的,著實引人不安啊。”
“只有蕭家便足夠了,若是李長庚非要與我們撕破臉皮,蕭家若是出手揭開往事,沒有誰能逃得了。”
“蕭衡真的敢?”
“也許吧,不過我想他真的會不管不顧。”
李伯搖頭嘆道:“罷了罷了,李長庚還未有所作,你我之間也不必杞人憂天。”
“李長庚沒有行,難道我們就要坐以待斃?就算我們不,那陛下呢?他也不嗎?”
程仲業笑道:“陛下啊,他就等著我們七大世家起來呢,此事無如何發展,陛下都是得益的一方,所以他一點都不著急。”
說得也是,無論李長庚要做什麼,此事對李烜都是只有好,而沒有半點壞的。
張孟德也笑道:“諸位也不必驚慌,事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李長庚之所以有膽量回燕都,你們覺得是因為誰?我猜,李修涯罷了。”
“張兄什麼意思?”
張孟德道:“李修涯如今就是李長庚手上最有用的牌,也是他最大的依仗,我們若是想李長庚,李修涯是絕對繞不過去的。”
“張兄的意思是,我們要先對付李修涯,去了李長庚的護符?”
“正是,只要沒了李修涯,那李長庚就沒了依仗,到時候就算是蕭家幫他,難道我們其余六家還抵不過一個蕭家嗎?我也不相信蕭衡老爺子會不顧蕭家與我們魚死網破。”
三人點了點頭,說到底,還是要對付李修涯啊,可是該怎麼對付啊?
倒不是因為李修涯實力大,而是名聲太盛,實在不好下手,要不然也不會引得李康的忌憚了。
“此事便要徐徐商議了,我等既然達共識,那之后便要多加走,李修涯名氣再大,可惜在燕都還是基太淺,也不是沒有辦法應對的。”
“也是。”
四人商量了一會兒,張程林三人告辭離開。
李伯親自送三人出了門,回到客廳,皺眉卻沒有一刻放松。
“李修涯,李修涯...”
而張孟德三人一齊出了李家,卻沒有各自回家,而是又行了一段路。
“你們覺得,李伯是真的與我們一條心嗎?”
林棟還是有些不信任李伯。
張孟德聞言笑道:“林兄難道不相信李伯?”
林棟冷哼道:“我不相信他不心。”
程仲業眼睛一瞇,輕笑道:“不管李伯心思如何,李修涯都是不得不除的,他李伯若是想保他,就是與我們三家為敵,相信他會知道其中利害的。”
張孟德也道:“那你我就希李兄不要做傻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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