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張程林是位家主開會的時候，蕭衡和葉家以及蔣家三個老一輩的人也在一起喝茶。

“兩位找我，應當不是喝茶這麼簡單吧？”

葉承風神倒是矍鑠，一縷長須垂到口，聽得蕭衡問話，只是用沙啞的聲音應道：“咱們也就不必兜圈子了，我們不約而同的找你，無非就是為了李長庚而已。”

蔣年看模樣是三人中最年輕的，只有三五白發點綴著。

蕭衡微微挑眉笑道：“如此你們去找李長庚去啊，找我作甚？”

蔣年笑道：“蕭兄何必故作糊涂？蕭家與李修涯定下婚約，蕭兄甚至不顧及蕭家的臉面都要將嫡下嫁給他，其中原因為何，其實并不難猜，聽聞蕭兄之前甚至有將嫡嫁給四皇子的行為，若不是李長庚出面阻止，他李修涯，恐怕還沒有這個面子吧？”

蕭衡道：“李修涯年才氣，又是老君首徒，深天下讀書人的戴敬重，我蕭家自然是要禮遇有加的，何況李修涯與我蕭家兒投意合，就算是與他做個妾室，也算不得委屈，蔣兄這麼說話，卻是想多了。”

葉承風聞言笑道：“當日在你蕭家發生了什麼，蕭兄到底以為瞞得住我們？若是再故弄玄虛可就沒意思了。”

蔣年也道：“我們來找蕭兄，無非是想聽聽蕭兄的態度以及真實意圖，若是合適，也并不是沒有合作的可能嘛。”

“合作？”蕭衡皺起了眉頭，“蔣兄的話，我是越發聽不明白了。”

蔣年笑道：“李長庚來燕都，無非就是兩個目的，其一者，讓他這一脈重歸李家，其二者，向我七大世家之人復仇罷了。”

蕭衡皺眉道：“說得有理，不過我蕭家也是七大世家之一，這麼說李長庚也是我蕭家的敵人咯？不知蔣兄說的可是這個意思？”

蔣年微微一笑，低聲道：“若我說不是呢？”

“蔣兄到底什麼意思？”

葉承風道：“將兄的意思，我聽出了幾分，難道蔣兄是想將事鬧大？”

“鬧大又怎麼樣？”

蕭衡與葉承風一滯，兩雙眼睛同時盯著蔣年。

蔣年悠悠道：“七大世家衰落了四十年了，皇室越發的強大，這對于我們來說可不算是好事啊。”

蕭衡驚道：“你想借李長庚的手對付陛下？”

蔣年呵呵笑道：“蕭兄說什麼呢？我怎麼敢對陛下不敬呢？”

“那蔣兄的意思是什麼？”

蔣年只是笑了笑，并未說話，眼神直直的看著蕭衡。

蕭衡見蔣年不說話，便也停下詢問。

“蕭兄可否替我轉達給李長庚，什麼時候，咱們也可以敘敘舊了。”

蕭衡微微點頭：“好，這話我會帶到的。”

“多謝。”

蔣年起告辭，葉承風有些不著頭腦，便也告辭追了出去。

待兩人離開，蕭長風從后面走出。

“爺爺，這葉家和蔣家的太爺這是什麼意思？”

蕭衡搖頭道：“蔣年的真實意圖爺爺也不清楚，不過既然他要見李長庚，想必是想與他達某種易合作，咱們靜待就是。”

這邊葉承風追上蔣年便問道：“蔣兄剛剛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蔣年笑道：“不過就是想見見李長庚，能有什麼意思？”

葉承風道：“見李長庚？怕也不只是探他底細這麼簡單吧？難道你也要向蕭衡那樣，做了李長庚的助力？”

蔣年聞言哈哈笑道：“這怎麼可能？蕭衡是為了回報當年的誼，而我卻也是當年的害者啊，他李長庚本就是帶頭大哥，些委屈是應該的，我又不欠他的。

而且葉兄，你大哥雖然與李長庚要好，但是你卻不是，各種利益，待你自己取舍吧。”

蔣年乘上馬車遠去，葉承風皺著眉思忖良久，最終也離開了。

傍晚時分，李長庚便收到了蕭衡傳來的消息，言及蔣年要親自見他一面，李長庚只是略微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下來。

他也狠想見見當年的老兄弟了。

當年七人，如今健在的就只剩下蕭衡和蔣年兩個了，葉承風的大哥葉承歡也死了好些年了，李長庚對燕都的全部記憶，也就是在這兩人上了。

“蔣年，當年就最頭，如今老了老了，卻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呢？”

而在另一邊，謝心忌差人了題目于楊宣，楊宣也算是費時費力，整整花了一天這才將試題做得完。

“老夫費了些功夫，這字跡不說十分，卻也有七八分相似之了。”

李康接過試卷，滿意一笑。

謝心忌道：“有楊大人出手，我們自然是放心的。”

“明日就是貢院開門的日子，朱大人會在卯時進貢院，之后便要一直等到批改試卷之后才能出得來，這三張試卷要盡快到他手上。”

謝心忌微微點頭，從李康手中接過試卷就要離開，楊宣提醒道：“記得讓朱大人添上考舍號。”

“請殿下和大人放心。”

謝心忌離去，李康心大好。

“希這次能一舉將聶含山拉下馬來。”

楊宣笑道：“放心，這次計劃天無，咱們沒有留下證據，到時候咱們將人證證一起擺上臺面，就算陛下有心袒護，聶含山也唯有被治罪下獄一個下場。”

李康點頭道：“這都要依仗楊大人了。”

“都是謝公子的計謀，老夫不過就會費了些心神罷了。”

“若是真的能扳倒聶含山，本宮再為兩位慶功。”

楊宣道：“功勞不功勞都是小事，只是如今會試在即，殿下手上又有多人參加呢？”

李康想了想道：“十多個吧，加上謝心忌，應該是十五人。”

“十五人啊，還是了點。”

李康無奈道：“這也沒辦法，本宮與五皇弟就算再怎麼努力，這大半的學子還是會被世家裹挾而去，十五個，算是不錯了。”

楊宣也點頭道：“確實，七大世家一直把持著科舉，我們想培植真正的心腹確實很難。”

雖然七大世家中也有不人投奔在兩個皇子的門下，但是真心的效力的，卻是之又的，很多時候，與其說是李康和李旦各自把持著朝廷，倒不如說是七大世家瓜分著朝廷中的勢力。

索七大世家也并不和睦，李烜登基近三十年，七大世家的勢力一直不斷被打，朝堂之上趨近平衡。

“不過眼下倒是有一個機會，一個即便是咱們不拉攏，七大世家也會主靠上來的機會。”

李康聞言問道：“楊老的意思是？”

楊宣微微笑著，隨后吐出一個名字。

“李長庚！”

“李長庚？”李康一愣，“李修涯的太爺，他又怎麼了？”

楊宣笑道：“李長庚的份，老夫已經查實了。”

“說來聽聽。”

楊宣道：“李長庚確實是李家人，但是早在四十年前便被逐出了李家。”

“逐出？”李康驚訝不已，“他為何會被逐出李家？”

“這就牽扯到一件埋藏了四十多年了的了，老夫也是多方打聽，這才知曉的。”

楊宣將自己得來的消息一一講給李康聽，聽得李康一愣一愣的。

楊宣道：“李長庚這次回來，想必就是為了讓李氏回歸李家的。”

李康不解道：“那李修涯就了李家人了，這對我們來說可不算好啊。”

楊宣笑道：“難道殿下忘了？那李長庚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李家門前，有意暴份，當年的事雖然沒有聲張，知道的人也去世了大半，但終究還是有人記得的，比如陛下。”

李康雙眼一亮，隨后道：“楊老的意思是，父皇會借此機會打七大世家？”

“恐怕不只，陛下心機似海，怕是要謀圖更多。”

“更多？”

楊宣點頭道：“此事畢竟過去了這麼多年，若沒有一個合適的機會就是重新提起，陛下怕也是不好下手。”

“那楊老說的機會是什麼意思？”

楊宣呵呵笑道：“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若是此事被重新拉上臺面，七大世家定然難逃罪責，屆時陛下以雷霆手段，無需我們主出手，自然有人會找上門來的。”

李康聞言有些興，笑道：“楊老說得是啊，世家的勢力被父皇打，之后就算與本宮合作，那起主導地位的，也是本宮而非世家。”

“殿下說得是，老夫就是這麼想的。”

李康問道：“那楊老可有辦法將此事拉上臺面？”

楊宣笑道：“倒是不必這麼著急，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更重要的是，還是要看李長庚的下一步行才行，而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明日的會試啊。”

李康點點頭，稍微抑自己急切的心。

“楊老說得是，這件事不著急，當務之急還是當前的計劃，不管怎麼說，將聶含山打倒在地，對于我們來說肯定是有利無害的。”

“這就要看這三場春闈會試是否順利了，若是順利，殿下即可得償所愿。”

李康滿意笑了笑，他開始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