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大條了,當朝樞院指揮使,吏部尚書聶含山,這次會試的主考居然與楊過的舞弊案有關?
這下不僅是朝野震,燕都震,天下人也都震驚無比。
聶含山暫時被罷了職收押在天牢,你別說,昨天還來這兒看了楊過,今兒聶含山自己也進來了。
“聶大人?”
楊過眼睜睜的看著聶含山住自己對面的監牢,臉上的神無比的彩。
“您怎麼會?”
聶含山苦笑道:“老夫又怎麼知道?便是當庭指認老夫包庇你舞弊,百口莫辯之下,陛下下旨將老夫捉拿下獄了。”
楊過急道:“此事與聶大人有何關系?”
楊過是真的不明白,他和聶含山除了見過幾面,本連話都沒怎麼說過,就算自己真的舞弊,跟聶含山有什麼關系?
聶含山道:“你還記得宋郜嗎?”
“宋兄?”楊過一愣,“此事和他有關?”
聶含山微微點頭。
“就是他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你與我有關系,還在會試之前了我的府邸。”
楊過搖頭道:“這不可能,會試之前,我從未上門拜見過大人啊。”
楊過自然不知道,當日自己喝醉了酒,是被宋郜親自送到聶含山府上的。
“這也是老夫要問你的事,你還記得有一日你與宋郜喝了酒嗎?”
楊過回憶了一下,微微點頭。
“卻有其事,不過我醉得厲害,本不知道醉后發生了什麼,而且早上醒來的時候卻是在太學府,難道不是宋兄送我回去的?”
聶含山嘆道:“看來,從一開始他們就布下了局,而他們的目標就是老夫我啊。”
“聶大人什麼意思?”
楊過一臉疑。
聶含山低聲道:“當日你醉得厲害,那宋郜將你送到老夫的府邸,還說是你口口聲聲說的與老夫關系匪淺,要來府上拜見,老夫只好命了人將你接進府中,后又覺得不妥,便派人將你送回了太學府,不過卻是大意,留下了把柄。”
說著,聶含山靠在墻上,閉目養神。
楊過聽完,整個人呆住了。
“可是就算學生去過大人府上,那又有何證據證明學生舞弊與大人有關呢?”
聶含山頭也不抬,哼道:“你平時課業也就一般,這次突然突飛猛進考上了狀元,這本就令人奇怪,你還當庭否認了試卷是你的,你也就和這舞弊之事不了干系了,而你在會試之前又進過聶府,剛好,老夫又是這次會試的主考,你說此事與老夫有沒有關系?
你說沒有關系,陛下會信嗎?文武百會信嗎?天下人會信嗎?”
楊過子一下就癱在地,眼神空,好似再沒了希一般。
“是學生害了大人啊。”
聶含山睜眼開間楊過面如死灰的樣子,也不忍苛責,輕聲道:“應該是老夫害了你才對,他們的目標本就不是你,你不過就是一顆棋子,了這無妄之災罷了。”
聶含山下了獄,但是事還是要查的,可是讓誰來查,李烜卻是沒說,眾人只當是李烜當是太生氣了,忘記了。
而朝會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燕都,李修涯自然也在第一時間得知了此事。
“怎麼會?”
李修涯都懵了,聶含山居然被抓了?
這當朝一品大員,說抓就抓,說下獄就下獄?
太果斷了吧?
“不行,我得去看看聶老頭。”
謝伊人幾人連忙拉住他,說道:“相公此時去,不怕別人說相公也與此事有牽連嗎?”
李修涯臉微變,低聲喝道:“伊人說的什麼話?聶老頭明明是蒙了冤,我定是要幫他翻案的。”
清夫人也道:“但是現在去見聶大人,絕不是一個好時機,相公何不在等等?”
“等,等什麼?”
清夫人道:“相公也不必著急,陛下一向是看重聶大人的,此事還有轉圜的余地。”
李修涯也是太著急了,被三這麼一拉,倒也冷靜了許多。
不錯,聶老頭只是暫時收押,只是嫌疑,這罪還未定呢。
正說著,胡爺來到。
“大人他...”
見胡爺著急的樣子,李修涯連忙道:“事我已經知道了,胡爺不必再說。”
胡爺微微點頭,問道:“那你想怎麼做?”
怎麼做?
李修涯往椅子上一癱,他是真不知道怎麼做。
本來是聶含山負責調查楊過的舞弊案,如今聶含山牽連其中,那又會是誰來接手呢?
李修涯閉目思考,眾人屏息靜待,不敢打擾。
當日是楊宣問的楊過試卷容,今日又是楊宣將宋郜帶上了朝廷,不必多猜,背后之人定是四皇子李康了。
也就是說,李康等人原本的目標就是聶含山,楊過不過就是一個借口,一塊敲門磚罷了。
自從聶含山歸還燕都,四皇子也好,五皇子也罷,拉攏不無不想除之而后快。
但聶含山一直都沒給機會,兩人自然是無從下手的。
李康自然是有對付聶含山的理由,可李修涯不明白他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試題的是赤影,或許是謝心忌或許是李康本人,這不重要。
楊過這里則是因為輕信了宋郜,被設計了,反而了拉聶含山下水的證據。
但這也不難做到。
難的是,李康究竟是如何將楊過的試卷換了,竟是沒人察覺。
按照聶含山的說法,所有的試卷他都親自過過目的,從一開始,聶含山看到試卷就不是楊過自己寫的,也就是說試卷在送到聶含山手上之前就被調換了?
從楊過等人考完,到批閱,其中會過誰的手?
無非就是楊過所在考場的考,但是三場的考又不是同一人,如今的況卻是三張試卷都換了,難道這三人都被收買了?
但這些人是聶含山親自挑選的,三人同時被收買的可能還是不高。
這麼說來,唯一有機會有可能調換試卷的時間段就只有...判卷之時。
一個考場的考會換,但是考生可不會換,算糊名,但只要悉字跡,想要從中找出楊過的試卷本就不算是難事。
而且也未必需要三張一起調換,只要功調換一張,這個計劃就可以繼續進行。
李修涯指節輕,不斷的敲打著茶幾,思慮百轉。
眾人看著他,期待著他的答復。
良久,李修涯道:“胡爺,去辦一件事。”
“你說。”
“將會試考的名單給我找來,徹查他們的底細。”
胡爺微微點頭:“我馬上去辦。”
胡爺轉離去,出門便看見了胡巖跟聶逢秋進來。
“胡叔,爹爹被抓了,怎麼回事?”
聶逢秋著急得都快哭了出來,兩人這段時間外出抓匪盜去了,好容易勉強抓了幾人差,剛一回來便聽說聶含山涉及科舉舞弊案,被陛下下旨扣押的消息。
回到聶府也不見胡爺,便徑直來了李府。
“秋兒,你不必擔心,老爺吉人天相,必會安然無恙的。”
胡爺對胡巖道:“好好照顧秋兒,我還有事辦。”
“是。”
胡巖扶著雙眼通紅的聶逢秋進,見到李修涯,聶逢秋快步走了上去。
“叔...叔父,爹爹他是冤枉的對嗎?他不會做這種事的。”
李修涯安道:“放心,你爹爹為人如何,我們都知道,此事是別人陷害的,我會想辦法替你爹爹洗刷冤屈的。”
李修涯見聶逢秋神憔悴,對著邊謝伊人道:“伊人,你們帶著大侄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叔父,救救爹爹。”
聶逢秋拽著李修涯的袖不放,眼神之中帶著乞求。
李修涯微微點頭,手在聶逢秋手上輕輕拍了拍。
“你放心,我會的,你先休息一下,說不定我還需要你出手幫忙呢,不過現在你這樣,可什麼也做不了。”
清夫人也道:“是啊,還是先休息一下再說,相信李郎,聶大人會平安無事的。”
“嗯。”
三帶著聶逢秋先道后院休息去了。
李修涯對胡巖道:“胡巖,飛魚衛那兒有兩尸,應該是四皇子的死士,你去看看能不能找出一點能夠使用的證據。”
“好,我馬上去辦。”
“褚叔,隨我進宮一趟。”
“是。”
而另一邊,聶含山被下獄,最開心的是誰?
那自然是李康三人了,這場布局本就是三人的進行謀劃,如今目的達,難道不該慶賀一下嗎?
三人自然歡喜無比,李康更是連著喝了好幾杯酒。
“痛快,痛快啊,哈哈,他聶含山居然也有今天,真是痛快至極。”
謝心忌笑道:“聶含山這次就算不死,怕也要皮啊。”
楊宣道:“死,應該是不可能的,陛下對聶含山還是有信任的,恐怕關鍵時刻還是會網開一面的,不過聶含山這個樞院指揮使,吏部尚書的頭銜,怕是掛不住了。”
“只是這樣也夠了,除了聶含山,父皇不會再有第二個這樣的人選了,沒了掣肘,三司六部便再度回到我們手上了。”
“只是便宜了五皇子,什麼都沒做,卻也得了好。”
楊宣笑道:“未必是什麼都沒做,張維那個老家伙最擅長的就是推波助瀾了,若是我沒猜錯,從閣決議會試排名之時,他就對我有所懷疑了。”
楊宣也并不在意,因為在這件事上,雙方的利益是一致的。
楊宣了料定張維不會多說什麼,畢竟將聶含山搞下去,對大家都有好。
“聶含山如今不足為慮,接下來,便是又回到開始,咱們的對手,依然是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