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李修涯得意的揚了揚頭。
“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誰?”
聶含山見李修涯得意忘形,笑道:“那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你可有福了。”
“哈哈,瞧你說的,咱兩啥關系?等我兒子出生,你不就是他干爹嗎,都有福,有福啊。”
聶含山聞言笑罵道:“真是胡鬧。”
聶含山都能做李修涯的爹了,就算兩人同輩論,但真要做了李修涯兒子的干爹多還是不合適的。
畢竟年齡差距太大。
兩人就這個話題一陣討論,李修涯堅持,聶含山推辭。
李修涯見聶含山態度強,便有些失的點了點頭。
“罷了罷了,你不愿意就算了。”
說著,李修涯問道:“對了,你來找我,有事嗎?還有你剛剛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聶含山聞言,猛的一拍額頭,道:“嗨,被你打斷了,竟是差點忘了。”
李修涯笑道:“究竟什麼事啊?”
聶含山道:“燕衛兩國將聯合出兵的事,你知道了吧?”
李修涯微微點頭,“這事不是早就在說了嗎?如今衛使來到,你們也商量了大半天,應該也有結論了吧?”
聶含山微微點頭。
“不錯,我們已經與衛使約定好了,六月初,前后一同進軍。”
“只有一個月了啊?那時間急的,陛下也是有些急不可耐了啊。”
聶含山道:“所以蕭鼎接了圣旨便即刻出發先行一步去白羊道整軍,隨時準備出兵。”
“嗯,陛下想得倒是長遠。”李修涯笑了笑,隨后又問道:“不是,這事兒你跟我說干嘛?關我什麼事?”
李修涯不解。
聶含山笑道:“因為這一仗,你也得去。”
李修涯聞言一驚,一下跳了起來,道:“憑什麼?”
“打仗這麼大的事,我能去干嘛?押送糧草還是充當軍糧?”
“又說什麼胡話呢?軍糧早已經備齊了,還等你押送?”
李修涯無奈攤手道:“這就是了,那你倒是說說,我能去干嘛?”
聶含山道:“這事陛下與我商議了很久,蕭鼎雖然領了白羊道行軍總管一職,但邊也沒個人幫他出謀劃策,所以...”
“所以你們就想到了我?”李修涯指著自己,“不是,你們從哪兒看出來我會打仗了嗎?蕭鼎,呸,未來岳父若是需要謀士,隨便從兵部派個人去不就得了?何必非要我呢?”
“兵部,可不僅是陛下的兵部,也是四皇子的兵部。”
李修涯聞言一驚。
“你這是什麼意思?”
聶含山解釋道:“本來對于要不要派人,派何人去,陛下還是心存猶豫的,不過最近又發生了科舉舞弊一案,我被罷免了樞院指揮使一職,六部除了吏部也全部手,兵部可是明確表示支持四皇子李康的,對此,陛下很不放心。”
李修涯微微皺眉。
兵部掌管兵籍、兵械、軍令等,雖然樞院的直接領導,但是如今樞院的副使也就是定北侯遠在西北邊境,樞院暫時由閣代理,而只要是相關軍事,都是繞不開兵部的。
這麼大的事,李康沒理由,更不敢使什麼絆子,但是若是派了李康的人去幫蕭鼎,那事就不好說了。
蕭鼎是聶含山的人,又是李修涯的未來岳父,而這個未來岳父本來該是李康的。
而無論是郊外刺殺,還是會試舞弊,又或者是李康前后求娶聶含山和蕭鼎的兒,樁樁件件,雙方都結下了難分難解甚至不死不休的仇怨。
其中的復雜糾結與蹊蹺,李烜自然看得明白。
若是派李康的人去幫蕭鼎謀劃,戰事的結果或許不會改變,但是過程未必不會變得艱難。
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這是李烜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兵部的人,李烜不敢用。
李修涯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也是微微點頭。
“此事陛下考量得很有道理,此次出兵畢竟只許勝不許敗,甚至還必須要大勝,不能出半點紕,若是因為四皇子與我們的關系從而影響了國家大事,實在有些得不償失。”
聶含山應道:“的確如此,所以兵部的人不能指派。”
“除了兵部,就是從樞院本派人也是合合理啊。”
聶含山聞言看李修涯的目一變,像是在看傻子一樣。
李修涯見狀,不解問道:“你看我干嘛?我說的不對嗎?”
“樞院地位特殊,掌握著大燕的軍機要事,只是給蕭鼎派個軍師而已,沒必要。”
“倒也是。”李修涯微微點頭。
“那朝中善戰者不知凡幾,也未必要我啊?”李修涯有些難,“就是,也不到我吧?”
聶含山笑道:“你可別在福中不知福啊,陛下什麼意思,你是當真看不出來?”
“陛下他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慎言!”聶含山一驚,“怎麼輕易編排陛下?”
李修涯無所謂道:“沒事兒,陛下沒有錦衛做耳目,總不能問我昨晚有沒有請客,吃的啥菜吧?”
聶含山一愣,又不懂李修涯在說什麼了。
“畢竟是陛下,人聽了去不好。”
李修涯擺手道:“知道了知道了,我注意好吧?”
“嗯。”聶含山道:“陛下這是有意推你一把,你可不要不知好歹啊。”
“怎麼,一個督察大夫還不夠,陛下還想讓我做什麼?”
聶含山笑道:“就算給你督察百的權力,那你倒是去督去察啊,整日窩在家中,難道還等著那些員主向你投案?”
李修涯卻也笑道:“別急啊,我手上這不是沒人手嗎?等武林大會舉辦結束,我便能招攬到一批江湖高手,再配合飛魚衛錦衛,督察百還不是輕輕松松?”
聶含山聞言,深深的看了李修涯一眼。
“你可別玩火燒了自,作繭縛了自己啊。”
李修涯自然明白聶含山的意思,笑道:“你放心,陛下又不是傻子,我做了什麼,他都知道,既然陛下默許,想必也是同意,甚至期待的。”
聶含山微微點頭,“此事你自己拿分寸,切莫大意以免自誤。”
“放心,我自有計較。”
見李修涯自信滿滿,聶含山也松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如今飛魚衛以及新建的錦衛都只聽李修涯一個人的命令,這可著實算不得一件好事。
還要用它來監察百,實行監察大夫的權力,這已經是有些不妥了。
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就能引起陛下的猜忌,進而便是深淵了。
不過事也無絕對,李烜既然敢放任李修涯去辦,想必是有相當的信任的。
“你現在雖然是老君首徒,小圣人,在大燕文壇有莫大的名聲,但你到底還是飛魚衛使,是個武,就是領軍出征,也是說得過去的。”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不過我不想去。”
李修涯明白李烜的意思,但秦婉兒才剛剛來到,還有孕,李修涯正要好好陪著呢,怎麼可能去打什麼仗?
“太祖開國之時便有言在先,若無軍功不以封侯,陛下是有意推你上位,想趁著這個機會,讓你在軍中積累一些聲,你當明白陛下的苦心。”
李修涯無奈點頭,李烜對他著實不錯了。
有時候李修涯都在想自己是不是李烜落在外的私生子了,不過想到太爺李長庚,這個荒誕的想法便立馬被驅出腦袋。
“陛下這麼著急干嘛?這一仗本就是必勝的,有沒有我都無所謂啦。”
“那下一仗呢?陛下是想重用你,你明白嗎?”
“就這一仗,大燕都要傾盡全國錢糧,短時間必然是無力再戰的...”
李修涯正說著,卻突然一愣,道:“定北侯?”
聶含山微微點頭。
“西秦北楚一直虎視眈眈,就算大燕不主出擊,秦楚也會不時冒犯,若不是定北侯坐鎮,邊關斷無數十年的寧靜。
但是定北侯權勢太大,大到陛下不得不忌憚的地步了。”
李修涯沉聲道:“古來功高震主,不過定北侯畢竟是皇親,想來并無不臣之心吧?”
“倒也不是說定北侯有不臣之心,不過陛下也必須早做打算。”聶含山搖頭笑道:“此事說來太遠,陛下的意思還是為將來重用你做準備。”
李修涯雖有糾結,卻也只能點點頭。
“那我以什麼份去?”
“監軍。”
“哈?”李修涯已經,“陛下瘋了吧?”
監軍皆臨時差遣,但卻代表朝廷協理軍務,督察將帥,若是將帥但有違令,有便宜行事之權。
說白了,李修涯這不是去蕭鼎手下當差,而是去當蕭鼎的頂頭上司的。
“邊軍的況復雜,陛下與我多有些鞭長莫及,若是不給你安個偌大名頭,若是出了意外該怎麼辦?”
聶含山這麼說,李修涯卻是有些害怕了起來。
真有這麼可怕嗎?
“再說了,你也曾經在瀟寒谷一役中打敗過陳將申屠極,這次派你去,也是合合理的。”
合合理個屁呀,明知道我們有仇,那陳國見了我,不得瘋了?
不過李烜既然這樣決定了,那李修涯便也沒有拒絕的余地。
“好吧好吧,不過我得辦完武林大會再去。”
“隨便,你想什麼時候出發都行,等著吧,陛下的圣旨也快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