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不能為武林高手，李修涯是徹底的絕了。

不過這也只是一個小曲，還不至于讓李修涯意志消沉。

“你就不著急嗎？”

在姑蘇逗留了兩天，謝玉樓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

李修涯笑道：“我著急什麼？現在著急的人可不是我啊。”

“據聶大人傳來的消息，已經連續有多人上書參你了，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在意？”

“有什麼好在意的，他們鬧得再歡，難道還能讓我掉一塊？”

“額...”謝玉樓無語，“你還真是心大。”

李修涯擺手道：“趙愷已經出發去湯縣，要將此事的始末查清楚，待我回了燕都，陛下自然會讓我當堂對質，到時候我自有應對。”

“陛下那里倒是不擔心，你一向是深寵信的，不過士林之間已有微詞，恐怕會很影響你的名聲。”

“放心，到時候我就將責任往李昭上一推，就說是李昭擅自做主，將人殺了，我這麼宅心仁厚的人，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呢？”

李昭：“？？？”

你別說，這還真是個好辦法。

李昭畢竟是奉了皇命護送李修涯回還燕都的，自然是要保護李修涯的安全。

那楊五縱容手下恣意冒犯，李昭將他打殺了也是合合理的。

“趙愷雖然是五皇子的人，但此事事關重大，我料定他不敢添油加醋，只會如實稟告，且不說鄭平陳年本就有問題，我將人拿了也并無不妥，所以雖然事鬧得大，但其實本就是小事一件。

我之所以不著急回去，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誰要落井下石，本來以為是四皇子和楊宣，現在看來，居然是張維出手了，倒是令人意外。”

謝玉樓聞言，微微點頭，李修涯說得不說，此事雖然是過分了點，不過到底李修涯是占著道理的。

現在無非是要拿著李修涯的份說事，本就不能安上實質的罪名。

三人正說著，門外落響起敲門聲。

“進。”

來人進門叩首道：“大人。”

“飛魚衛？”

“是，清夫人差屬下傳來消息。”

“清兒？”李修涯一愣，難道是家里出事了？

“快講。”李修涯連忙道。

“清夫人讓屬下告訴大人，家里喜事將近，請大人速速歸還。”

“喜事？”李修涯微微疑，隨后反應過來，“難道是婉兒...”

是了，肯定是了，算算時間，馬上就是九月了，婉兒懷孕也有九個多月了，差不多了。

李修涯狂喜，立馬道：“樓哥，李昭，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出發。”

“是。”

既然秦婉兒要生產了，那李修涯是一定要趕回去的，即便按照計劃他還想在外逗留一段時間。

不過現在其他事都已經不重要了。

李修涯也不坐馬車了，直接騎著馬，快馬加鞭的往燕都趕。

而在燕都李府，秦婉兒的肚子已是渾圓的樣子，袍高高的鼓起。

大夫，接生的產婆都早已經在李府住下了，隨時準備給秦婉兒接產。

現在的秦婉兒，隨便去院子里氣，那都是謝伊人幾人前后陪著，生怕有什麼磕著著。

了肚子，秦婉兒臉上帶著憂慮。

“不是說李郎已經先一步班師回朝了嗎？也不知道到了何了。”

秦婉兒自然是想著李修涯能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出生的，只是馬上就要臨盆了，李修涯卻連一個人影都沒看見。

清夫人笑道：“婉兒你別著急，我已經差人去帶了消息給李郎，想必李郎正在往回趕呢。”

謝伊人也點頭道：“不錯，婉兒姐姐不必心急，相公若是知道姐姐臨盆喜事，定然欣喜若狂。”

秦婉兒搖頭輕笑道：“我只是想著，李郎能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出生，不過此事不能勉強，我只是在擔心，李郎現在的境并不算好，待他回了燕都，恐怕會被陛下問責。”

謝伊人道：“此事何須姐姐關心，相公他自有分寸，姐姐只管安心養胎，好好照顧肚子里的孩子就是。”

說著，謝伊人對云煙和蕭凝道：“婉兒姐姐許是悶了，伊人聽府中的老媽子說過，這有孕的人心由來怪異，云煙姐姐擅舞，凝姐姐擅琴，剛好伊人也會吹笙，不如我們三人合奏一曲，為婉兒姐姐解解悶？”

云煙和蕭凝自然是欣然同意了。

秦婉兒連忙道：“不必如此...”

“姐姐稍待，我們去取東西，很快就回來。”

“哎...”

不等秦婉兒說話，三人各自回去。

“你倒是不必多心，伊人們都是真心想你好。”

秦婉兒笑道：“清兒你說我這算不算是母憑子貴？”

“可不就是，往常就連我也未曾見過伊人親自吹笙來聽。”

清夫人嘆道：“婉兒你可知道，當時李郎與我回燕國的路上，一直在跟我說，伊人子小，讓我多多包涵，若是有不當的地方，也不要介意，但其實到了李家，我才知道，伊人妹妹非是個小氣之人。”

“嗯，伊人妹妹雖然年紀最小，卻也從未有過任冒犯之舉，怪不得李郎至此。”

兩人正說這話，謝伊人三人很快就取了琴拿了笙，云煙也換上了一襲長袖的紅。

“呀，云煙妹妹可真漂亮。”

清夫人微微一驚，他還從未見云煙穿得這般艷麗呢。

云煙一笑，“姐姐說笑了。”

“我現在好像明白李郎了。”

秦婉兒愣道：“什麼意思？”

清夫人指著三人笑道：“伊人妹妹我見猶憐，云煙妹妹百千，凝妹妹冰清玉潔，個個都是天姿國，無怪李郎是一個的舍不得放。”

謝伊人三聞言赧無比，輕施一禮，便各自找好了位置，準備開始表演。

秦婉兒聞言笑道：“這樣說來，你我兩人不僅是人老珠黃，還是得了便宜才能跟了李郎的？”

“我可沒這麼說，不過婉兒你非要這麼覺得，也沒錯。”

“呵呵...”

突然，蕭凝一撥琴，一聲清冽聲響。

謝伊人隨即吹笙應和，云煙款款走到院子中間，長袖微微擺。

琴聲漸，笙音漸起，云煙迎風開始旋。

紅袖隨著云煙的舞在半空織會，一層一層的火紅波浪如同流蘇一般，是那樣的明艷人。

秦婉兒和清夫人也是全神關注的看著，但聽得琴笙急促，云煙也快速的舞起來。

艷高高掛起，斑斕的過云煙的印在院子里的小湖上，映出一張絕的花卷。

一曲舞罷，琴笙漸歇。

“啪啪”

秦婉兒和清夫人皆是微微拍手好。

三人笑著走上前來，云煙的額頭還有細的汗珠。

“三位妹妹竟然還有這等的絕技，真是讓我大飽眼福啊。”

“姐姐過譽了，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秦婉兒笑道：“這可不是過譽，三位妹妹可能不知，清兒也是衛都教坊司出，不過我卻不知道有任何的技藝在。”

“呵呵，我在教坊司不全都靠你照顧嗎？那些個員也不敢讓我學什麼琵琶琴瑟的，我自是什麼都沒學會了，哪里比得上三位妹妹。”

眾人齊聲笑著，一派和諧。

“嘶...”正說著，秦婉兒突然眉頭一皺。

謝伊人眼尖，馬上問道：“姐姐可是不舒服？”

秦婉兒艱難道：“肚子，肚子有點疼...”

“是不是要生了？”眾人大驚，“快，快扶姐姐回房。”

謝伊人轉大道：“阿，阿...”

“在呢，夫人。”

“快去找大夫和穩婆來，快去。”

“是。”

眾人簇擁著秦婉兒回到房間，很快大夫和穩婆都到了。

看著秦婉兒出痛苦的神，四人大急，卻不敢發出聲響，只得等著大夫和穩婆的檢查。

“怎麼樣，是不是要生了？”見大夫把完了脈，謝伊人急忙問道。

大夫拱手道：“夫人不必著急，只是正常的胎罷了，很快就不會疼了。”

也不知道穩婆做了什麼，秦婉兒果然不疼了。

“四位夫人，此次雖然只是胎，但是應該很快就到臨盆的日子了，接下來幾天，胎次數會更加的多，夫人不必擔心，但是一旦有想生要生的覺，便要立刻準備了。”

“是，我們知道了。”

送走了大夫和穩婆，四人上前看秦婉兒，卻見秦婉兒已經睡著了。

“走吧，我們不要打擾了，先讓婉兒好好休息。”

“嗯。”

四人出了房門，清夫人道：“聽穩婆的意思，婉兒臨盆之日就在這幾天了，大家都得打起神來，不得大意。”

三人微微點頭，謝伊人轉吩咐阿，“阿，吩咐下去，讓人把熱水這些東西隨時都備著，不要等著要用的時候沒有，懂嗎？”

“是，阿這就去辦。”

云煙道：“可是相公呢，相公若是不回來，婉兒姐姐想必也心有不安吧？”

清夫人道：“此事你們放心，我會再派人通知相公的，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而在北上的道上，李修涯策馬狂奔，毫不顧及自己尚未愈合的傷口。

他現在腦袋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秦婉兒。

謝玉樓和李昭則是的跟在他后，生怕騎不好的李修涯太著急而出事了。

“婉兒，等我，等我...”李修涯心中默念，手上卻在不斷的打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