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的心波的很厲害啊！這已經是第三回問話了，不知道這一回又想問什麼，雲燁的心裡面笑的快要開花了，從來都是李二把自己折騰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現在好了，他也有這一天？早就想報復了，沒想到過了快三十年纔有機會。

寢宮很，疊好的圖紙又散落了一地，地上好像還有跡，一個宦趴在地上戰戰兢兢地拿著抹布地，李二坐在榻上息的厲害，見雲燁剛剛走進寢宮，擡頭問道：“此事可有先例？”

雲燁想了一下說：“好壞都有，堯舜就是這麼幹的，結果天下安居樂業。這是流傳萬世的好例子，趙武靈王也這麼幹過，不過他被死在沙丘宮！下場悽慘！”

“你覺得朕會爲堯舜?，還是會爲趙武靈王？”

聽到皇帝這樣問，雲燁大笑道：“陛下必定會爲堯舜一樣的聖君，至於趙武靈王，他沒有教好自己的兒子，只教會了他君王無的一面，所以活該啊，我大唐以孝義立國，陛下對先帝的供奉天下人都有目共睹，微臣認爲，借承乾一千個膽子他也不敢那麼做，一旦我大唐孝義的名分崩塌，天下就會重新回到隋末時的景象，那是大災難！

微臣早年就想邀請陛下去嶺南一觀，後來之所以沒有下文，就是擔憂陛下的安全問題，一旦陛下禪位之後，咱們君臣就能走一遭嶺南，現在嶺南有段猛的玄甲軍守護，聽說廉州已經到了夜不閉戶路不拾的地步，合浦現在又到了採珠的好時候，這是雲家的一項支柱產業，那些採珠都得溜溜的……”

“滾出去！”李二的袖子揮舞了一下，雲燁就只好再一次從大殿裡出來。

李二找自己就不是爲了問話。而是他自己心煩意的表現，他一定非常清楚這一個建議對大唐王朝會有多大的好，按照他歷來先考慮利害的做事方法。利弊早就參了，之所以心煩意。就是他失的發現自己已經到了謝幕的時間了，這樣的方法對大唐帝國利大於弊。

且煩惱著吧！這一回雲燁沒有走遠，帶著裡叼著一件花裳的旺財去了廚房，這傢伙剛纔一定是的去了後宮，那人家宮晾曬的服給出來了。

自從上一回旺財在後宮門上捱了一鞭子，然大怒的雲燁和李泰生生的將打旺財的那個傢伙用鞭子的死去活來，如果不是李二把倆人攆出宮。那個侍衛的小命都快要保不住了，所以，旺財在皇宮裡可以到溜達，有一次甚至去了楊妃的暖房。混了一肚子的瓜果回來，蠻橫的很，現在誰都知道不小心頂撞了楚國公不要，最好不要傷害那匹馬。楚國公把那匹馬看得跟命子一樣。

廚裡的大廚都是老人，見雲燁過來找吃的。都已經到中午了，看樣子陛下沒給國公爺賜飯，只好自己找過來。

吃了兩年多的茶淡飯，眼見廚裡各食材玲瑯滿目的，那裡還忍得住。尤其是養在沙缸海水裡的海蔘，讓雲燁的口水橫流，不要別的虛頭腦的菜餚，就這東西，蔥燒海蔘，一盆子，再來一盆子米飯就可以了，吃東西就要吃個痛快。

春日裡的皇宮總有一子煤煙味，這沒有辦法，滿長安的人現在都燒煤取暖，做飯，皇宮比別的地方高出不，恰好是煤煙灰塵懸浮的高度，再加上皇城在下風位，皇帝這也算是先天下之憂而憂了。

不過今天不錯，昨晚下了一場春雨，坐在涼亭裡一個人對著兩個盆子發起進攻，亭子外面一個哭哭啼啼的宮正在和旺財搶奪花裳，旺財把花裳咬的死死地，搖晃著腦袋就是不鬆口，不管宮如何哀求也無濟於事。

不去管它，一會給宮賠點錢也就是了，正這麼想著呢，旺財卻鬆開了，趕跑到雲燁後想要讓雲燁把它擋住，不要被那個人看見。

能讓旺財這樣恐懼的只有長孫，掩耳盜鈴的法子不管用，長孫沉著臉走進了亭子，見雲燁正在吃飯，愣了一下說：“你怎麼還沒有出宮？”

雲燁放下筷子站起來請長孫坐下之後說：“片刻的功夫陛下將微臣喚回來兩次了，微臣擔心陛下還要召見微臣，所以就在等候，免得一會麻煩。”

長孫瞅了一眼雲燁的飯盆苦笑道：“聽了你的建議，陛下坐立不安，你倒好，還有心吃海蔘，告訴我，那些話真的是你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了別人的委託？”

“娘娘，這樣高明而又大膽的主意您以爲除了微臣之外，別人能想的出來？此事重要的不是陛下禪位，而是要把這件事弄大唐的永例！也就說承乾將來到了歲數也要走這一步的，只要了永例，大唐江山就會從中益良多。

這也是微臣這兩年思考得出的結論，每一個皇帝即位時法理，正統，非常的重要，微臣其實想過很多種，比如將傳位詔書放在萬民宮大殿匾額的後面，上一任皇帝龍馭賓天之後找心腹大臣打開詔書宣讀就好。

後來發現這樣也不合適啊，只要是臣子，就會有私心，誰沒有私心呢，只有上一任的陛下，所以纔會有扶上馬，送一程的建議，這樣一來，沒人對新皇帝的統治權存在任何異議，而且朝堂上也能風平浪靜，只要不存在依附誰的問題，大臣們就會非常的好選擇，站在陛下選定的皇帝一面就，用不著多想，這樣一來，黨爭的可能也就被大大的減小了。

現在難爲的是陛下，皇權已經滲到陛下的骨骼脈裡了，一旦要剝離，對陛下絕對是一個非常殘忍的事，但是，這件事，也只能找陛下這樣雄才偉略的帝王才，只有這樣的帝王纔會有這樣的意志和眼，要是遇到一個昏聵的帝王，微臣說的這些話足夠砍頭了。

陛下因爲在乎大唐，所以纔會到痛苦，如果不在乎大唐的將來，將微臣攆出去就好，用不著這麼痛苦。”

長孫平視著雲燁道：“既然是好辦法，爲何不寫在奏摺上，通過中書省送上來，反而要一個人進諫，按照書院的話來說就是功率很低啊。”說完話的長孫還把裝海蔘的盆子往雲燁跟前推一下，示意他可以繼續吃，免得涼了。

雲燁笑了一下，長孫的問話，就是李二問話的延續，不過在皇后面前他輕鬆好多，三兩下將米飯吃，用茶水漱了口之後纔對皇后說：“微臣是要給陛下建議，又不是宮，您想想，如果微臣的這道奏摺經過中書省，會是一個怎樣的局面？

有微臣這個大頭在前面頂著，微臣敢說，後面立刻就會有一大羣員上書要求陛下退位，這是幹什麼？這就是宮啊！陛下會吃這一套？天下都是陛下打下來的，皇位的事還不到別人指手畫腳，到時候，長安城要不是腥一片都出鬼了。

想要形制度，就必須順理才能章，不能給陛下施加分毫的力，只能是陛下自己經過考量之後做出，施行，或者不實行，這兩種結果。

微臣今日把話說出來之後，出了皇宮就會絕口不提此事，就算是陛下問起，微臣也會絕口否認，這只是一種可能，一種建議，至於做出什麼樣的決斷是陛下的事，微臣盡到了自己一個臣子的所有職責，可以懷坦的回家去種地了。

春天到了，種子一旦灑進泥土，遲早是要發芽的，最後再結出碩的果實，期間的痛苦和期纔有可能會變甘的醇酒，國家的進步和壯大，總是離不開犧牲和痛苦地，這包括百姓，將士，士子，大臣，王子，太子，以及陛下，我們所有人一起付出，才能讓大唐這個輝煌的名字萬世流傳，這個國家是我們所有人的，我從來沒有忘記這一點。”

雲燁說到的地方，眼眶也有些發紅，長孫拿手帕沾沾眼角看著雲燁說：“雲家三分，就是做出的犧牲和痛苦嗎？”

“不算，這是雲家必須要走的路，微臣覺得這樣做很公平，尤其是對我的孩子，微臣如果做不到心底無私，安敢這樣勸誡陛下？”

這一回雲燁帶著旺財走出皇宮的時候，斷鴻沒有跳出來，回首了兩三次，也沒有看見別的宦，雲燁啞然失笑，任由旺財咬著自己的手指帶著自己往西市的方向走去，今天，雲燁邊一個護衛都沒有，他覺得自己要習慣接平淡，在大唐，自己只是一個唐人而已……

李二聽長孫說完之後，原本煩躁不堪的李二變得安靜下來，笑著吩咐宦們重新將地圖鋪在地上，這一次鋪的不是海圖，還有九州疆域圖，寢宮裡鋪不下，李二就吩咐宦們將地圖鋪到殿外的下，依然沒有穿鞋子，?揹著手漫步在地圖上，子雖然佝僂，但是每一步都虎步龍行，就像是一隻年邁的獅王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ps：第二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