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永川王府走水這件事,也就熱議了幾天,之后便波瀾漸復了。
之所以能被熱議,并為老百姓飯后的談資,并不是因為王府的地位斐然,而是因為那宅院太過豪華,燒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至于王妃死沒死,關心那個干嘛,就一個婦人而已……
周氏就是這樣認為的。
可惜的事多了去了,何止他們王府呢?
昨天夜里時,自家的小母還被黃鼠狼叼走了一只呢,還不是一樣的可惜?
齊譽:好吧,這四舍五的話,覺王妃還不如。
對于的理論,柳荃則是一笑而過,無心關注,此時的正忙活著給相公熨帖舉人的衫。
是的,今天齊譽要外出應酬,自然要穿得面一些。
知府庾大人下來了請帖,邀請齊譽參加府衙舉辦的‘新科舉人盛宴’,無故不可缺席。
其實,所有的新科舉人都收到了該邀,也包含殷俊在。
鹿鳴宴是傳統的重教禮儀,地方自然不能忽視,省府都舉辦的那麼隆重,州府方面自然也不能太過草率了。
要知道,像這種慶功類的筵席是最容易凸顯地方政績的。
所以,不僅要辦,還要敲鑼打鼓,風風的大辦,特辦!
當然,庾大人也有著自己的想法,即:爾等看到了沒有,在本的勵圖治下,永川府已經大變樣了,人杰地靈,人才輩出。這就是本在吏治上出的滿意答卷!
而后就是互了。
老百姓則無腦般地歡呼著:庾大人英明!
庾大人也會貌似不以為意地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
不要小看這種地域的自豪,它可以起到穩定民心的大作用,很有利于治安,可謂是一箭好幾雕。
齊譽在暗自觀察,暗自琢磨,頗有頓悟:看來當的必修課并不是《四書五經》,而是《演員的自我修養》。
也罷,自己今天就好好地當一回群演,以配合庾大人完這出裝大戲。
況且,今天有吃又有喝,何樂而不為?
……
府衙既然選擇了大辦,那儀仗上就不能含糊了。
沿途上敲鑼打鼓,連路邊的枯樹上也掛滿了紅綢,看起來很喜慶的樣子。
一些喜歡看熱鬧的老學究們就開始賣弄了:在這些舉人中要論文采,要當屬亞元的殷公子最高,據說他在參加省城的鹿鳴宴時七步詩,出口章,力眾文豪。
不料,卻有人反駁了:殷俊斗詩?呵呵……那只不過一時的口舌之利而已,何足道哉?若論文采,要當屬亞魁的齊譽公子更盛!他的那篇聲討檄文聲俱厲,舉國傳誦,何人不知?要不然,巡大人怎麼會私會他呢?這不就是直接的證明嗎?
嗯……好像是哦!
經過辯論,無論是大儒還是白丁,在求同存異后均認為,一個齊譽約等于是數個殷俊的文采。
什麼?有人不服?問,為什麼齊老爺的名次會排在殷俊之后?
那可是另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呢?
據齊老爺的親母周氏說,其子在鄉試期間染了惡疾,所以才止步于第六名亞魁。若是是在無病無災的正常狀態下,那就不用多說了吧……
哦,眾人恍然。
如此來看,齊老爺確實是比殷老爺厲害。
流言蜚語如似浪,飄進了齊譽的耳朵中,聽得他全舒爽,如飲醇醪。
而殷俊卻是聽得五翻騰,就像是吃了幾大只綠頭蒼蠅似的,惡心的都臉發紫了。
他們二人的目了,相看兩相厭。
……
宴席開始了。
眾吏以及新科舉人先是做了介紹,互相認識,然后寒暄。
今天的庾大人下了服,換上了一大紅的長袍,跟所有的舉人也都是以師弟相稱,以示親近。
這里的師,是特指孔子。
八名新科舉人也很知趣,搜腸刮肚地尋找一些華麗的辭藻高唱贊歌,大頌起了庾大人的栽培之恩。
這場宴席的人數雖然不多,但禮儀上卻沒有簡化,都和省府舉辦的鹿鳴宴一樣,照著章法進行。所以,此宴會也是分為了三步進行。
即:朗誦《鹿鳴》之歌,跳魁星舞,還有就是作鹿鳴宴詩。
朗誦罷后,八名舉人再次地走場中,在大腹便便的庾大人的領舞下,來了一場類似于桑般的即興舞蹈。
之后的作詩也無新意,除了殷俊故意唰了一波存在之外,整個過程沒有一波瀾。
然后就是排座次了。
若按現在名次上來說,在這八個舉人之中當屬殷俊的最高,按道理,他是應該坐在主賓的位置。
但是,庾大人卻是順應了民意,把齊譽請到了主賓位,而殷俊卻是排在他之后的第二位。
庾大人見眾舉人似有疑,便問:“師兄我做得不妥?”
“妥!非常妥!”
眾舉人一致認為,齊譽師兄才高八斗,高坐主賓的位置乃是眾所歸。
嗯,庾大人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而后,齊譽又拱了拱挨的殷俊,呵呵道:“瞧見了沒,你大爺還是你大爺!”
“你!”
“你什麼你,不服來辯!”
殷俊冷哼一聲:“你個山野村夫,看我在會試時怎麼住你!”
齊譽呵呵一笑:“希越大,失也就越大,我勸你還是端正態度,認清自己!來來來,給大爺我敬個酒吧!”
殷俊氣得差點吐出幾口老,連端酒杯的手都變得抖了。
嘖嘖……
真是舒爽呀~~
齊譽和殷俊的斗只在私下進行,并沒有影響道整個宴席的融洽氣氛,各舉人之間觥籌錯,喝得是不亦樂乎。
齊譽的酒量不大,只是沾沾做做樣子,即使如此,也覺有點上頭了。
殷俊卻是一反常態,端著酒杯自斟自飲,原本白皙的臉上也變得雙靨如花了。
這場宴席進行的時間并不長,大約一個時辰之后便散了。
喝得有點高的舉人們,在禮房經承的安排下住進了寓館歇息,待明日之后,他們便可自行返回了。
今天的住宿是免費的。
舉人們無不暗嘆:終于,住上寓館的高端房了!
回想往事,不堪回首呀!
……
再說齊譽,剛剛走出了宴席的大廳,就見有衙役跑過來說,庾大人在側廳泡好了茗茶,請齊老爺過去一品。
品茶?
呵呵,估計是有事要談吧。
齊譽應了,隨行而去。
傾,在某房間的上下首,分別端坐著庾海和齊譽兩人。
當然,也確實泡了一壺好茶。
“丞,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時我曾答應過你,會對你做些安排。”庾海飲了口茶,喜笑地說道。
是,確有這事。
庾海他沾了自己那篇檄文的,得到了禮部的褒獎,而自己卻是沒得到半點好。鑒于此,他才答應做出補償的。
“嗯,我有點印象。”齊譽口不稱心地笑道。
庾海也不以為意,道:“作為補償,我會給你安排一個既輕快又能養家錢的職位,如何?”
哦,原來是給我安排工作呀!
不錯。
自己正愁著沒有收呢,沒曾想竟有好事送上門來了!
興之下,齊譽的酒也醒了不,眼睛也變得起來。
“我說,大人打算賞我一個什麼職位呢?”
“做個府學的教諭如何?”
干老師?
說錯了,是當老師!
讀書人的事怎麼能干呢?
為人師表,這活不累,相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