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吃炒肝的機會,齊譽就開始了打聽。
那小二看在賞錢的份上,態度很恭親,也非常熱,把自己了解的全都說了一遍。
哦……原來如此!
齊譽付過飯錢,道了聲謝,然后就離去了。
按照小二的說法,就住宿上來說,有兩種方式可選。
首先還是住客棧,這個簡單直接,只要你銀子足夠充足,隨時可以住。
但是,這個首選卻是被齊譽排除了,原因是,價格太貴。
平日里,客棧的住宿費用大約是每天八百文錢。
但是,現在是科舉前夕,上萬的考子都云集到此,如此一來,客棧就變得供不應求了。故,溢價也是非常的大。
聽說,有些客棧已經飆升到一千五百文住一天了。
這還不算吃飯的錢。
很不菲!
日子不可長算,這若是住上個幾天也就罷了,貴就貴點,自己圖個方便。可問題是,這一住有可能就是幾個月呀!
這個說法也是有依據的。
按照往科的況來看,會試大約是在二月初九前后開考,之后連考三場,若再算上休息時間,這就是十一天。
況且,后面還要等待放榜,這也要半個月的樣子。這林林總總的加起來,要在這里住到三月上旬。
若是會試過了的話,時間上還要再延長。因為,后面還有接踵而至的殿試,這個環節也要個把月的時間。
耗時日久啊!
現在才臘月底,后面的時間還長著呢,所以,絕對不能去住客棧,承擔不起呀!
寒門子弟考科舉,不僅需要自己才華卓越,還要有足夠的家底作為支撐。
繼續說這個住宿的事。
除了客棧之外,還可以選擇去賃民房,價格便宜,環境清凈,很有利于讀書復習。不過,有些不方便的是,外租需要自己料理生活的日常,比如洗,做飯等等。
齊譽想了想,決定去賃民房。
不得不說,京城的人很會做生意,你能想到的,人家都替你想到了。
在這路的兩邊,張得全都是滿滿的租賃信息,你只要駐足一停,就能看到‘貌似’很合適的房子。
齊譽走街串巷,逐個去聯系著。
沒辦法,許多房屋已經被賃出去了,也只能這樣挨家去問了。
終于,上了一家尚存的。
那房東是個專業的包租婆,說話里帶著一些傲氣,似乎在的眼里,這些個外地人都是所謂的土包子。
京城的人就是這副德行?
“一個月十五兩銀子,你賃不賃……”
“這……唉……”
齊譽搖了搖頭,轉離開了。
就這麼一單間小院,還要十五兩?
你怎麼不去搶呢?
……
不過,熱心人還是有的。
一個好心的貨郎就告訴齊譽了,八大胡同那邊的房子相對便宜些,可以走過去問問。
齊譽謝過之后,又轉去了那里。
這次終于談妥了。
租金是五兩銀子每月,確實比那家要便宜多了,但是,卻要先一個月的押金。
嗯?這套路似曾相識呀!
也罷,鄉隨俗,這些錢是想省卻也省不了的。
于是就這樣定下來了,齊譽付了銀子,房東也寫下了契據,二人一手錢,一手鑰匙。
唉,京城居,大不易呀!
都要花錢!
不過有了住所,心里也就踏實下來了。
這一路上風塵仆仆,遠涉江湖,不能說是筋疲力竭,卻也是力憔悴。
正打算洗漱一番,好好睡個覺解解乏,卻聽院門突然被扣響了。
嗯?來者何人?
莫不是房東反悔了?
齊譽懷著不安的心打開了院門。
卻見,門外正面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書生,他神萎靡,很是落魄,滿面塵灰煙火,兩鬢蓬十指黑。
莫非你是賣炭的?
齊譽著不解,問道:“請問兄臺找誰?”
那書生尷尬一笑,著一口南越口音回道:“想和你商量點事。”
咦……
居然是南人?
若不是自己在后世時曾在粵地讀過書,還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齊譽也趁機賣弄了一番,換上了一副略帶粵味口音回道:“咩嘢事呀?”
嗯?
那書生倏然怔住了……
愕了一會兒后,他的臉上立即浮現出了欣喜狀,激地眼淚直流,喊著:“哎呀呀!終于上了個能聽得懂我說話的人了……”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高興地手舞足蹈起來。
??
齊譽:我不過是隨口拽了一句,你有必要這麼激嗎?
那書生:他鄉遇故知啊!
“我說,你找我啥事?”
書生行了一禮,恭道:“我譚俊彥,‘覽往昔兮俊彥’的俊彥,我是廣東府人,自今年的八月初,我就開始北上……”
嗯?
我問你啥事,怎麼還長篇大論起來了?
聽著聽著,齊譽才算明白了,這位貌似賣炭翁似的仁兄其實也是個趕考的舉人。
他是八月初得到的開恩科的消息,然后就立即北上,無奈他的家鄉地荒僻,通不便,在爬了半個多月的大山之后,他才走上了道。
而后,他水陸并進,夜以繼日,終于在前天時趕到了京城。可是,他上的盤纏也花得差不多了……
在這兩天,他也是四下打聽著關于房子的租賃況,結果卻發現,自己連押金都付不起。剛才他躲在暗地觀察,看到齊譽功賃下了這院子,于是,就跑過來咨詢了。
這咨詢嗎?
怎麼覺是在蹭租呢?
果然,譚俊彥哀求道:“老鄉,你就行行好,就收留了我吧,我不求別的,一間柴房足矣……”
真沒看走眼,果然是!
幫還是不幫呢?
其實,齊譽是本不想招惹這些閑事的,但是,彼此同為舉人,又不住泛起一些同之心,糾結了一陣之后,還是點頭同意了。
譚俊彥大喜,忙朝著蒼天拜了幾拜,并道:“謝天,謝地……”
齊譽角一:你應該先謝我!
……
這小院雖然不大,卻剛好有一間偏房,同住兩個人沒有問題。
于是,齊譽就讓他住進了偏房里。
譚俊彥大喜,再三拜謝,并說,以后的活他都包了;比如:砍柴,打水,燒水,甚至燒飯……
怎麼聽著,這是招來了一個免費的伴讀書?
二人也都累了,沒再多聊,匆匆洗漱了一番之后,就各自休息去了。
一夜無話。
次日是個大好晴天,萬里無云。
齊譽早早地起了床,和譚俊彥打了聲招呼之后便出了院門。
既然來到了京城,就要拜訪一下故人。
這個故人不是別人,正是孟嵐山之子孟既明。
自己既然呼他為兄,就要主前去拜謁,否則就是失禮了。
按著他在永川時留下的住址,自己按著沿途打聽過去,沒多久便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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