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既明做的雖是京，但有家底殷實，所以，他早就在京城里安家置業了。

現在已過了小年，就京們目前來說，正于休沐時間。

衙門封印，百放假，員們再不用去忙公務了。

孟既明的住宅并不算大，就面積上來說，還不到齊譽永川府那宅院的一半大，即使如此，也已經算是混得非常不錯的了。

京城什麼地方呀，寸土寸金哪！

能在這里購置家資的人，絕不一般。

當然，其父孟嵐山定然也幫助了不。

言歸正傳。

且說孟既明見他攜禮而來，卻佯裝不悅地說：“賢弟呀，咱才一年多沒見，你怎麼就變得如此客套了呢？這不讓人看得生分了嗎？”

齊譽打了個哈哈，開玩笑似的說：“其實，這些個小禮并不是送兄長你的。”而后，又指了指他的兒子，笑道：“這是送給侄兒的！”

孟既明的兒子孟雪松現在已經十歲了。

這孩子的家教甚好，見齊譽口中突然提及，急忙上前一禮，道：“侄兒雪松見過叔叔。”

“賢侄免禮！”齊譽急忙手一托，笑道。

……

他們二人又寒暄了幾句，之后便在客廳坐定奉茶。

許久不見，彼此自然要聊一聊近況。

齊譽先就趕考赴京的況簡略地說了一遍，聊聊幾句帶過，沒有多提。此外，他也把自己的當下地址告知了對方。

孟既明略顯苛責地說：“其實，我早就料到你會來京應考，在此之前，我還一直等候著你的消息……本以為你會過來尋求投奔，結果你卻自己賃了屋子。”

其實，齊譽也有過關于投奔的想法，不過后來略一琢磨又放棄了。

自己現在經濟寬裕，又沒有落到難，確實沒有必要去麻煩人家。

自己賃房花得是自己的錢，不欠誰的人，這樣會心里舒服些。

要知道，人債可是最難還的。

不過，也能由此看出孟既明是很有誠意的，并不是單純的上說說而已。

他能有這份意，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齊譽連忙致謝：“多謝兄長掛心，如果我在京城里真得遇到了難，一定會對你開這個口的。”

“好吧……”

之后，孟既明也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在永川時的事宜。

那時，自己有皇命在，所以沒有去和齊譽作別，事后直接返回了京城。

此外，他還提了提當時查案的況，大上來說，并沒有查出什麼大問題來。

意外的是，刑部的人卻不經意間查出一樁私通倭寇案。不過，那件案子算不上大，也沒有去太多關注。

之后又聊了幾句，齊譽便起告辭了。

孟既明是留他吃飯的，不過卻被齊譽婉拒了。

理由是，考試前的復習時間非常金貴，不宜浪費。

確實，也是。

臨別前，孟既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來，故對齊譽說道：“賢弟為何不去拜訪一下淵老先生呢？你若能得到他的指點，定然益匪淺！是這樣的，家父和他乃是好友，而你又是家父的弟子，老先生絕不會拖故不見你的。”

誰？淵？

怎麼覺，這個名字這麼呢？

哦，想起來了……

《登科薈萃》的編寫者不就是此人嗎？

如果所記不錯的話，這位老先生還是前國子監的大祭酒，屬于是名副其實的當世大儒。

現在剛好來到京城，確實是一種難得的好機會，若能得到他的指點，其中好就不用再多說了吧？

齊譽大喜，忙道：“既有如此良緣，還煩請兄長做個引薦。”

孟既明也不推辭，道：“賢弟稍等，待我修書一封，你帶上自去拜訪老先生。”

……

辭別了孟既明之后，齊譽就攜著書信直奔去了淵的府宅。

這種機會是不能錯過的，稍縱即逝。

那位老先生曾為國子監的大祭酒，哪怕是幸蒙他一鱗半爪的指點，也必將是益無窮！

或許有人問了，那國子監很厲害嗎？

厲害，非常厲害！

國子監，又名是國學，也有人稱之為太學，屬于是整個國家的最高學府，堪比是后世的北清和某旦，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至于大祭酒，就好比是博士后導師兼任教育部副部長，其學問之深已經達到了無法進行評估的地步。

這就是為什麼齊譽對此事趨之若鶩的原因了。

聽孟既明說，這位老先生在致仕之后就很會客，今天能不能見得著，還要看自己的運氣。

嘖嘖，大佬果然都是有架子的！

懷著激的心，齊譽扣響了府的大門，并以晚輩拜謁和問安的名義投上了名刺，此外，還有孟既明的那封引薦信。

很順利，淵賞了個臉，在偏廳中接見了他。

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臉上并沒有喜悅之。

這時，一個很懂規矩的侍細步盈盈地奉上了茶，然后又頷首低眉地退下去了。

老先生端著茶杯，似在凝思，似在品茶……

就目前的京城來說，齊譽也算得上是個名人了，經常有其贊詞。

但是，老先生卻認為，世人對他的評價有些言過其實了。

為什麼呢？

在他的眼里，什麼彩繪、算學、狼牙筅，充其量不過是些奇.技巧而已，也就他那篇檄文還有些文筆可言。

呵呵，他距離大才，還差得多呢！

這個齊譽，除了才學上被人過譽了之外，品德上也有瑕疵。

這麼評價他也是有依據的。

有傳言說，此人曾在一怒之下離了自己的宗族，如此行為，一點都念及香火之，實在太過惡劣！

數典忘祖！

也是因為此，才對他的印象一落千丈。

此時見他本人，實在生不出什麼好來。

對于他來的目的，淵自然看得徹，心知肚明。

不就是來求指點的嗎？

雖然不喜他，但礙于孟嵐山的面子，也不能不做做樣子。

也罷，那就囫圇地敷衍他幾句，也就了事了。

隨后，淵就考了考齊譽的所學，而齊譽也是一一作答。

淵發現，他的基本功還算扎實，分析題目的思路也很清晰，總上來說，還不錯。

無形之間，說話的語氣又客氣了幾分。

齊譽急忙抓住這個機會，把自己不懂或者似懂的問題都提了出來。

比如說經義和時文這塊，更是誠心求教。

人家問出口了，淵也不好意思不答，只得一一指出其中的不足，而齊譽也都記在了心里，覺益良多。

齊譽見日頭漸熾，打擾的時間也不了，準備告辭離開。

臨行前，他又特地贊道：“家師曾對我說，在學問上要保持謙恭，活到老學到老，如此才能格致知，今見先生才知此話的真義！”

淵見他態度恭親，里頭又提到了好友，不有些心起來，他遲疑了幾息后，又道：“不久前，翰林院的新任總裁曾來我這里借書，看樣子是為了出題所用……嗯，你待回去之后，不妨多了解一下關于‘羈縻之策’。”

總裁，是指會試的主考。

至于他提到的羈縻之策，是指朝廷對于‘數他族’的治理方針以及政策。

很明顯，這句叮囑一定是大有深意！

齊譽大喜過，連忙致謝，然后才邊退步邊告辭地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