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說，天有不測風云。

這一回，還真讓齊譽給上了。

到了決戰之日，平靜的海面突泛起波瀾，那風的吹向，赫然正對著自己。

雖然說，這不是什麼大的臺風，但卻會影響戰艦的航速，這對關鍵的戰役而言，是極為不利的因素。

它的出現，將會把瓊軍現有的科技優勢直接拉回到了和九國聯軍同等的位置，可如此一來，對方的人數優勢將更加凸顯。

但，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管天公作不作，今天都要開拔出征。

面對不利于己的風向，三軍將士全都是一臉肅然，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們，今天必須要拿出十二分的勇才行。否則，就會馬失前蹄，折戟沉沙。

即使有些不愿、不甘心，也要面對現實。

晨風吹過，起嗖嗖的涼意，讓人不住微微栗。那反著寒的弩箭上，滿滿都是肅殺氣息。

當下萬簌俱寂，只有風聲。

氣氛十分張。

齊譽在圣天子的‘陪同’下，以淵渟岳峙之姿走上了點將臺。他神肅然，不怒自威，甚傳言中的殺神風范。

現在的他，不僅是整個南洋的定海神針，還是不折不扣的神軍魂。

他收回環顧的視線，朗朗誦道：“大風起兮，云飛揚！威加海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安得猛士？

這……

回過味來將士們立即做出了回應，齊齊吼道：“不畏犧牲，肝腦涂地！驅逐外洋，護我河山！”

“你們就不怕死嗎？”

“回大人，視死如歸！”

“敵軍勢大，亦不怕？”

“若怕，就不配做南洋軍！”

短短幾句話，齊譽就把三軍的士氣提振了起來。

一旁在觀的皇帝見狀不想道：自己在征高麗時也說過類似的話，可為什麼，達不到齊保這樣的效果呢？

猛然間，他似乎想通了什麼。

自己雖然貴為天子，但威方面卻嚴重不足，怎可能媲齊譽？

而這種威的形，并不是權力賦予的，而是靠真本事打出來的。

想通此節，他便自覺地閉上了。

按照原定計劃，李宏裕也是要做一起員的，但他仔細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講為好。

萬一，自己不小心說了什麼不合時宜的話，那豈不是弄巧拙了？

有自知之明的天子，果斷選擇了不予添。

所以，在齊譽講完話后，他只是象征地點了點頭，并沒多說一個字。

再接下來，就是必不可的祭旗儀式了。

隨著戰鼓的擂，幾頭事先準備好的大牲畜立即濺軒轅，徹底將大戰的氣氛點燃。

風蕭蕭兮浪疊疊，壯士怒吼兮多慷慨！

氣勢如虹！

頃，齊譽將大手一按止息了鼓聲，開始了他的調兵遣將：“高忠德，本帥命你嚴守岸邊，日夜都不能有毫松懈。”

“是！”

“段子！洪濤，還有齊小彤！”

“在！”

“你們三人各領一軍，組海航梯隊。老段位于陣的中間，另外兩支則分列兩翼。若敵軍聚一隊，你們就合兵拒之；若敵軍掠開陣仗，你們就分開抵……”

齊譽意簡言駭地下達了命令，眾將也都依令而行，各就各位

最后，便是擂響出征鼓了。

瓊州水師正式揚帆起航。

霎時間，黑的戰艦布于海面上，就如同是漂浮著的萬千鯤鵬，隨著疊疊風浪此起彼伏，看起來甚氣勢。

這一次出征，乃是瓊軍自建軍以來所排出的最大手筆，幾近傾巢而出，自然是聲勢浩大。

在此之前，世人一直都在猜測瓊州的軍力如何，而現在，齊譽如實端出了所有家底，也算是為觀眾們解了。

像這種級別的大戰，哪方勢力會不關注？

只不過，他們全都躲在暗默默靜觀，不刷存在而已。

無論如何，此戰都要打出最好的氣勢，不能讓他們給小覷了。

齊大郎端坐在主帥艦上淡定自若，親自指揮。而冷晴和黃飛則跟在他的側，隨時聽候調遣。

同一旁的，還有隨行的天子陛下。

本來呢，李宏裕是很不愿意跟著出征的。

他的想法非常現實：嘗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自己貴為萬金之軀，怎麼可以立于危墻之下呢？

但，齊譽卻堅持讓他跟著。

他的理由非常富麗堂皇：嘗言，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難道，陛下忘記祖訓了嗎？

僅僅這一句話，就把李宏裕堵得啞口無言。最后，他也只得著頭皮踏上戰艦。

這麼做，齊譽自然有著自己的想法。

皇帝同隨好多多，一來可以助長三軍士氣，二來可以彰顯他的英明，可謂，有百利而無一害。

還有就是，齊大郎想讓他親眼見識一下列強們的真正實力，也好知恥而后勇。督使他盡做一個有利于民族，有利于社稷的道德明君。

道聽途說，永遠都沒有臨其境深刻。

沒錯，現實永遠都是最好的老師，它可以讓你拋去幻覺，準確找到自己的定位。

好了，且說回眼下。

瓊州水師在離岸之后，就立即進了戰備狀態。

這種張氣息，也直接影響到了李宏裕。

他略帶著聲問道：“保，這場仗……咱們到底能不能贏？”

齊譽想了想，回道：“這麼說吧，臣非常想贏。”

言外之意就是，不太確定。

面對實力懸殊，任誰都做不到十拿九穩。

“怎麼，陛下害怕了？”

“沒有，沒有！有保在，朕有什麼不放心的呢？朕想知道的是，假設……假設咱們不慎兵敗，之后，將會面臨什麼樣的不利境……”

境？

嗯，這可是一個大題目！

一般來說，齊譽很討論這種假設的問題，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戰局分析，此外，有涉及。

但，這一次卻是個例外，他不僅想要討論，還想講得深一些。

因為，這個假設在前世里真的出現過，而且，還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屈辱史。

以史為鑒，才能正心正，更好地治國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