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隆隆,似怒雷降臨,激全場。
雖然是一道聲音,可卻充斥著一難言恐怖的睥睨威勢,甫一擴散,震懾得在場不人都幾肝膽俱裂,瑟瑟發抖。
就連那些往日里在仙界中呼風喚雨,名震一方的大人,此刻都不驟然變,到一窒息般的力。
不好!
聞人沖臨何等人,一瞬就意識到,此次可能踢到鐵板了!
聽聽對方話中容吧,竟尊稱那年人為“四爺”,若僅僅如此倒也罷了,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對方的一名侍從。
可當這個“侍從”直呼“軒轅破軍”之名,更顯出一派渾然不把在場眾人放在眼中的架勢的時候,這一切味道都變了!
一個侍從的聲音都如此恐怖,那這年人的份又該有何等尊崇?
這些念頭在聞人沖臨心中一閃即逝,可惜,當他要做出一些反應的時候,卻已經晚了一拍。
轟!
只見那一道獷睥睨的聲音還沒有落下,一巨大若擎天之柱,裹挾著可怖神輝法則的狼牙棒,憑空而現,當頭狠狠砸來。
時空碎紊,發出可怖刺耳的尖嘯,約之間,眾人眼前仿佛看見尸山海、諸神淪陷、大道崩殂的可怖景象。
那并非真實,但卻是由真正恐怖的無上力量所衍化,直抵人心,震懾神魂!
誰也無法想象,這世上竟有人真的敢在軒轅氏的壽宴上手,這何止是狂妄,簡直就是對軒轅氏尊嚴莫大的挑釁!
哪怕就連聞人沖臨這等大人,在對付陳璞時,也一直采取的是極為保守的手段。
否則擱在尋常,以他的份和地位,哪會有任何廢話,直接就手滅了對手。
這就是大人,一個玄仙境年輕人敢跟自己板?這絕對是找死!
可這一次礙于軒轅氏的威嚴,聞人沖臨也只能采取這種保守的手段,不敢來。
在這等況下,當這一擊以一種近乎蠻狠簡單般的方式,直接劈殺而至時,就顯得太不給軒轅氏面子了。
而從側面也可以看出,出手之人何其霸道,也似乎本就不擔心惹怒了軒轅氏。
轟!
那狼牙棒呼嘯而下,勢大力沉,裹挾無量神威,看似緩慢,實則極快,近乎瞬移般,已迫在眉睫!
聞人沖臨的反應也不慢,大吼一聲,渾金輝涌現,施展出了全部力量與之對抗。
砰!
可僅僅一,他整個人就像一只蒼蠅似的被狠狠拍飛出去,竟本沒有一抵抗之力。
要知道這聞人沖臨可是一位半步仙王存在,是聞人世家族長之弟,擱在整個仙界四千九百洲中,都屬于傲立在金字塔頂端的存在,然而此刻,他卻是在一擊之中就被拍飛了……
顯然,出手之人的力量,早已超過了聞人沖臨太多太多,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
不好!
這一剎,聞人沖臨旁邊的一眾好友,像鐘離震、姜太鐘等也屬于半步仙王層次的老家伙,皆都不心,駭然變,哪還敢與之對抗,皆都下意識地紛紛閃避。
可那出手之人明顯不打算放過他們,狼牙棒余勢不減,以一種蠻橫暴的姿態,朝鐘離震等人橫掃。
于是下一刻,眾人就看見一副堪稱驚世的畫面。
砰砰砰~
一個又一個在仙界中名震一方,來歷尊崇的大人,此刻卻像下餃子似的,被那狼牙棒一個個震飛出去,跌落一地,一個個痛呼哀嚎,狼狽到了極點。
當那兇殘無匹的狼牙棒消失的時候,場中已七零八落地倒了一地大人。
氣氛死寂。
一眾前來參加壽宴的修道者皆都被震撼,倒吸涼氣,頭皮發麻,這是何等手段?哪怕是仙王境存在出手,只怕都不可能輕松辦到這一步吧?
趙云松也怔住,心中涌起難以言喻的緒波,他出貧寒,往日里哪曾接過如此多仙界大人?
而此次在軒轅氏壽宴前,他不但見到了一眾仙界大人,并且還親眼看著他們一個個被拍飛了出去!
那狼狽哀嚎的模樣,凄慘不堪的影,顯得如此可憐,讓趙云松驟然發現,原來這些大人也會到痛苦和無助,原來他們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也會顯得如此不堪和狼狽。
這就宛如打破了趙云松心中的一個樊籠,讓他原本的意識到了一種顛覆的強烈沖擊,更意識到,只要掌握絕對的力量,哪怕自己出再貧寒,再卑微,也可以將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們統統打落神壇!
聞人烈呆滯在那里,角哆嗦,眼瞳擴大,似猶自難以置信這一切。
自己的叔祖,竟被一擊震飛了?
連叔祖那些好友也都全部被擊潰……
嗡!
聞人烈只覺腦袋差點炸開,眼前一黑,差點就暈厥過去,這怎麼可能?
場中一片死寂,唯有聞人沖臨痛苦的聲在回,那些修道者皆都震撼,不敢言語。
此時此刻,或許只有陳璞和唐寶兒一直保持著平靜,似早已預料到會發生這一切。
一名獷魁梧的灰男子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手中隨意拎著一灰撲撲的狼牙棒,站在陳璞邊,咧笑道:“四爺你看,既然他們不愿講道理,而選擇以勢人,那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就只剩下一個了,揍得他們主讓開一條路!”
陳璞苦笑道:“木奎叔,我原本不打算給軒轅老爺子的壽宴添的。”
木奎不以為然道:“那老家伙只怕早已知曉您來了,但他卻選擇躲藏起來,明顯打算看您會如何化解這個局面,您倒是不必介懷,什麼添不添,這是軒轅破軍自己在給自己找樂子呢。”
陳璞若有所思道:“我想也應該是這樣。”
事實也正是這樣,這畢竟是軒轅氏壽宴,會聚了不知多仙界大人,如今這一場鬧劇就發生在迎賓大殿前,為主人的軒轅氏族,焉可能察覺不到這邊發生的變故?
可偏偏地,從這一場鬧劇發生到此刻結束,竟是沒有一個軒轅氏族人出來阻攔,顯然這一切正如木奎所說那般,背后一定是軒轅破軍在暗中阻止了那些軒轅氏族人手此事。
只是讓陳璞無奈的是,軒轅破軍為何要這麼做?難道真的是要看一場熱鬧?
這可有些老不正經了。
當然,陳璞也只能在心中暗暗腹誹,他可是清楚,當年父親在道皇學院修行時,軒轅破軍為院首席教習之一,曾給予父親不幫助,他為后輩,自當尊重軒轅破軍。
另一方面,他們陳氏如今和軒轅氏的關系也大不尋常,和親家也沒什麼區別了。
否則,這一次軒轅破軍過壽,陳璞也不至于親自代替父親來走一遭。
果然,當這一場鬧劇結束,木奎現而出,那迎賓大殿陸續走出一群人。
只是讓陳璞意外的是,那為首之人居然是……
“陳寶寶!怎麼是你這家伙!”
陳璞眼睛睜大,口而出。
那人姿頎長,濃眉大眼,英俊,眉眼之間和陳瑜有著七分相像,赫然正是陳寶靖,小名陳寶寶。
論及輩分,陳寶寶乃是陳瑜之子,陳昊之孫。
“小叔,趕進來吧,我二叔此次也來了,正在殿等著你呢,不過你可要做好挨罵的準備。”
陳寶寶笑嘻嘻開口,朝陳璞招了招手。
陳璞乃是陳汐和甄流晴所生之子,論及輩分,陳寶寶的確就了陳璞的晚輩。
不過論及年齡,陳寶寶則比陳璞還要大了許多,故而在陳璞面前,陳寶寶雖然恭順,但并不顯得太過拘泥。
小的時候,他甚至抱著這位還是嬰兒的“小叔”把過尿!
這叔侄兩人之間的關系,只能說不似長輩和晚輩,但也不似同輩,總之很親就是了。
“二哥也來了……”
陳璞登時又是一怔,顧不得起來,匆匆朝大殿行去。
唐寶兒聽聞陳璞口中的“二哥”此刻也來了,眉宇間不住也泛起一拘謹,亦步亦趨地跟在陳璞后。
木奎想了想,最終也跟了進去。
不過,當陳璞正走進大殿時,卻似想起了什麼,轉頭對陳寶寶說道:“那位是我同窗,和我一起來的,你要多照顧照顧。”
說著,他一指遠的趙云松。
陳寶寶點了點頭,笑嘻嘻道:“給我了,若照拂不好,小叔你怎麼收拾我都行,當然,前提是你得能打敗我。”
陳璞瞪了他一眼,就和唐寶兒、木奎一起消失在了迎賓大殿中。
……
迎賓大殿前,一眾修道者已從剛剛的震驚中稍稍恢復清醒,自然也目睹了陳寶寶和陳璞的談。
小叔?
二叔?
顯然,從這些稱呼上邊可以看出,陳璞倒并非是只帶著一個侍和一位神威莫測的侍從來的。
不過卻是再無法看出更多的端倪。
可即便如此,當目睹了之前木奎出手所顯現的恐怖神威,就讓在場所有人都意識到,剛才那年的來歷注定不簡單了!
而當看見一眾軒轅氏宗族的大人立在陳寶寶后,一派唯陳寶寶馬首是瞻的模樣時,眾人心中愈發肯定了這種推測。
“各位長輩,其他的事我就不參與了,不過各位長輩倒也不必再去為難那些不開眼的家伙,以免讓此次壽宴再添波折。”
陳寶寶笑嘻嘻朝后一眾軒轅氏老人拱了拱手,就朝遠的趙云松招招手道:“朋友,且隨我來。”
鬼使神差地,趙云松下意識便走了過來,跟隨在陳寶寶后走進了那唯有接收到邀請函才夠資格進的迎賓大殿,一路暢通無阻,無人敢攔。
看見趙云松離去,不人皆都不心中涌出一抹艷羨,清楚這年輕人剛才雖然出言得罪了聞人世家,可同樣的卻也因為他這種仗義執言,獲取了那年郎的好。
這便是機遇了!
有時候或許一句話,就足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就像此刻眾人眼中的趙云松,便是活生生的一個例子。
同樣,有時候因為一個不經意的挑釁,不僅會給自己帶來禍患,也會波及到背后整個宗族。
就像此刻眾人眼中的聞人烈、聞人沖臨等人,這次被當眾擊敗,丟了如此大的面倒也事小,可得罪了那來歷神的年郎,恐怕影響就絕對不會如此簡單了。
此刻的聞人烈,呆若雕塑,失魂落魄,打破腦袋也想不到,今日之局勢發展到這般地步。
聞人沖臨更是臉鐵青,直恨不得找一條地鉆進去,丟人丟大了!這可是軒轅氏盛宴,眾目睽睽之下,今日發生的一切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整個仙界四千九百洲。
到那時,他們聞人世家非淪為一個天大的笑話不可!
怎麼會這樣?
那年人究竟是什麼來歷?
聞人沖臨心中驚疑。
“聞人兄,這次倒是你們做錯在先,還好對方不愿計較太多,否則……后果可著實難料。”
這時候,一名軒轅氏的老人走上前,略帶復雜地看著聞人沖臨,他名軒轅秋恒,和聞人沖臨倒也有著一定,故而看見對方淪落至這般地步,心中也頗為唏噓概。
“我們有錯在先?”
聞人沖臨皺眉道。
“這時候再去分對錯還有必要麼?”
軒轅秋恒淡然道。
看著對方那不冷不熱的態度,再結合對方說出的話,聞人沖臨原本被憤怒和恥辱填充的頭腦,猛地變得冷靜清醒下來。
“這麼說,我們這次真的踢到了一個鐵板?”
聞人沖臨苦說道,心中極為不甘。
軒轅秋恒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補充道:“不止是你們,換做整個仙界任何人,任何勢力恐怕都得罪不起,今日遭這些挫折,倒也不算太壞,若對方真不依不饒,我軒轅氏也都無力阻攔。”
聞人沖臨悚然一驚,頭皮都有些發,問道:“對方……究竟是什麼來歷?”
他能夠修煉至今,自非尋常可比,之前若非被憤怒沖昏頭腦,只怕早已察覺到這一點了。
“你剛才難道沒有聽到對方姓什麼?”
軒轅秋恒反問,意味深長。
聞人沖臨怔了怔,旋即眼瞳驟然一,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徹底愣在那里,渾發寒,如墜冰窟。
陳!
那年該不會是……
一想到那個家族,想起那個家族中的一位無上傳奇,聞人沖臨心中的不甘轟然消弭不見,涌出一抹難掩的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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