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
李二嘆了口氣,看薛朗一眼,卻沒多言,轉而說起薛朗的疏奏來,出第一份,神嚴肅:“我想細細聽解說一下,關于旱災的疏奏。”
“喏。”
薛朗在心里理了理言辭,道:“近半個月以來,臣經常在城中和城外轉悠,因關中大旱,京城附近流民已越來越多。如此多的流民聚集,對治安、賑災能力等都是一樁巨大的考驗。干旱是持久的災難,并非幾天或是一月便能解決,朝廷又不能不管治下之民,若是短時間,開倉放糧以賑災倒還行,若是時日長了,治安、糧食等,當如何調集?力太大!況且,今年又有蝗災懸于頭上,更是難上加難。”
李二擰著眉頭,心有戚戚的點頭:“我與朝中眾卿家近日也在朝議此事,蝗災、旱災皆非易事。如今天下戶數,比之前朝文帝時期銳減許多。特別是冀魯豫等地,兵災連綿,劉黑闥兩次作,強征壯勇,十室九空并非虛言。人口戶數關系賦稅,事關天下社稷,值此時機,與民休養生息方是正途,只能輕徭薄賦。可天不與我,旱災、蝗災……還是發生在關中!”
小李真是滿面愁容。關中歷來便是產糧之地,人口眾多,農利、水利設施完善且,關中穩則天下可定。誰知他剛登基就遇上關中大旱,旱災并蝗災,簡直雪上加霜。
“關中絕不能有失!”
小李說得堅決。
薛朗認同的點頭,沉聲道:“確實不能有失,最重要的是,民心還不能。只是,但凡大災大難,要完全保證沒任何事發生,很難。所以,臣的辦法是,與其讓他們生事,不如把他們調集起來做事。反正都是要賑災的,不如以工代賑,有事做,有收,有奔頭,生活不止于絕,想來就不敢了!至于好吃懶做、借機生的,各地衙并非擺設,從嚴從重從快的置,懲罰之,震懾之,想來當不至于出大子才是!”
李二目灼灼的著他,道:“細細說說這以工代賑!”
“喏。”薛朗詳細的解說起自己的疏奏:“臣近日在長安城查看了一番,環境其實不怎麼好。大臣家還尚可,普通民眾和低級員的家宅附近,環境堪憂。眼看已是春季,趁著天氣尚不算十分炎熱,昆蟲還不算多的時候,臣建議,修整城中的排水。大災之后當防大疫,這一系列的措施和準備當提前做好,若等事臨頭那就來不及了!”
以往,薛朗不怎麼喜歡乘馬車,更不喜歡騎馬,鮮有外出的時候,即便外出,馬車的布簾多也關著。實在是這長安城雖然是首都,京畿重地,但城中的路面其實還是土路。雨天泥濘,干天塵土漫天。
在后世,除非是極個別偏遠的山區路面,普通的鄉村和城市的道路,不是柏油路面就是水泥路,鮮有土路。薛朗這現代長大的,其實略有些潔癖。
另外,長安的布局,里坊外墻的水,其實是排污的水,生活污水便是由這條排出。冬天還好,到了夏季,那氣味兒……很是銷魂。
朝中大臣的宅邸附
近,排水有仆役清理,生活環境還算可以。但普通低級員和普通百姓乃至貧民區里,這事兒沒人做,也沒那個意識。
這樣的生活環境,自然各種傳染病滋生,首當其沖的便是瘧疾。一代名臣杜如晦便是死于瘧疾。在這個時代,在最為繁華的首都長安,瘧疾居然是很普遍的流行疾病。
這些時日,搜腸刮肚的想以前看過的關于長安城旱災和蝗災的事,方才想起瘧疾的事來。恰逢旱災,流民遍布,薛朗才想出以工代賑的方式,把長安城的污水清理一下,給污水上面通通加一層蓋板。
“……蚊蟲叮咬,其實是很多疾病傳染的主要途徑之一。污水里,有積水,蚊蟲最喜歡在這些地方產卵,臣建議的措施很簡單,加一層蓋板,能有效地杜絕蚊蟲滋生和污水橫流的況,減傳染疾病的發!”
薛朗說的很細致,通俗易懂……就算他想說的專業些,問題他也不會,只能從自己理解的角度給小李解釋。拜蝗蟲所賜,他已經在皇帝和朝臣中樹立了對昆蟲習很了解的形象,現在對他所說的蚊蟲叮咬會傳染疾病的事,李二深信不疑——
有個耿直形象還是蠻有用的!
并且,這事兒還有個好!以李二的明自然也能想到——
整頓京城的衛生環境,實乃德政一樁!值此非常之時,李二其實很需要德政來彰顯一下,不然,連綿天災之下,他又是殺兄奪位登基的,被人說德不堪位不過是早晚的事。
薛朗的這個以工代賑有著一整套的計劃,為了這個計劃,他半個月之跑了許多地方,長安城幾乎是跑遍了。
他的計劃很龐大,首先是把所有流民集中起來,登記所有人的特長,然后按照特長、技能分派人手,但凡青壯,皆需以勞務換取賑災資,不拘食。直接賑災的糧食,朝廷優先照顧老弱病殘。
調集朝廷各部的力量,上至三省六部九寺五監,下至太醫署等,全都要行起來。朝廷也可以接私人捐贈,捐贈者皆記錄名冊,刻功德碑。只是,所有的捐贈資,需由朝廷統一調配,不私人賑災,只是,私人賑災也須聽從朝廷調度。
大部分措施都是薛朗學后世現代賑災的流程和措施,只是調整了某些不適應這個時代的措施。這種時候,就現出古代的好來,起碼,服擁有絕對的權力,措施施展、管制效果比現代好,現代資訊太發達了,有好,也有壞。起碼,大災面前,滿天飛的各種謠言就是拖后的東西,實在百弊而無一利。
李二是個果斷的人,聽明白了薛朗的計劃,便直接下令:“傳三省六部九寺五監所有朝臣進宮議事。”
“喏。”
宮人飛奔而去。
即便今日不是休沐日,要集合所有部門的員議事,也需要一段時間。趁著等人的功夫,李二拍拍另外一份疏奏,道:“賑災的疏奏準了,細節與分派待眾卿家進宮之后再細論,趁此空閑,且細細說說這報紙又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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