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相儒邁過比腳踝還高的紅門檻,滿心警惕地緩步向門走,耳畔已經能夠聽到紛雜的“吱吱”聲。
雖然在進門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當程相儒看到地上那麻麻的灰老鼠時,仍是被嚇了一跳。
那些老鼠有大有小,小的只有小指指肚大,大的比年人的拳頭還要上一圈。
最讓人到不可思議的是,那些老鼠無論大小,竟然都穿著服,并且都是雙足站立。
雖然那些布料裁剪得并不得,像是一塊破布隨意搭在那些老鼠上,但程相儒很確定,那就是老鼠的服。
服上的花紋以紅綠為主,像極了東北農村風格的花棉襖料子,配在灰的老鼠上,顯得異常詭異。
忽然,有兩聲非常尖銳刺耳的“吱吱”聲響起,住了所有吵雜。
接著,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所有老鼠都停下了當前作,紛紛扭頭看向程相儒和周老板,并且如雕塑般一不。
程相儒被那無數黑豆似的眼睛盯著,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
周老板終究是見過大場面的,他雖然也被嚇到了,但很快便鎮定了下來。
他輕咳兩聲,清了清嗓:“抱歉,打擾了,我有兩位朋友,不小心誤此,多有冒犯,還請海涵。那個……他倆在哪里?可以放他倆出來嗎?我們保證立刻就走,絕不再打擾。”
程相儒不是很理解周老板為什麼要跟那些老鼠這麼客氣說話,就算那些老鼠穿著服,就算它們像人一樣直立站著,那也不太可能聽懂人話吧?
然而,更令程相儒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有一只頭上帶有一團白的大老鼠忽然四肢著地地跑了過來,待來到程相儒和周老板面前五米遠時,它用尾撐地,站了起來,昂著腦袋盯著周老板,“吱吱”著,像是在說話,還不停揮舞那一雙黑乎乎的小爪子,頻頻向程相儒和周老板的口比劃。
程相儒疑地低頭看自己前,看到三縷輕煙自燃燒著的醒魂香頂飄起,這才意識到那老鼠對這醒魂香有興趣。
那只大老鼠見程相儒和周老板沒有回答,似乎有些生氣,蹦跳著“吱吱”大,那樣子像極了潑婦罵街。
程相儒被吵得心煩意,很想上去一腳把那只老鼠踹到南半球去,但看著那麻麻的滿地老鼠,他又把那沖的想法憋了回去。
算了,暫時放它一馬!
周老板雖然剛剛有跟老鼠說話,但他可不懂鼠語,只愣愣地看著那只大老鼠發狂,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忽然,那只大老鼠跳上了周老板的腳背,沖著周老板的腳踝張就要咬下來。
周老板大驚失,猛地抬腳一甩,將那只大老鼠遠遠地給甩了出去。
這一下,就像捅了馬蜂窩。
剛剛還如雕塑般一不的老鼠們,忽然如漲般黑地向著程相儒和周老板涌了過來。
周老板頓時大驚失,拉著程相儒快速往后退去,想要沿著原路暫時先退回到門外。
雖然他倆此刻面對的是型遠遠小于人類的老鼠,但不了數量龐大啊。這麼一大群老鼠撲上來,不把他倆給啃骨架,都算是積德了。
兩人一邊取下旅行包揮打,一邊往后退,讓那群老鼠暫時到不了他倆上。
然而,更糟糕的事發生了。
那些老鼠竟是通人,有智慧,還玩起了戰,不知不覺間便分出來一隊鼠群擋住了程相儒和周老板的退路。
兩人背靠背面對鼠群圍攻,進退兩難,只能疲于應付詭詐的老鼠們襲,雖然他倆暫時還能撐得住,但難以預料能撐多久。
在又擋住一波鼠群攻擊后,兩人手中的醒魂香全都折斷了,散滿地碎香,已經沒法再用。
眼看著地上斷著的醒魂香即將熄滅,程相儒再顧不上鼠群圍攻,他只想趕再取出三炷醒香,避免自己“中邪”。
可是,就在地上的碎香燃盡時,程相儒明顯看到,在這座大殿的院,忽然彌漫起了白霧氣,速度極快,沒幾秒的時間便將程相儒和周老板吞噬其中。
不知是那白霧氣致幻,還是鼠群會邪,程相儒明顯覺到自己的神經被逐漸麻痹,白茫茫的霧氣遮蔽了他的視線。
迷迷茫茫中,程相儒發覺周圍的“吱吱”聲越來越弱,取而代之的,竟是吵雜的人聲。
“綁起來!綁起來!”
“吃我一拳!”
“給我讓點地方,讓我也踹一腳……”
不知過了多久,程相儒漸漸恢復了知,只覺得渾酸疼,好似剛剛挨過毒打。
眼前迷霧也終于散去,程相儒竟然看到,自己和周老板都已經被五花大綁,里還被塞了團破布,周圍是穿著花棉襖的人群。
“都讓一下!”
不知是誰忽然喊了這麼一嗓子,人群立刻向兩邊分開,讓出來一條路。
一個白發蒼蒼的長胡子老頭,一瘸一拐地走進圈,來到程相儒和周老板的面前。
那老頭頭上帶,滿面怒容,來到周老板面前,抬手就是一個耳扇了下去:“我讓你踢我!”
周老板被打得懵了,忍著臉痛,愣愣地看著那老頭。
白發老頭瞥了一眼旁邊的程相儒,又瞪了一眼周老板,轉往外走,并頭也不回地大聲命令道:“把他倆跟另外兩個關一起,等吉日一起祭了。”
話音落時,立刻便有幾個壯漢走了過來,將程相儒和周老板都扛了起來,分開人群走向前方雄偉又壯觀的大殿。
他們沒有拾階而上,而是走到側邊,在墻壁打開一扇門,著黑鉆了進去。
程相儒使勁掙扎,但奈何被捆得太結實,本無法反抗。
黑暗中,程相儒覺自己被抬著下了很深,在“吱嘎嘎”的一陣聲響后,他忽然被重重丟到了地上,疼得他五臟六腑都好像錯了。
旁邊隨后傳來重落地的聲音,還有“嗚嗚”聲,應是周老板。
又過了一會,“吱嘎嘎”的開門聲再次響起,接著就是“哐當”關門聲。
錯的腳步聲后,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
程相儒黑暗中,不知在何,更不知接下來會有什麼在等著他。